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寒同老太太也觉得此事不易宣扬,锦妃为何要离开中州还是个未解之谜,这其中有谁参与过还并不清楚,他们也势必要追究到底的,故而不愿打草惊蛇罢了。
云惊澜同溧阳长公主说了几句话,便见娄箫同他招了招手,太长公主的事他也会觉得好奇嘛,但是他们来了这么久了,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吃东西,半分也不见宣告的模样,娄箫便知他们是有心隐藏了,只好悄悄来询问楚慕寒才行。
云惊澜自然知他在好奇些什么倒也没瞒着,现在她可是娄箫亲封的公主,即便坐在他的身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父女俩避开宫女后云惊澜悄悄将事情大概说给了他听,真相如娄箫所料想的相差不多,听罢了也只是感慨云惊澜和楚慕寒倒真是天作之合,他们俩的母亲先后前往了天月,随后生下他们,最后两个人还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也实在令人唏嘘,你们俩小时候都没有受到过亲人的疼爱,也算是同病相怜,将来可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啊。”
虽然他同伽莲没有得到好结果,但看到云惊澜同楚慕寒如此,他也算找到了一份宽慰吧,云惊澜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里为他倒满了一杯酒,“父皇如此信任儿臣,儿臣也觉得很幸福,不管是外祖母还是父皇,你们其实都没有亏欠我们什么的,澜儿真的很谢谢你们。”
娄箫心里泛酸,两个孩子都是如此的懂事,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你们都是好孩子,难怪老太太这么喜欢你们。”
说着他看向了同太长公主坐在一起的楚慕寒,祖孙二人看起来也是详谈甚欢的模样,会场没了皇后,明妃放开了便也坐到了小七身边,这人年纪一大,总喜欢儿孙绕膝的生活,他身边有云惊澜陪着,也觉得知足了。
这场宴会虽然便随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他也更为清楚明天皇榜张贴出去后他会面对怎样的自责,但娄箫并不在乎,对他来说,能够找回到这个孩子,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宴会渐渐冷清下来,娄箫一高兴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然有些醉意了,明妃便叫来宫女将他扶回宫去休息,小七吃饱喝足之下也窝陆筱鸢怀里打盹起来了,明妃担心这娄箫,只好将小七暂时交给了陆筱鸢,后者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太长公主也不适合熬夜,早早便也回去了,楚慕寒看着渐渐散去的众人,心却飘到了偏殿之中,落在了那副画像上,他带着这幅画,本没有想过会将话给谁看,只是这么多年出远门都养成习惯了,没想有一天这副画像也会派出用场来。
他仰头讲夜光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云惊澜却提着裙摆从高位上走到了他身边来她弯腰凑近了一些,伸手来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慕寒,你今天喝多,我们回去休息吧。”
他点了点头,无力的将手伸了过去,没有了娄箫和明妃,她匆忙同溧阳长公主打过招呼便走了。
夜晚的皇宫有一份别样的味道,落葵背着小七,陆筱鸢便同丫鬟们一道跟在她二人的身后,云惊澜亲和楚慕寒抬头去看了看天空,今夜的月亮有些特别的亮的她眯起眼睛看了过去,“今天晚上月亮也在笑呢。”
楚慕寒顺着她的话抬头去看了一眼天空,弯弯的月亮像是谁笑弯了的眼睛,“是啊月亮也在笑。”
“你今天觉得开心吗?”她的目光从天空转向了他的脸,楚慕寒顿了顿,随后低头看向了他的目光,“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她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今天我们多了一个疼爱我们的父皇,也多了一个外祖母,以后我们都不会是没有疼的可怜虫了。”
他伸手来将她揽入了怀中,抬头看向了天空,那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丫鬟也顺势朝着天空看了过去,虽不是夏日的天晴之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也很喜欢中州,等天月的事办完了我们便常来此处吧。”他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云惊澜倒是听出了其中的一丝无奈,她稍微推开身子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你不喜欢中州吗?”
她摇了摇头,她当然喜欢中州,这里有小七,有娄箫,还有太长公主。
楚慕寒便笑了,“我也很喜欢,所以我想留在中州。”
“你是想避免同楚简发生冲突吧?”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这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一开始来说他心中又恨,以为只有爬上那个位置才能让孙嫔这样的人品尝恶果,在她出现前,他其实并非是一蹶不振,那些时候他暗地里所做的事她只是不知道罢了,否则她以为孙嫔和楚子晋又怎么会因为刘妃等人的一席话便倒台了呢?
这些事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现在,有了她,便也有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同她一起,又同太长公主相认,他今日越发明白,皇位并非他所求,楚简又像极了承启帝,将来他登基后势必会忌惮自己的势力,与其让他多心,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还不如他自己主动退出的好。
对他来说,天月有太多他不想去面对的人和事了,他和云惊澜一样,觉得中州很好,听到太长公主说还有为他介绍几位舅舅,他便很是向往那样大家族,他想留在这里,同云惊澜一起留在这里,陪着娄箫也陪着老太太。
若是呆久了,开始无聊了他们又无职责傍身,便可无忧无虑的四处去游玩,那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