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孙氏都被要求来支持湘王,湘王被废后,孙家元气大伤,对她更是置之不理,而今能帮孙氏的也就是云永康了,虽说近来他做的事,实打实的伤了孙氏的心,但为了云婉钥,孙氏必须忍辱负重来讨好他。
所以近来她才会频频往云永康的房里跑去,这云永康原本同孙氏已是老夫老妻,两人也极少会同床而眠,特别是云永康不久前才得到了一位美人做新姨娘,眼下正是受宠的时候,这孙氏非要来插一脚,碍于她正室的身份,新姨娘不得不做出退步。
倒是惹得云永康极为不开心,孙氏又是何等的聪明,岂非看不懂他的情绪,况且向来没将她放在眼里的云永康也从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烦之意,孙氏假装看不见,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做好羹汤来讨取云永康的欢心。
二人毕竟已是多年父亲,论了解,新姨娘与孙氏相比到底还是差了许多,加之近来的烦心事确实挺多,难得她不再与自己作对,肯放下身段来讨好,云永康到底还是受了她的好意,况且他觉得明面上和孙氏相处融洽,暗地里偷偷去找新姨娘这种偷情般的感觉很刺激。
见他面上接受了自己,孙氏便跑得更紧勤快了些。
这一日孙氏在厨房特意给云永康煮了鸡汤,一个没留神,天色便晚了,她琢磨着今夜就宿在云永康房中好了,于是开心的叫丫鬟端着鸡汤去了云永康的房间,却被门口的家奴告知老爷不在房中。
“那他去哪儿了?”孙氏不慌不忙的问道,那家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孙氏这会儿已然没有耐心了,皱起眉来有些怒意,“叫你说你就说,你这眼睛乱看什么地方。”
“奴……奴才不知道,老爷他没说,只是出去了而已。”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孙氏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倒是对主子护得紧,这么忠心的仆人,不如明日就来我院中做事吧。”
那家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让他去孙氏院中做事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爽快些,谁不知道这云府的当家主母及其难伺候,能留在她身边的都不是普通人,跟在孙氏身旁的丫鬟掀开眼皮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么句话就给吓跪了?也不瞧瞧她们平日里是怎么过来的,动辄打骂,克扣月钱,但为了生活,这些都必须得忍着。
“看来你这是肯说了?”孙氏蹲着身子浅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家奴眼中却是无尽的惶恐,“方才……方才七姨娘派人来传话说肚子疼,请老爷过去一下,老爷原本是在房中等夫人的,可等了好一会儿夫人都没来,于是便去七姨娘的院子了。”
孙氏握紧拳头站起身来,这个小贱人,自己不过是来晚了一会儿而已,她竟敢趁机来将云永康带走了,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这么几天就憋不住想来争宠,不过是以前这些个老人玩剩下的把戏,竟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她倒是要去看看这金贵的肚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疼法。
“夫人,需要去七姨娘那里看看吗?”丫鬟提醒道,惹得孙氏不高兴,回去被责罚的又是她们,对七姨娘这些个丫鬟心里倒也满是嫉妒,自然巴不得她受些困才好。
孙氏伸手拦了一下说道:“不着急,你去叫人将大夫请来,这七姨娘都病了,作为云府当家,我自然要负责到底。”
丫鬟端着盘子福了福身子说了是,很快便退下去了,只留下那家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孙氏低头瞥了他一眼:“你也起来吧,早些说不就没事儿了,去将老爷房中的灯灭了,人都不在,还点着灯笼作甚,若是再让我发现一次这种铺张浪费的事儿,就从你的月前中扣掉。”
“是奴才明白了。”那家奴如遇大赦忙转身入了房中,吹灭了蜡烛。
这时候那守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云茵茵的侍女却趁机掉头去见四小姐了。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云茵茵装扮了一番,便偷偷潜入了孙氏的院子,
这院子云茵茵少有过来,唯一也就那么几次请安罢了。她的亲娘死得早,在云府中,她的地位甚至还比不上云惊澜,虽然看起来云家的四个女儿中,就属云惊澜被欺负得最胜,可谁又知道当初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呢?
姨娘死的时候她出于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年纪,年纪小一些,别的姨娘还可以将她养了去,可她年纪大了,记得住事儿了,这些个姨娘也就不愿养她了,那时候她整日被云婉钥和云月娇欺负,后来知道她见识到这二人欺负云惊澜时才意识到,唯有对云婉钥趋炎附势才能在这个云府活下去。
但她又不同于云月娇,未对云惊澜动辄打骂倒不是她不忍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便当时的云惊澜看起来毫无反手之力,谁又知她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反倒在云府四个女儿拔得了头筹。
如今云茵茵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偷偷潜入孙氏的院子,倒也不全是为了云惊澜,毕竟这个家里少了孙氏,云永康也会对她更加的言听计从,况且她自然也不是大度之人云婉钥同云月娇给她所带来的那些痛苦,她可从来没忘记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云婉钥嫁给一个废皇子,那是她咎由自取,云月娇却还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新科状元不好,那正好,她连这个人都别想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