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却笑了笑摇头,“怎么你还打算叫王妃?”
陆筱鸢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突然跪在了地上同她磕了三个响头,这突兀的举动让一旁的茯苓等人都吓住了,好端端的这姑娘磕头做什么?
云惊澜却没有制止她,毕竟在这是她应该做的。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笑眯眯的接下了腰间的玉佩随后递给了陆筱鸢,“好!今日我云惊澜也算是开山收徒了,这就当做是师父送你的见面礼吧。”
陆筱鸢知道她这玉佩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她磕头拜师是应当的,接受拜师礼也是应当的,于是她伸手将玉佩取了过来。
见此,众人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拜师行礼的。
不过这拜师礼也实在忒简陋了些吧,但云惊澜同陆筱鸢却满不在乎,拜师不过是个过场罢了,有了师徒的名分,以后陆筱鸢想做什么也会方便一些。
小七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目光在云惊澜和陆筱鸢身边来回打转,“这样子的话筱鸢姐姐叫澜姐姐师父,岂不是要叫我师叔了?”
二人一同同声道:“你想得美。”
小七有些委屈的看着这两人。
出了青城,沿途倒是没有再见到病人了,云惊澜也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虽然他们急着回中州,但毕竟在青城忙活了这么久,休息一下也不为过。
于是回去的这一路她没有再给陆筱鸢压力,而是开心的左拥右抱的浏览起了风景,楚慕寒虽在同一辆马车中,但却成了一道可有可无的风景,他摇头有些无奈。
楚琪睿这一路也安静的充当着一个背景墙的作用,说没什么想法那肯定才是假的,好在青城距离帝都并不远,两天时间便到了,云惊澜却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楚慕寒一回来必然是要去同承启帝汇报情况的,而安排王婆母子的事自然就落在她头上了,加上这一次她还收了个小徒弟。
好在林氏夫妇倒是搬出去,不然这冥王府再打也经不住这样隔三差五的往家里带人来啊,她怕陆筱鸢人生地不熟的不习惯,毕竟她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认生是少不了的,有小七在,她也会好过些。
安排好了陆筱鸢,云惊澜又带着王婆和王二去了先前林氏夫妇住的院子,他们搬出去后这院子也打扫过,当初为了照顾林母,煎药的工具都还在院子,王婆有了这些东西自然也会方便些的。
这个从宫里出来后受尽苦难的女人,忽而到了冥王府自然还是诸多的不适应,毕竟以她这样的身份,为了救下王二,她情急之下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也就罢了,现在王二没事了,她的心思却又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些战战兢兢卑躬屈膝的日子。
云惊澜领着她去看煎药的地方,王婆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云惊澜还以为她至少不知应该怎么用,便手把手的想要来教她,王婆却急忙按住了她的手,云惊澜扭头来看了她一眼,后者却吓得急忙将手收了回去,又跪倒在了她面前。
这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总是爱这样给人下跪的,她皱起了眉头,王婆见此更是害怕了,毕竟这位可是冥王妃,她身份尊贵,想自己这样的人,捏死她比捏死一直蚂蚁还简单。
那些年孙嫔所说的话历历在目,多少年来一直都是王婆心中的梦魇,她无法去忘记这过去的这些事。
“王妃饶命!”
“饶命?”云惊澜更是疑惑不已,“饶什么命?我又没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王婆战战兢兢的抬头来看了她一眼,似乎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那王二站在不远处,见到自己母亲下跪,也急忙要来跪下,他身子本就不好,云惊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救下来,可不想这跪下受些寒气,再复发了,于是便伸手来将他拉了起来。
“王婆你也快起来吧,你啊,现在虽然是个平民百姓,可毕竟不是奴婢了,不要总是动不动就下跪了,而且我这人吧有什么便说什么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虽然有时候你见我不开心,但我并非真的想要惩罚谁的。”
同楚慕寒说起锦妃的过往时候,王婆就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感到很害怕,云惊澜原本以为她这么说不过是怕楚慕寒归罪于她罢了,但没想到这王婆的胆子竟然真的这么小,在青城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到了帝都,这骨子里的奴性倒是暴露无遗了。
眼下明明是他们有求于她,对她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再怎么就能怕成这个样子。
即便是林氏夫妇当初也不是她这样子的啊,出了碰面时行个礼,那两位倒是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下贱人等。
大约也是因为林氏夫妇这样的骨气才能教导出如此不卑不亢的楚简吧,王婆这样确实要给王二带个不好的头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刚刚要起身的王婆双腿一曲,又是要下跪的趋势,云惊澜横眉冷目看了过来,“不许跪。”
那王婆只好扶住了身后的墙面,好让自己站起身来,但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却是深深的惶恐。
“我刚刚说的话您没听明白吗?”为了不让她感到害怕,她甚至用上了敬词。
“明……明白了……”
“你们来冥王府,不是来做奴婢,而是我同冥王的客人,所以,你们不要感到害怕,你所怕的那人,正好是我们的敌人,若是你现在便感觉到了害怕,当时还怎么去面对她?”
王婆点了点头,云惊澜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她所有害怕的源泉皆来自于孙嫔,将来她到了承启帝跟前,是要同孙嫔对峙的,若是她无法克服这个难题,将来应该再怎么去对付孙嫔呢?
云惊澜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