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摇了摇头,“若说天月那边我还能挑出一个人的话,中州这边我毕竟不太熟悉,不敢妄下结论。”
娄箫也知这样来询问她必然是为难她了,她毕竟在中州所呆的时间并不多,对于这里的人也并不了解,同她往来比较多的也就只剩下明妃而已了,他点了点头叹气道:“这件事还是让朕来查吧,不过这一次你既然回来了,便多呆一些时间吧。”
云惊澜也正有此意,既然娄箫开口了,她也就顺其自然罢了,她弯了弯腰行礼道:“那便多谢陛下了。”
听到她一口一个陛下的称呼着,娄箫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连天月的皇帝她都能称呼为父皇,对于自己这个亲生夫妻她却是如此的身份,既然这一次她回来了,他干脆便趁机恢复他的身份吧,事到如今他其实早已看淡了,即便世人诽谤他又如何,即便史书写得难看又如何,那些人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如今对自己的女儿都要这般客气,实在是太煎熬了。
娄箫看了看她身后的楚慕寒同陆筱鸢还有几个侍女,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朕有些话想要单独问问你,可以让他们先出去吗?”
“慕寒也不能听吗?”云惊澜突然的一句话倒是让娄箫愣住了,随后他心里腾升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来,好像云惊澜这话是将他和她同楚慕寒之间区分开来了,她同楚慕寒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却并不是。
压制住这股奇怪的感觉,娄箫点了点头。
云惊澜皱眉有些无奈,“那好吧,你们先出去吧。”
看着楚慕寒无奈的离开,娄箫竟像个奸计得逞的小孩办开心的笑了起来,云惊澜却觉莫名其妙,“陛下是要单独对我说些什么吗?”
她皱了皱眉头,“你难道不能同小七一样称呼朕为父皇吗?”
云惊澜顿了顿,许久后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父皇。”
娄箫却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朕也想明白了,你在中州和天月的所受的苦难朕也都知道,若是朕给了你名分,无论是天月的皇帝还是这后宫里的人必然都不敢再小瞧你了,你觉得如何呢?”
云惊澜忍不住想起自己被孙嫔绑架的事来,若是那时她便是中州的公主,楚慕寒的态度再强硬一点,恐怕承启帝不好不给孙嫔些颜色看看了,正是因为娄箫并没有给她名分,所以那承启帝才敢如此不重视她,再说她这次回来还要切见那位太长公主,若是她能有一个初入自由的身份,想必也不会这般麻烦了吧。
云惊澜握紧了拳头,思量了许久才抬头来看向了娄箫,随后笑了笑道:“父皇说得没错,若是再以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留在父皇身边恐怕会惹人非议的,倒不如公开来吧,但父皇你真的想明白了吗?儿臣并不希望父皇为此感到为难……”
说着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若是娄箫觉得他更加在乎自己的名声,她其实也不会强求的,毕竟她来此并非是为了得到这个公主身份的。
听到她这般为自己着想,娄箫的心便更坚定了些,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可以再让她继续受到委屈呢,他眼神坚定的点头说道,“那些人的目光如何朕又何须介意呢,朕亏欠你们母女的已经太多了,以后就让朕好好补偿你们吧。”
云惊澜恩了一声,心里也微微有些酸楚,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伽莲,“那便全凭父皇做主吧。”
“好,你们还是同之前一样先住在宫里,那别宫朕一直叫人好生打扫着,过段时间朕在为你置办一处公主府,以后你无论是去天月还是回中州都有地方可以住了,而且现在水路开通了,往来时间也可省下不少了,朕年纪大了,还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朕好吗?”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
同娄箫说了些贴己话后,她因怕楚慕寒等人在外面等得太久,故而才不得不告辞了,加上她们本就是坐船而来了,一路旅途也是格外疲惫,还在码头被袭击了,云惊澜是的确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娄箫倒是精神不错,不过转念一想遇刺这件事他也不能不管,便应了云惊澜的请求让她好生去休息,自己则着手去查办遇刺这件事。
云惊澜这才从御书房退了出来,楚慕寒见她一脸疲惫之色自是有些担心的,云惊澜却笑了笑,伸手过阿里挽住了他的手,“我们先去偏殿休息会儿吧。”
陆筱鸢回头看了看小七消失的地方却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出现,她现在心里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去问个清楚明白,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七的身份,云惊澜同娄箫的关系,他们来中州的目的,好像同她来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原本以为小七不过就是个外乡人,因为深得没有孩子的冥王妃喜欢所以才被接到王府里去玩的,他们来中州一是为了送小七回家,二是为了来修行学习的。
可是在他们到达中州的第一天便受到了如此盛大的欢迎,陆筱鸢岂能不怀疑呢?
可是云惊澜同楚慕寒一回到偏殿便进屋说话去了,显然是不方便让她来听的,陆筱鸢也有自知之明,他们所说的事她不便参与,因而便只好坐在了院子里发呆,这个时候小七已经见过明妃扭头回来寻他们了,但却没有在御书房见到人,因而便在询问过后来到了偏殿,阿悄等人忙着收拾行李。
她见到了陆筱鸢倒是格外开心的扑了过来,“筱鸢姐姐!”
陆筱鸢一见是她倒是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身来半跪于地的同她心里道:“见过公主殿下。”
小七都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搞糊涂了,等到她明白过来后,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她急忙伸手来拉住了陆筱鸢,“你干什么呀?快起来。”
陆筱鸢不动声色的便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