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内侍来报说皇后求见,娄箫还挺不待见她的,便打发内侍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其将人轰回去,那内侍自然是不能轰走皇后的,不过还是委婉的表示出了娄箫并不愿意见她的想法。
王皇后倒是知道娄箫还在置气,但这么长时间了他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她会这般做到底是为了谁呢?
她无奈的笑了笑,随后站起身来,有些苦闷的看向了来传话的内侍,“你去告诉陛下,本宫就在这里等待陛下身体舒适了再见。”
这一等便到了下午,那内侍有些过意不起的好意提醒娄箫道:“陛下,皇后娘娘午膳都没有吃呢。”
娄箫皱起了眉头,“她还等在外面的?”
“是的,娘娘一直没有离开过,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她说陛下心里不痛快,她便跪倒陛下痛快了为止。”
“荒唐!堂堂一国之后,难道还要去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吗?”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来,他猛然站起什么想要往外而去,随后却又折返回来,自己亲自去接岂不是太给她面子了,他稍微稳定了神色抬头来看向了内侍,“去叫皇后进来吧。”
“是。”
王皇后待宫里的人倒还不错,因而出了什么事,众人倒也挺维护她的,这会儿若不是内侍说话,她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便见到娄箫。
只是她跪得实在有些久了,身旁的宫女都受不了了,她却还在坚持,等到内侍出来有些担忧的要来扶她,王皇后却还执意要将人推开来,“娘娘,是陛下请您进去呢。”
王皇后面上一喜,“陛下他肯见我了吗?”
“是的。”内侍点了点头,王皇后这才肯将自己大半个身子压在了他的手臂上,她跪得双腿发麻,本想着过去这么多天了,娄箫的气也该消了,她再来认个错便也没什么事了,谁知这次娄箫却能记恨这么久,这一切自然都是云惊澜的功劳。
想到这里,王皇后咬紧了牙关,伽莲虽死了,却留下这个一个孽障来折磨她,这便是当年未能斩草除根的后果啊。
在宫女的搀扶下,她缓慢的挪动到了内殿之中,娄箫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一脸不乐意的看着她,王皇后深知自己是来认错,故而在见到娄箫后便普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臣妾拜见陛下。”
娄箫原本还不大高兴,但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心里的气倒也去了大半,毕竟这件事的初衷也是维护他罢了,王皇后对他的爱意他并非不知情,只是从他遇见伽莲后,他的这颗心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权势而迎娶了王皇后,那时候他也想过自己或许早晚会爱上这样一个温婉大方的她呢,毕竟作为皇后来说,她的确是个不二的人选,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大抵也就如此了,他将所有的大爱都给了天下百姓,可后来伽莲出现了,大爱也好小爱也罢,都成了虚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朝身边的内侍挥了挥手,“去扶皇后娘娘坐下休息会儿吧。”
“谢陛下。”王皇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说这话的时候,娄箫的心里也没那般气愤了吧。
在内侍的搀扶下她终于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顿觉舒畅了不少,娄箫偏头朝着她看了过来,“皇后如此执着的想要见朕,到底所谓何事?”
听他这么一问,王皇后又忍不住要站起身来,娄箫却伸手来示意她坐下,“皇后身体不适便坐着说话吧。”
她点了点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臣妾今日来原是想同陛下说明,宫宴那日的事,臣妾只是怕陛下被百姓所责难,毕竟伽莲她身为圣女,本因以黎民百姓为己任,陛下身为君王也应以天下苍生为主,但如今陛下和伽莲生下了一个女儿……臣妾虽然能理解陛下和伽莲是情之所至,但百姓们却不会这样想的。”说到情之所至四个字时她的心里像是扎入了千万把刀剑一般,痛苦的蜷缩起来。
娄箫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原本还隐藏而且来的愧疚之心仍是破土而出,这件事上他对不起的不止是天下苍生,更对不起的是皇后罢了,所以这么多年,她虽无所出,却仍稳居皇后的宝座,后宫妃子不懂,他却比任何都明白,这不过是对她的补偿罢了。
“朕知道……皇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朕好,可伽莲她是无辜的,你不应该去怀疑她的清白。”
王皇后自嘲的笑了笑,“臣妾又何尝不明白了,除了陛下她哪里还会去喜欢别的人,可就算臣妾不提出来,也总归会有人这样质疑的,臣妾当时随时一时着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借此倒也堵住了悠悠众口罢了。”
娄箫到底还是被她说服了,若非被王皇后这么一逼,他自然也不会将滴血认亲这几个字说出来,如此才可完全堵住了非议的嘴,但对他来说,王皇后那么一说却是在污蔑伽莲的清白,他才会感到这般的生气罢了。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说得也没错,这件事是朕对不起伽莲也是朕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罢了。”
尚未等到他将话说完,王皇后却猛然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看着他,“这不是陛下的错,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不该多嘴的。”此话说话,膝盖的麻木才疯狂的席卷而来,她有些体力不支的跌坐在了地上,身旁的宫女又急忙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