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能忍受她欺瞒了伽莲这么多年。
他可以相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王皇后到底私见伽莲说了些什么。
你为何要害得他被天下人耻笑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何偏偏要选择爱上他呢?我叫你来宫中,是为了辅佐他成为贤能的君王,你是圣女,你不该有情爱的,你是我的朋友,你更不应该爱上他的。
把孩子打掉后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那时候伽莲在想什么呢?王皇后这么厉害,仅仅是几句话便可以让她羞愧得无法面的中州百信,也无法面对她和他。
她费尽心思的远离中州,唯一的期望不过是生下这个孩子罢了,可王皇后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她,为了娄箫她已然决定放弃自己身份和地位,只想安静的寻个地方同孩子过普通的生活罢了,但心思沉重的王皇后又如何能放过她呢?
当时她没有孩子,伽莲又如此深得娄萧的宠爱,若她生下男孩,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岂非是为他人做嫁衣了么?
所以伽莲必须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须死。
但云惊澜命大,即使在服了毒药后也未曾死去,最后在伽莲的权利保护下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活下来的意义,或许本就是为了来想王皇后复仇的。
多年后这孩子长大了,她也便老了,面对青春朝气的云惊澜,王皇后溃不成军,她年轻时的心思和聪慧,渐渐都变得十分乏力,甚至在她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时,云惊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家打垮,将她打垮了。
这一次她是输了,但不知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孤独罢了。
伽莲离开后,她什么都做的很好,后宫的女子对她是又敬又怕,她是整个中州最为尊贵的女子,但不知为什么孤独感却时常袭击而来,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娄箫对她永远都会客气和相敬如宾,而后妃却都算计着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她疲惫不堪的熬过了一日又一日。
云惊澜回来已经很久了,她时常告诉自己应该出手对付她了,留她一日,那些过往的事便一日存在着被人翻阅出来的危险,可她却迟迟都没有动手。
不知她是因太过自信,还是期待着她能够将这些真相查出来呢?
至少这时候娄箫已经知道了,她不是想做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妻子罢了,她和这宫里其他的女人一样,也会嫉妒,也会渴望被他爱护。
至少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为他究竟做了多少的事儿。可是让王皇后怎么也没想到的时候,娄箫却说她很可怕。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谁都可以说她很可怕,唯独他不可以!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最为可笑的应该是我不是么?为一个人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被只得到了他一句,你真可怕的评价,陛下,臣妾累了,无法再护着陛下了,这条性命本就欠了许多人,陛下恨臣妾也是应该的,就请陛下给臣妾一个解脱吧。”
死在他的手中,便能像伽莲一样,在他的余生中成为回忆吗?她残存的不甘心全都因他而起,回忆起年幼时的初遇仿佛还像昨天一般,他是他一见倾心的炙热爱慕,他却只是像安排其他臣子一般给了她皇后的一个职位。
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子嗣,不都是他的意思么?
她有怨恨过什么吗?她什么都知道啊,她只是不想他为难罢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娄箫的心渐渐沉淀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无望和孤独,她和王家虽利用了他,但也确实将他捧上了帝王的宝座,也却是帮他安定了种种的天下,他也不因为如今发生的一切而抹杀了他们的功绩,只是现在王家已经不存在了,他又无法容忍下王皇后害死伽莲的这个这个真相,他已然对不去伽莲了不能连她的仇都不报,即便是太长公主那边他也应该去给一个交代的,留她一个全尸也好给她一个体面吧。
娄箫长长的舒出了一口子气,“好,我会用一个最没有痛苦的方式来让你解脱的。”
说罢他转身要走,王皇后却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娄箫停下了脚步来低头看向了她,“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还想说的吗?”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陛下在听臣妾说了这些事以后,心里会觉得臣妾十分的可怕,不过陛下不用担心,你想做的事,臣妾都会成全你的,你想要做皇帝我说服王家的人来辅佐于你,你想要得到百信的爱戴我便说服伽莲来为你提升民意,你不被中州百姓所耻笑,我便逼伽莲离开中州,我知你心仁慈,即便你曾有念想,最后也会终究会舍不得,这些你不愿去做的罪恶之事,交给臣妾来便好了。”
“够了别在说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陛下觉得臣妾太过罪恶了,希望臣妾能够永远的消失,臣妾也甘之如饴。”她的存在,只会时时刻刻提醒他,那些他不愿去面对的欲想,她死了,这个世界也就干净了,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努力去成全他的,不管是前太子的性命还是伽莲的性命,亦或者是她的性命,她全都可以送来交给他。
这么爱他的她,到死他都不愿多看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