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莫名会让人产生一丝压迫感,连她都不得不把头低了下去,小七悄悄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可不能惹这位太长公主生气。
“姑母您也真是的,小七不过是个孩子,瞧您把她给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了。”溧阳长公主见此嘴角微微抽搐着忍不住来为两人求情,太长公主没好气的瞪了过来,“你好好意思说,瞧瞧你们把她给宠成什么样子了,一天到晚除了胡作非为什么正事都不干,哪儿还有个公主的样子。”
这话说得不仅是小七,一把年纪的溧阳长公主也跟着被批评了一顿,但批评她们的人年纪更长,几个人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太长公主训完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道:“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一块儿去看看你父皇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得,这会儿连娄箫也一块儿被批评了。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好乖乖的跟着她到了内殿,难得见小七如此乖巧,坐在娄箫身侧的明妃也很是满意,但随后看到她身旁的太长公主后倒酒的手却抖了抖,娄箫皱眉看了过来,“怎么了?”
“陛下,是太长公主。”
娄箫这才看见了老太太,急忙起身走了过来,恭敬的同她行礼,“姑母您来了。”
太长公主恩了一声,也没多话,娄箫伸手将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前坐好,陆筱鸢诧异的看着他们,连皇帝都这么恭敬,难怪小七也怕这位太长公主了。
中州以孝治国,太长公主虽没什么实权,但却是皇帝的姑母,对于她,哪怕是皇帝也需得恭敬些的。
皇后前几日被气得够呛,如今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娄箫自毁声誉,见到太长公主来了,她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这位毕竟是最长的一位,旁人的话娄箫可以置之不理,太长公主的话却不能不理吧。
殊不知太长公主却是丝毫不介意娄箫认女这个事,她比较关心的是云惊澜到底是真还是是假的这个事。
“皇上,人都齐了,你有什么想要宣告的,今日便宣告了吧。”太长公主见不得他如此磨叽,她现在更是急于见到云惊澜一辩真伪罢了。
见此娄箫也不好再多做隐瞒了,于是点了点头同身旁的宫女打了个招呼,方才他叫人将云惊澜请去,其实主意是见她今日穿得太过朴素罢了,衣服他早就准备好了,是他的女儿,也是中州的公主,自然不能被旁人小看了去。
对于娄箫要她换衣服这件事,云惊澜倒是是不介意的,正所谓人靠衣装嘛,好歹她也做了冥王妃这么久了,宫廷装她还是抗得住的,宫女推了门进来,询问她是否准备好了,云惊澜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宫女便将她领出了门,只是出门时并没有见到楚慕寒,云惊澜有些心慌,但宫女在前催促,她也没有办法继续等下去了,只好跟着人步入了内殿。
自她一脚踏入,所有人的目光便猛然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云惊澜有些头重脚轻,娄箫站在前方同她招了招手,她不慌不忙的还以微笑,随后才缓缓走了过去。
太长公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本以为是个乡野丫头,想不到仪态不步伐倒是同这些个长在宫里的公主差距不大,她点了点头,对于云惊澜的初次印象还算不错。
娄箫伸出手来,云惊澜便走到了他身边来,他拉着她走到了众人面前,“朕今日举办宫宴,为的是想同诸位介绍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太长公主仍是不为所动,皇后却是有些急了,若是再不出手,娄箫便要将这话说出来了啊,难道太长公主真的不介意吗?
座下皇亲国戚议论纷纷,当然,云惊澜的身份问题,其实早前便有过风言风语了,众人也并非不知道,只是那时候娄箫并未如此光明正大的将她引荐给众人,难道今日他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众人各怀鬼胎,纷纷朝着娄箫和云惊澜看了过去。
云惊澜被看的有些双腿发麻,从前受瞩目的时候倒也不少,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紧张过,何况楚慕寒也不知去了哪儿,她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才好。
“这是朕同伽莲唯一的女儿,朕知道朕在说出这件事后势必会引来非议,但朕身为君王,理应为自己所犯知错付出代价,无论史书如何去书写,朕都全盘接受,如今,伽莲和公主已经为朕牺牲了太多,朕今日召集诸位来此便是想还伽莲一个公道,也是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中气十足的说出这番话以后,众人都有些懵了,娄箫和伽莲之事众人虽闭口不言,但也都心知肚明,圣女是何等身份,居然同皇帝有染还育有一个私生女,这样的事传出去必然也是皇室的丑闻一件,娄箫不仅不说出来了,还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太长公主倒是笑了笑,会被天下所耻笑,但比起成为一个懦夫,她更加欣赏娄箫今日的行为,至少这样才配成为娄家的男儿。
皇后也懵了,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发布圣旨来公布云惊澜的身份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敢自己说出这些话来,他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她艰难的看向了太长公主,却见她只是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却半分没有开口来指责的意思。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她多想了吗?这位太长公主不是一向严苛么?为何娄箫做出这等事来她居然不去阻拦?
还是说她过了呢?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般眼中,毕竟二十多年了,许多事早已时过境迁了,如今新圣女也诞生了,伽莲是谁还有多少人记得?
不,不是这样的,圣女为庇护中州而生,同皇帝有染,是何等的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