“七百一十六、七百一十七。”
仿佛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般,陈远神情庄严肃穆,挨个的数着灵石的数量,直到数完最后一个,陈远才停下手来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时,事情好像出了点意外。
“七百一十七,是单数,那么我该选的是……哎,我开始怎么说的来着?”由于一个一个数时间过去太久,陈远都忘了单数是炼药还是炼器了。
“是炼器”狗剩大人突然插言道。
“是嘛?”陈远感觉有些疑惑。
“没错,我确定。”狗剩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答道。
陈远挠了挠头,说道:“好吧,既然天意如此,那我就选炼器吧。”
狗剩大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口中郑重的说道:“没错,天意不可违”,心里却是笑到不行:什么狗屁天意,还不是我狗剩大人的意思。
既然已经选定了科目,陈远也就不再犹豫,径直去了传法殿报备。
离开传法殿后,陈远想了想,向着范师兄的住处行去。
没错,选生不如选熟,在教习的选择上,陈远还是倾向于带了他一年的范师兄的。
来到范师兄住处外,陈远发现他正在热情的送别一名陌生的弟子。
待那名弟子走后,陈远随着范师兄一同走进了屋内。
过去这一年,陈远时常来向范师兄请教炼器诀窍,彼此间已是十分熟悉了,陈远也不客气,进屋后自行落座,然后开口问道:“范师兄,刚才那个弟子是谁啊?”
“哦,你说范昆啊,”范师兄仰头打了个哈哈,不知为何,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他是玄支的弟子,找过来是想跟着我学炼器的。”
陈远有些惊讶:“范师兄你可以啊,外支的弟子都慕名来拜了。”
“哪能呢,”范师兄自嘲一笑,“范昆开始选的也是他们玄支的教习,只不过因为天赋不好被拒绝了。然后他在教习的名单上看到我也姓范,所以才找到我这来试试运气。”
“那范师兄你收下他了?”
“嗯,收下了。”范师兄苦笑着解释道,“能有人来就不错了,我哪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权利啊。”
陈远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不知道,范师兄已经收下几名弟子了?”
“算上今天这个范昆,有三个了……”说这话时,范师兄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呃,陈远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周志豪那,陈远得知荒支弟子就有七人选择了炼器这一科,可如今范师兄名下却只有三名弟子。
显然不可能是因为范师兄要求太高而拒绝了那些弟子,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种了——陈远同情的看着范春华:“师兄,你好像混得有点惨啊!”
范师兄颇有些无语的看着陈远:“陈师弟,你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句话嘛?”
“哈哈,只是来个玩笑,人家不选你不过是他们眼光不行罢了。”陈远说话间站起身来后撤一步,单膝着地抱拳行礼,神情严肃万分:“弟子陈远,欲列入范师门下,以求炼器之道,还望范师恩准。”
看着陈远拜师的动作,范春华顿时愣在了当场。
陈远是谁?提起他的名字,二十七分派上至掌门下至外门杂役,无人不知。
说起陈远,这一届三百多名弟子中,钦佩崇拜的有许多,暗中嫉妒不服气的也不少,可没有一人能无视他。
史上第一全甲,同期筑基第一人,勇斗金丹荒兽义救师弟,这一桩桩事迹仿佛一道道光环,让陈远在这届弟子中显得份外光彩夺目。
凭陈远首席弟子的名号,不论他选择哪一科哪一名教习,不论那教习原本的身份是长老还是阁主,都肯定会受到热情的欢迎。
范春华确实不曾想到,陈远竟会选择了自己这样一个新晋的教习。
因为太过吃惊,所以范教习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看着半跪行礼的陈远,好半天才想起应该先让他起来。
“那个,陈师弟……”话刚出口就感觉不对,范春华心中想道:这是拜师礼上,还叫师弟成何体统。
直接叫他的名字陈远吗?好像也有些不够庄重。
看着跪在地上的陈远,因为得不到自己的回应,神情显得越来越疑惑,范春华的脑子彻底麻瓜了。
情急之下一时脱口而出:“大哥,你先起来吧!”
陈远有些无语了:哪有去拜师,却被师傅喊做大哥的……
看着脸色胀红,紧张得都快要哭出来的范教习,陈远有些不忍心了,小声提示到:“那个,徒儿……”
“对对对,”范教习恍然大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称谓,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赶忙说道,“徒儿快快起身……”
“多谢师尊。”陈远站起身来,一应一答间便算是完成了拜师的礼节。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之后,突然齐声大笑。
范教习眼睛都眯了起来,越看陈远越是满意:弟子少又怎么了,他门下可是有这么一个首座弟子,看那些老家伙们知道后还不得羡慕死。
陈远对范教习也挺满意的:为人谦和,没有架子,授课认真负责,而且从不拒绝弟子们的私下请教。不像一些长老们,总有其他事情要忙,心思并不能全放在讲习上。
拜师结束,范师兄总觉得师尊徒儿的称呼太过别扭,希望还是像往日称呼。对这个提议,陈远正求之不得,于是一拍即合。
两人你你我我师兄师弟的一阵乱喊,顿时觉得关系又亲近了许多。
范师兄看向陈远问出了心中疑问:“陈远,炼器这一科的话,罗长老和炼器阁的宋阁主都是不错的选择,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陈远是从前世得来的经验:在大学里,课带得最好的往往不是那些白发苍苍经验丰富的老教授,而是三十多岁年富力强的青年讲师,这些年轻讲师们更有激情和对课程的钻研精神,也更愿意与学生们打成一片。
但陈远自然不能这么告诉范师兄,于是他只好说:“呃,你这里离传法殿比较近,我顺路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