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慕寒需要的人手交给清风后,沈长生语重心长的看向了他,“一定要小心啊。”
对于旁人的话清风向来是听不到,但对于一个长辈的担忧,他一怔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可惜的是这一幕并没有一个外人瞧见。
清风领着沈长生召集来的护卫埋伏在了仓库附近,想看看那王长子准备什么时候将这批货送出去,可一连蹲了好些天,他们却安静的没有什么动静。
而另一边,楚慕寒也试图去同那王长子搭上话,但此人心高气傲,对于他这样的家奴显然并未放在心上,王家本就一手遮天,加之他还有一个皇后的姑母在,这人又自小便聪明,养成现在这副脾气,楚慕寒倒是一点不意外的。
现在的麻烦却是他想去同这人套近乎却不得成功。因为他现在伪装的这个身份和地位,那人根本就瞧不上。
事情似乎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之中,然而这一日他回到了侯府,却见太长公主还在等他,这段时间沈长生已经给老太太开解了不少,知道他们所做之事的艰难程度,何况还关乎着中州的存在,太长公主享受了一辈子公主的待遇,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然而今日她却破格没有早睡,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楚慕寒先看了一眼沈长生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提示,大约也猜到这可能不是什么坏消息吧,他朝着太长公主走了过去,“外祖母今日是想孙儿了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太长公主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仍是一副严厉的模样,看得楚慕寒脸色一僵,“甩掉跟踪你的人了吗?”
“怎么了?”
“你现在进宫去一趟,澜儿说有要事要同你商量。”
原来是这样,云惊澜如此着急的传信到了侯府,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吧,他劳累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楚慕寒连忙站起身来,“好,我这便去。”
太长公主点了点头,等到楚慕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没忍住的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太忙了,人都消瘦了不少。”
沈长生笑了笑安抚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也是锦儿的孩子,更是陛下的女婿啊,不知道王家暗地里做这些事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岂有不管的道理。”
说起这个来太长公主就觉得很是生气,“当初我就说不要娶那王家的女儿,先帝总是不听,现在可好了吧,这娄箫一娶王家的女儿,前太子的暴毙了,谁晓得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名堂。”
沈长生脸色大变,“母亲,这些是可不好乱说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也就同你说说罢了,你当我是如此没分寸呢,要说我早在先帝跟前说了,当时太子没了,先帝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罢了,我也知道这些年陛下这个皇帝做得还算称职,但这些事我不信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呢?沈长生没有在多说下去,太长公主一直是支持前太子的,后来太子死了,先帝选择了娄箫她也没有出面阻止过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中州却不能因为一个太子没了而失去了他正常的秩序。
即使她怀疑了前太子的死另有蹊跷,即使他怀疑这些事是王家和娄箫做的,她又能做什么了,夺嫡之事,古往今来死去的皇子有多少个,谁又真的能够独善其身呢。
扶着老太太回房去休息的这空挡,楚慕寒已手持令牌进宫去了,云惊澜便坐在大门口等着他,她知道这段时间楚慕寒都卧底在王府,她的信传不过去,也只好传给侯府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近来见她一面才行。
楚慕寒要晚上才会侯府,即便进宫了那也是很晚了,阿悄等人打着哈欠来劝先去休息等楚慕寒进宫了她们再来将她叫醒,云惊澜却是不听,那日她虽然嘲笑了他,但对于楚慕寒屈尊降贵的给王家做工人这件事她还是很心疼的,特别是这么晚了他还要从侯府赶到皇宫来见她,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跑去休息呢。
云惊澜站起身来,突然想到自己应该出宫去侯府的才是,可是一想起楚慕寒的嘱咐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楚景铄一定还在宫外徘徊,若是她出宫去被他抓了个正着,楚慕寒还得分神来找她,岂不是得不偿失呢,这个时候不成为他的包袱已经是给他最好的帮助了。
微弱的烛火中一道身影闪烁,她急忙奔走过去,吓得落葵连忙跟上了她,很快那人疲累的面容便浮现在了她的眼中,云惊澜停下脚步抬头去看向了他,楚慕寒悄悄喘了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呼吸的气息。
他是一路狂奔过来的,怕的便是她还在等着她,结果还真是如他所想,他笑了笑,上前两步去将她抱了怀中,“你还来门口等我了?”
“是啊,我知道你收到消息一定会来的。”想见他,所以才不肯入睡,自上次他进宫来那一趟后者又是好些天没见面了,聚少离多的情况下思念总是疯狂生长。
“外面风大,进去再说吧。”
云惊澜点了点头,拉着他进了屋,她早有叫紫苑准备好东西来给他,在王府做工,想必也没怎么吃好过吧,看看这样子,都瘦了,她有些心疼的伸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感觉摸过去全是骨头的模样,她心里微有些发酸,“若是查不到消息就不要勉强了,你是什么身份的人,何须去那种地方被人呼来喝去的。”
楚慕寒伸手来将她的手按了下去,“其实平日里也没什么活干,我没瘦,都是你们的心理作用,真的,不要为我担心了。”
“胡说八道,你看你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