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丫头也不想搭理她,守夜这种活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倒也没什么,不过后半夜他到底还是有些发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想要去喝口茶好提提神,屋内的人听见了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忽而翻身而起,批了件衣裳后她提起了放在后院里的一个鸟笼子,那笼子里的鸽子是她自己带来的,王长子也不是没问过,不过她却说是父亲在世时养的一定要带在身上才行。
因而王长子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免得又提起了她的伤心事。
趁着小厮和茶去的这空挡,她连忙写了张字条然后帮在了信鸽的腿上,随后将其放飞开来,她仰头看着信鸽飞走的方向愣神,也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厮是何时来到此处的,那人提着茶壶,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你在做什么?”
突然出声却吓了丫鬟一条,她急忙扭身过来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识的看向了放在一旁的鸟笼,那小厮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你在给人传信?”
“没有你看错了。”她倒是渐渐冷静下来,冷冷的看向了他。
“我看错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放鸽子玩?”那小厮不知不觉的逼近了一些,丫鬟知道他看到自己放鸽子了那又如何除非他将信鸽抓住,否则凭什么证明她在给人传递信息。
“有人规定大半夜不能放鸽子吗?”
阿福的眼神更加冷淡了一些,“这鸽子不是你父亲养的吗?今天舍得放了?”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我父亲说他的鸽子需要自由,故而让我放了它,有什么问题吗?”她冷笑了一声,“我做什么事难道还需要同你解释吗?真是好笑。”虽然她也是被买回来的但毕竟他是被派来伺候她的,理应是比他高一等的,阿福好像还没这个资格来质问她,想到这一点,她的腰板便更挺直了一些。
阿福被气得一脸涨红,这个人现在已然是姨娘的待遇了,即便是卑贱的姨娘,那也是大公子的女人,他哪里有资格来质问她。
丫鬟冷哼了一声,“我困了,睡觉去了,你安分在外守夜吧。”说罢便扭身入了门内,顺道还将那房门反锁起来,接下来阿福一定会去同王长子告状呢,丫鬟咬着指甲,她方才虽是硬气了一会儿,但成也萧何败萧何,如今她敢这么对阿福说话不过是仗着王长子的宠爱罢了,若是引得了他的怀疑,倒是那个人会帮谁还不一样。
只能祈求宁夫人今夜能够顺利吧,阿福的人她是留下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明日倒霉的可就成了她了。
见了她关了门,阿福自然是有些气不过,这还没飞上枝头呢,就把自己当成是主子了啊,他心有不甘的想要去找王长子说明这情况,以他对王长子的了解,必然会查询盘问一番的,而且这个丫头明显还是有问题的,倒是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阿福一路小跑到了王长子的房门口,却见那房门紧闭,是睡了吗?他伸手来敲了敲门,“大公子。”
但无论他怎么换屋内却始终没有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被他吵醒的丫鬟走过来道:“别敲了,大公子早就出门去了。”
什么?出门去了?阿福瞪大了眼睛,只好乖乖回到了丫鬟那边。
而王府门外守了好一会儿的清风终于还是等到了王长子出门来,此时他的身边倒是没有一个人,估摸这府内的那丫鬟已然成功了,清风便悄悄跟上了王长子。
今夜王大人忽然提起李婉玉,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在见过丫鬟过后他的心情反而更差了一些,自己回房辗转反侧半宿都睡不着,索性便出门去给自己寻个解脱罢了。
王长子一路上了青楼,这老鸨早已换人了,那房间却还保留着,他轻车熟路的推了门,房中的摆设还同那人在的时候一样,老鸨找了姑娘端了美酒过来,他看了一眼伸手将那酒壶接了过去,姑娘却全都被他哄走了,他关上了门,坐在了椅子上。
倒上了两杯酒。
一杯热酒下毒,却险些将他辣出了眼泪来,他擦了一把眼角,举着酒杯去碰了碰另外的杯子,“我前几日遇见了一股长得及像你的姑娘,便将她带回去了,你不会生气吧?”
空气中无人来应答他的话。
他忽而大笑起来,又笑出了一些泪来,“算了,你哪里会生气呢。”
接二连三的几杯酒过后,他的脑子有些恍惚起来,眼前也浮现出了一些幻影来,他伸手来抓住了那幻影,然后将这幻影带到了床边。
这幻影看着躺在床上已然熟睡的人轻轻的拔出了手中的匕首来。
那人忽而伸手来抓住了他随即瞪大了眼睛似有不甘心的说道:“你又做什么?”
清风无语看着他,将右手的匕首转到了左手,正要落下,那人却又自问自答道:“我知道我现在帮着父亲做这些生意你肯定会很生气,所以连梦里都不肯来看我一眼。”
清风的手顿了顿。
“可是我还有母亲……还有妹妹……我若是不做,她们又该怎么办,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自作孽,不可活。”他转了头,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胸口处,无论是对于王长子的作为还是对于王家的作为,不过都是自作孽罢了。
既然活得如此折磨那不如去另一个世界重新相遇吧。
王长子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样,幻影渐渐退去后,清风的模样才渐渐显露出来,“是你……”
他这个时候脑子倒是转得飞快,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后又很快联想到了楚慕寒和沈长音身上,想不到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步,这些人果真是有古怪的,他在这些天也是因为丫鬟的出现有些松懈,故而才没能注意到罢了。
不过做这些都没关系了,他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