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清风冷静下来,同这二人分个高低并非他的本意,如今他想要做的本是来救人的才是,他点了点头,在茯苓的手指即将离开之时伸手来拽住了她的手指,“走!”
茯苓急忙将他扶了过去,二人这才逃出了别院。
那双剑兄弟虽因为手伤而稍有停顿,但毕竟身份江湖中人受点伤也不足为奇,很快两人便急忙追了过来。
脱离了紧张的战斗,清风这才感觉到了手臂上的疼,他们既然要逃又不能被人所察觉,于是他脱下外衫来将自己的手臂紧紧包裹住,茯苓看着眼里,那扶着他的手也留更加用力了些。
好不容易二人总算是将人甩开来,但清风担心这两人会顺着血迹查到冥王府,便也不敢轻易回去,两人寻了一条想到偷偷藏身进去,茯苓深知他的意图便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随后将其递给了清风,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将他裹在手臂上外衫解开来。
茯苓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比不得阿悄的温柔,清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好在他倒也没有发出声来,茯苓的手顿了顿,轻声问道:“疼么?”
“还……好……”他言不由衷的说道,两个人都是话少的人,再这简短的对话过后便再无别的话可说了,将外衫解下后,茯苓又从怀里摸出药瓶来,托云惊澜的福,她们几个丫鬟的身上常备着解毒要和疗伤药,眼下总算是发挥作用了。
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茯苓又将那外衫撕开来,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温柔了许多,简单的包扎过后,她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空落落的大街,那对兄弟似乎没有追上来,她毕竟不是大夫,清风这伤还是得让王妃来瞧瞧才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虽知道这次进攻孙嫔和景瑞雪都在,再加上一个破格进宫的云婉钥,王妃的怕也是不安生的,但想到楚慕寒在她身边,茯苓的心也才稍微平和了一些。
“你在担心王爷同王妃么?”
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
“好。”茯苓有点了头,伸手想要将他扶起身来,奈何刚刚那一战确实费了她不少力气,有些使不上劲来。
清风看在眼里,自己也用力这才起身,将带血的破衣服随处一扔,确定伤口不再渗血后二人这才急忙往冥王府赶回去。
别院这边出事,林氏夫妇被劫走,消息倒很快传到太子的耳中,原本要散的承启帝因为云婉钥怀孕之事心情大好,即使天色已晚,却丝毫不见散去的迹象,太子便有些坐不住了,虽不知是谁人所为,但是出了宫的翼王跟眼前的楚慕寒都是有可能的,他起身便想要走。
楚慕寒自然也知道宫外发生了什么,方才那人来传递消息的时候他也看得一清二楚的,眼下楚煜祺这模样可不准备出宫去阻拦了,楚慕寒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如愿,举着酒杯便走到了他跟前道:“父皇今日难得有雅兴,太子殿下和不同我一起去为父皇敬酒一杯。”
他声音有些大,那主位上的承启帝便顺着声音看了过来,今日他心情甚好,既然楚慕寒也想同他和两杯,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因而便让宫女将酒杯盛满,以眼神示意他二人上前来,楚煜祺这厢便也不好说离开的事了。
只是对于楚慕寒的这个举动他反而更加怀疑起来,宫外出了事,楚慕寒却还在这时候来拖住他,难道是巧合?未见得吧。
楚慕寒计划的这件事云惊澜自然也是知晓的,眼看他去拖住太子,自己自然也应该帮个忙才是,于是趁着楚慕寒同楚煜祺走到承启帝跟前时,她也起身走到了太子妃身侧,这让蒋兰有些受宠若惊,她比云惊澜小几岁,这些年又听了她许多事迹,耳濡目染的对她也生出了几分崇拜和羡慕之意,何况楚煜祺并不希望她参入到夺嫡之事中来,因而她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因果轮回。
云惊澜以一个嫂子的身份和善可亲的来了她的手,询问了她可还住得惯,身体有无不适的情况,蒋兰一一应了,想不到过去自己一心崇拜的人现在真拉着自己的手在同自己说话,她焉能不激动,这一高兴话就少不得多了些。
云惊澜一边感叹这年轻就是好,这么天真,一边又有些愧疚,她来同蒋兰搭话的确是想从她这人套取一些消息的,不过看她这样子似乎也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可惜了,身为国公府家的最小的最得宠的女儿,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楚煜祺大约也是看出她的天真好骗,怕她走漏风声便没有让她知晓太多吧。
蒋兰说得兴起,冷不防的感受到了一阵阴冷的目光,随即也是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样坐上瞪眼看着他的太子,再看向一旁拉着他的楚慕寒,她就算再愚笨也应该清楚,楚煜祺是不乐意的,这不乐意的原因自然是他楚慕寒。
同为皇子,即便现在楚慕寒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谁又晓得日后他会做出什么来,这个云惊澜是何其聪明的,她心里自然也清楚,眼下她来同自己交好,到底是何居心呢?想到这里她也就不敢多话。
倒是云惊澜发现这喋喋不休的人突然不吱声了,倒是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来看她:“太子妃怎么了?”
“没……没怎么。”她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随后任凭云惊澜再说什么她都说一半留一半了,云惊澜也瞧出来了,这太子妃倒也不算太笨,知道了自己此番的意图,到底还是乖乖闭嘴了,她笑了笑,也没强求,毕竟她也看出来了在这位太子妃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消息的,她也就无聊给自己找些事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