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了解,又是如何找到中州来的?”既然他自己开口了那也怪不得他要质疑了,他这话楚慕寒却像早有预料一般,半分也不见着急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来认亲,来到中州也不过是因担心云惊澜,陪着她来查询伽莲之事罢了,锦妃的事他原本就打算在天月解决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我其实没有想过来寻找什么人,我来中州是陪澜儿来的,但我们也是来了之后才知,当年与伽莲有所牵连的人是皇帝陛下,后来也是皇上说我长得很像平成郡主罢了,我只是知道我母妃并非普通人,但却从未想过她……同中州的皇族也有所关系,后来我遇见了溧阳长公主,因说她年幼时同平成郡主关系较好,故而想同她打听一番关于郡主的事罢了,那之后我才能更加确定我母妃可能便是这位郡主殿下。”越是被质疑他反是越发沉着冷静起来。
太长公主放下茶杯来疑惑的看着他,“我说着溧阳好端端的为何非要留我在皇城多呆几日了,还想着她原本也不住在皇城,这一举动很是奇怪,想来她也还是为了你才将我留下来的吧。”
楚慕寒点了点头,“溧阳姑姑说,郡主毕竟已经失踪多年了,许多人已然认不得她了,但太长公主一定是记得,我母妃到底是不是郡主,一看便知,天月那边出了些事,我不得不赶回去,临走前托付溧阳姑姑一定要替我将外祖母留下。”
太长公主点了点头,倒也幸好她没有质疑要走,虽然当时溧阳什么也没多说,大约是她自己也不确定,又怕说了自己发现楚慕寒并不是而让自己感到失望罢了,这些她都是可理解的。
两人这一问一答的话听在沈长林耳中更是古怪,原来这件事年前便已然有了些许眉目了?溧阳小时候倒是极为喜欢锦儿,最喜欢的便是让她替自己梳头,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见到楚慕寒时候,溧阳心中的震惊自然也就不言而喻,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只字不提也是难得。
见他不说话,太长公主却是有些着急了,“长林,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吧?还是你仍旧怀疑他并非是锦儿的孩子吗?”
沈长林摇了摇头,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他同太长公主一样,在见到楚慕寒的第一眼时候,便已然明白,这个人便是他的外甥了,可是越是如此他也越发的疑惑起来,锦儿她为何要去往中州,又为何多年不肯出现,如今这些话他想问楚慕寒,却发现他似乎也并不清楚的模样,越是这样,他心里却又无端生气了一股无名火。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唤他的名字。”见他若即若离的坐在对面,太长公主自然是不满意的,她着急的写信却告诉他们这些消息,想的便是这几个孩子能够早点来同楚慕寒相认,这些年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已然让她心疼不已了,她想做的只是给他带来更多的亲人罢了。
沈长林叹了口气,“我同母亲一样,一眼便知他就小妹的孩子,可是母亲……现在的我却更加迷糊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当做小妹是回到天上去了,可突然间有人来告诉我,他是小妹的孩子,小妹她也一直活着,她只是不愿回到我们身边来罢了,是我们做得不够好,还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让小妹如何怨恨我们,连父亲去世都不愿回来?母亲……我不明白……”
虽然现在的他已然年过半百,但在说起锦儿时候他仍旧是万分的困惑,她若是被人害死了,他便努力去寻找当初杀害她的凶手为其讨回一个公道,可现在楚慕寒的出现却是来告诉他们,锦儿不仅活得好好的,她甚至还嫁给了天月的皇帝,他无法去接受这样的现实,更无法去理解她的作为。
这些事也是太长公主的心结,可是锦儿已经不在了,再多的谜团也终究只能是谜团罢了,楚慕寒又有什么错呢?他是她的外孙,他长这么大了她才第一次看到他,心里除了心疼,她找不到别的感情了,至于锦儿到底为什么要离开,这些事她都不愿去追究了。
太长公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也同你有同样的疑惑,可是锦儿她这些过得并不好,慕寒也过得不太好,作为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孩子受到这般苦难时,除了心疼便也找不出别的想法了,至于当年她为何要悄悄离开,我想她也一定是有苦衷的,你父亲的死,锦儿并不知情,便也怪不了她,长林,你好好看看慕寒吧,他同锦儿实在太像了……”
是的,不用太长公主来提醒,沈长林也明白,楚慕寒的确和锦儿很像,“那你母亲呢?她为何没有同你一道回来?”
这话问得楚慕寒和太长公主皆是一愣,原来他还不知道锦妃已经去世好几年的消息了,他执着于此,不过是想等锦儿出现,然后询问她这些真相罢了,可惜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楚慕寒底下了头去,没有说话,锦妃之死,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碰不得说不得,一动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太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长林,母亲忘记同你说了,锦儿她……已经不在了。”
沈长林瞪大了眼睛,“母妃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不在了?”说完这话他又猛然站起身来走向了楚慕寒,“你母亲她……”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到底多少年楚慕寒却没有仔细去算计过,她走的每一天对他离说都是一场煎熬,他不想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