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不喜欢的人所纠缠的苦果他自己已然尝够了,如今景瑞雪说她放心了,他是实心实意来祝福她的。
可换做自己呢?他很想去问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念念不忘,每一次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云惊澜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因为怕楚慕寒会误会,她对他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也该放下了吧。
他笑了笑仰起头来,看向了承启帝,拱手道:“父皇说得是,此事就全凭父皇做主吧。”
承启帝一听自然也是面上一喜,“既然如此,朕就将皇后你替物色一番。”
“谢父皇。”他言语平淡,承启帝虽然有些不大舒服,但好歹听见他松口了,也总好过他再继续坚持不肯娶亲。
二人离开了御书房,承启帝也起身前往了凤阙宫,他虽然对景瑞雪不太满意,但这过日子的也不是他,翼王喜欢就行了,今日一大早,刘妃便同翼王景瑞雪一道进宫来给承启帝请安,刘妃虽为生母,但到底皇后在主母,这新婚夫妇还需得同皇帝皇后敬茶。
景瑞雪笑容满面,嫁为人妇后头发也梳成了髻,看起来使她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帝后二人端坐于前,翼王夫妇恭敬的奉茶端上,李皇后连连说好,又让人将红包拿了过来,顺道还送了景瑞雪一副耳环。
虽然比不上给云惊澜的华服金贵,好歹也是皇后所赐之物,景瑞雪浅笑盈盈的人手接过开心的同李皇后道了谢,这姑娘道也是个识大体的,不知其背后做过何等好事的李皇后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倒是出宫楚慕寒同楚景铄一路有些沉默。
楚景铄还以为冥王是因为想起锦妃之事心中不快,眼下他倒是愁起了自己的婚事,无论他现在娶了谁只怕都会让人家姑娘独守空房,对对方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了。
出了宫门后二人上了马车,楚慕寒却终于是开了口,“方才父皇的话你可听清楚?”
楚景铄点头应声:“恩,看来父皇年事已高,对于锦妃之事倒是看开了,眼下是我们翻案的最佳时机。”他会找楚慕寒同盟自然也是看中了这点,对于锦妃对于他自己负伤,他始终耿耿于怀,加之他身体如今落了残疾,即使他有心,朝中大臣也不是不甘愿让这样一位残疾的皇子来继承天月大统。
日后必然会被邻邦所耻笑的。
正是因为楚慕寒对承启帝对孙嫔充满敌意,他必须要这么做,却又无法成为储君,才是他的最佳住手,可惜的是当时瞧不起楚慕寒的人太多,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儿,谁知现在他一点点恢复,在承启帝心目中地位也一点一点拔高起来,在想拉拢楚慕寒也就难了。
楚景铄这乱七八糟的想了这么一通,对方却是皱起了眉头,“我说的父皇让你娶妻之事。”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瞧着楚慕寒,原来他方才沉默不语竟是为了这事?
“你同澜儿……”
“我同冥王妃并无什么希望皇兄不要胡思乱想。”楚景铄连忙开口解释道,果真他还是介怀此事的。
楚慕寒叹了口气,“我知道,当初是我将她送去你身边的,这件事说来我也有责任,如今我同澜儿终于是突破重重困难才走到了一起,若是当初她告诉我,她钟情于你,我自然是愿意放她同你在一起的,不管是你还是澜儿,我都希望你们能获得幸福。”
楚景铄低了头,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这件事他们三个人憋在心里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连景瑞雪都如此的清楚他们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但澜儿既然选择了我,魏王还是放手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看她活得开开心心不是么?”这话由他来说似乎不大合适吧?楚慕寒自己都皱起了眉头,反观楚景铄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似乎他自己也这样想的样子。
“我知道,冥王妃对皇兄极为重视,当初她被人陷害而被皇兄所误会,心里想必也是万分痛苦吧,还请皇兄相信,臣弟同王妃之间绝无私情,至于其他,皇兄也是动情之人,应当清楚放不放得下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但事情既已尘埃落定,或许有朝一日我会再遇见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也许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吧。”
楚慕寒听他说了这么多,心里对他也少不了同情,自己是何其幸运才能遇上一个他爱的也爱他的人,而楚景铄同景瑞雪不过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既然他们知道避嫌,他也实在不应该太过小气才是。
“恩,你明白就好,父皇说得也没错,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来照顾你了,就算不为别的,你也应该考虑一下眼下的局面,若你真有心于那个位置也该为自己做打算才是,景嵩如今我们是用不得了,最好的方式还是联姻,如今他不就被翼王所牵制了么?”
这才是他想提醒楚景铄的重点,以他的脾性必然是不愿意将婚姻作为自己网上爬的筹码,可事实摆在眼前,要么就放弃真心如同承启帝过往一般,为了皇位,不惜抛弃自己最爱的女人,不惜后妃成群。
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皆是无情之人,他遇见了云惊澜,便再也没有这样的希望了。
其实娶亲对楚景铄未尝不是好事,既可以靠在王妃也拉人扶持他,也可以给他一个放下云惊澜的机会,对于楚慕寒来说他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楚景铄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他又何尝不懂楚慕寒的心思,不过是因他不想罢了,既然承启帝开口了,那过一日便算一日吧,真到了那天,再看对方的家事是否对自己有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