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将人送出去,必然会被云惊澜给抓个正着,到时她直接将人带进宫来,吃亏的也只能是他罢了,云惊澜这个同景瑞雪一样不好惹,上次楚博文设计将她掳走之事,她恐怕全都算计在自己头上了。
而且那一路,云惊澜却丝毫没有隐藏对于他的杀心,若不是因他是翼王,恐怕他早身首异处,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将他就地正法的借口她岂能轻易松口。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组织承启帝答应楚子晋的请求,绝对不能让禁卫军进入到翼王府,不管怎么说想将这一次的事情掩盖过去,往后,承启帝再做什么决定,他也只好兵来将往水来土掩罢了。
想他楚琪睿聪明隐忍一世,想不到最后竟然会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云惊澜倒真是好本事。
他低着头咬牙想到这里,心里对云惊澜既是恨也是惋惜,惋惜于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居然不能成为他的人,当初楚慕寒娶云惊澜的时候,他们这些个皇子各各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将她的生死置若罔闻,倘若那时他知道云惊澜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当初他又何尝不能对她好一点呢。
倒是便宜楚慕寒白白捡了这么个宝。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撑不住气,楚子晋想来急躁,看承启帝样子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同楚子晋身份有异的,他倒有足够的自信承启帝不会答应。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谁开急了谁便是输了。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只要忍到楚子晋爆发他就有翻身机会了,坐上的承启帝抿着嘴看着跪在地上一副宁死不屈的楚琪睿,再看看着急的站在一旁跺脚的楚子晋,这两人谁都不像是说谎了,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孙嫔倒是适时的闭了嘴,在她看来,楚琪睿不说话便是无话可说,便是心虚了,以承启帝的心思,必然会起疑的,只要他起疑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即便他知道楚子晋如今身为一介平民不便与楚琪睿相争,为保皇室颜面他必然也会绕过翼王,但如此便会让楚子晋深受委屈,孙嫔要的便是这份委屈,只要心怀愧疚,承启帝便会对楚子晋好上许多。
而方才说了那话却未得到回应的刘妃倒是急了,心里自然也忍不住埋怨起了楚琪睿的不辩解,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如今他还这般惜字如金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了吗?
孙嫔却扭头好笑的看着她,难得见到总是一脸平静的刘妃也能有这样的慌乱的时刻,不好好欣赏一番岂不可惜了,那刘妃哪里还有功夫管她,坐上的人抿着嘴,微眯起了眼睛,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从前的种种如噩梦般重新闪现在了刘妃的脑海中,她还记得那时孙嫔是如何的宠冠后宫,她还记得那时楚子晋是如何将这一众皇子踩在脚底,这母子二人想来目中无人惯了,对于她,对于翼王想来都是以鼻孔来看的。
虽说后来楚子晋屡次犯错,承启帝都一一原谅了,他们费尽心思才将这二人拉下了神坛,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她竟又回想起了那些艰难的沉闷的岁月。
就如同此刻般,承启帝也是这样漫不经意的打量着楚子晋,随后毫不意外心中的那杆秤就有了偏颇。
他一定会帮楚子晋的!
刘妃在心中大喊,当初愤怒之下,承启帝将湘王废做庶民,后来他怒意渐消退,又重新来时宠幸孙嫔,那时她就怀疑承启帝是后悔了,后悔于对他们母子的惩罚过重了。
刘妃想被一颗钉子钉在了原地,再无往日的沉着冷静,她彻底的慌不择言了,“皇上,或许云婉钥说不准只是走丢了过两日便回来了呢?”
孙嫔在一旁冷笑着帮腔,“她是外地来的人吗?还是她是头脑发育不全?刘妃娘娘凭什么会觉得这么大一个人,还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世,那买菜的街她去过无数次,若非被人人掳走又如何会消失不见的?”
刘妃愣了愣,有些急切的说道:“如何不可能,这件事在她身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孙嫔可不要忘了,你这个儿媳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话说得孙嫔脸色铁青,上次这云婉钥失踪了好几日,随后又自己跑了回来,虽然她对外说是被人强行掳走,可查来查去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孙嫔也是无可奈何,这帝都的人嘴碎,因着她原本的风评就不好,这一次她大喊冤枉也没几个人去相信,反倒是说她脑子不好自己走丢后被人欺负了去的说法越来越广。
云婉钥因而被让你笑闹了好一阵,这种事承启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好不容易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这刘妃而今复又提起,也不知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是想提醒承启帝这云婉钥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也未必不会故技重施吗?
孙嫔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好抬头去看向了承启帝,却见承启帝也同样是一脸铁青之色,想来对于刘妃这种掀伤疤的行为十分的不耻。
如此孙嫔的心倒是平复下来了,看来即便她不去说什么,承启帝必然也不会给刘妃好脸色,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孙嫔背着走也不再多言只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却被看的那人一点危急意识都没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这话。
“皇上,这云婉钥不过是失踪了一两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