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去相信云茵茵此番费尽心思来见她是为张生考虑而已。
小七伸手来拉住她,转眼便被街边的糖葫芦吸引了目光,云惊澜拉住了她的手一道走去,回去的这一路又给她买了许多的零嘴,这才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回到冥王府后,她又迫不及待的抱着这些零食去往林简的院子了,林母自醒来后情况一天天好转起来,如今已然可以同他说几句话了,林简也由最初的烦躁一天天乐观起来了,如今见了小七,脸上还能带上淡淡的笑意,这个小姑娘虽不知是什么身份,但看她言行举止来说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这个冥王府也没有什么简单的人物。
林父见他近来也为了林母的事消瘦了不少,便催促着让他出门去同小七玩了,毕竟在这个地方也就他同小七年纪最小,明明应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却整日老成得让人看着心疼。
林简便顺从他的话同小七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她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展示到了他的眼前,她眨了眨眼睛,“你喜欢什么自己挑呀。”
林简看了看那被她塞到最角落的糖葫芦,他还记得小时候元宵节时同爹娘一道去街上,那是他第一次遇见了卖糖葫芦的商贩,他嘴馋看了许久,林母瞧出了他的心思便上前去询问,他满心欢喜的等着她将糖葫芦带回来,可最后她摸了摸钱袋只好尴尬的同那商贩摆了摆手。
他自小就十分的懂事,父亲和母亲为了让他能够好好念书,卖掉粮食的钱都拿去为他买书了,一串糖葫芦,对这个贫瘠的家庭来说却是无比巨大的负担。
宫里的那位太子名字同他一般大的年纪,如今却已迎娶了国公府的大小姐为妻,他活在宫里,活在李皇后的宠爱之中,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里,可他还是不知足,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原本便应该是他的才对。
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的,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的人生,李皇后已经死了,他如今也怨不了谁,可当楚慕寒问他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他几乎毫不犹豫的说想要将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夺回去。
他不知道楚慕寒说的话可不可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在做些什么,可若是他什么都不做,他觉得一定会发疯的。
“林简哥哥你喜欢糖葫芦吗?”小七原本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可瞧着他不回应,只是滴溜溜的盯着糖葫芦发呆,还以为他是想吃糖葫芦却不好意思同他开口呢,林简被她推了一把,这才回神过来,小七说的什么他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想吃糖葫芦吗?我刚刚在街上已经吃过一串来,这串就给你吧,可甜了,天月的东西都超级好吃呢。”
天月的东西?林简伸手去接住了她递来的糖葫芦,只是对于小七的话却感到有些奇怪,她难道不是天月的人吗?不过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将小七同中州联系起来,何况在他浅薄的见识里甚至并不知道之前天月同中州险些反动战乱,因而虽觉她说话奇怪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小七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满心欢喜的将油纸包裹好的糕点打开来,又一一分给了林简。
他的确没吃过这些好东西,这些天也都没什么胃口来吃饭,倒是是这些食物填补了他内心的腹中的空虚。
另一边云惊澜回来时并没有见到楚慕寒,直到傍晚才等到他同南风从外面回来,她也不着急等到楚慕寒同南风告别后才拉着他在冥王府中散步,继而同他说起了这件事来。
楚慕寒对云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这段时间云永康也不是没来讨好他,不过现在他发现云惊澜甚至并非他的女儿侯对云永康更是不客气起来,如今听她说起了云茵茵,楚慕寒笑了笑,“你觉得她是真心来投奔我的?”
云惊澜其实不相信云茵茵,但想到张生她还是保留了一份意见,“她现在到底是嫁人了,若是张生坚持,或许她会为了张生来投奔我们呢?”
楚慕寒不紧不慢的呼出了一口气来,“你说得也没错,当初我落难,张生却是帮了我不少,因而还得罪了翼王,不过好在这个云茵茵也并非等闲之物,那之后翼王便时常给他使绊子,云茵茵却暗地里去讨好朝中大臣,因而张生并没有被人所打压,反而越升越快。”
他这话看似在夸赞云茵茵,言下之意却也暗示这个女人并非等闲之物,云惊澜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那咱们到底是见还会不见呢?”
“当然要见了,先看看张生到底什么态度吧,再说若云茵茵真心怀不轨,我们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继续把戏唱下去,岂不可惜了呢?”楚慕寒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云惊澜跨步走到了他的前方,双手背在身后,后退着打量起来,“你说这云茵茵不简单,我瞧着你也不简单呢。”
“我简不简单你现在才知道吗?”他笑了笑急忙想要追过去,云惊澜却退得更快。
“我当然早就知道了,不过听君一言受益匪浅,我是因为张生而一叶障目,你却看得比我清明。”
楚慕寒怕她退得太快以至于摔倒在地,便急忙伸手要去拉住她,“那不过是因为你一直同云茵茵在接触因而对她防备便弱了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