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希望,今年的年夜赠菜一事也能送到子晋府上去,毕竟他如今已被削去了爵位,若是再让他觉得自己被父亲同母亲抛弃,那该是何等的伤心啊。”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痛改前非一般。
承启帝却觉得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个小要求时显得这般的楚楚可怜,他叹了口气又走近她的身边伸手将人扶起身来,“朕当你想说什么呢?别说赠菜到子晋府上,就算是让他入宫来一道吃年夜饭也是无妨的。”
孙嫔眼中闪现一出一丝欣喜,“真的吗?”但这份喜悦又很快被暗淡的悲伤所掩盖,“不,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如今也只是个庶民罢了,臣妾不想看陛下为难。”
“为难?朕是皇上,即便他不是湘王了,那也是朕的儿子,朕想同自己儿子吃顿团圆饭都不行了?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听到她这样通情达理的一说,承启帝倒是不乐意,他倒是想看看,究竟还有何人敢来阻止。
“可是皇上……”
承启帝打断了她的可是,伸手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爱妃放心,这件事朕自由定夺,你也准备准备,年夜时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都同他说清楚了,毕竟他如今的身份,朕能破例给他的机会也不多。”
说着孙嫔又要去擦眼泪,承启帝满眼解释怜爱,“这不是好事么?怎么又哭起来了。”
孙嫔抬头感激的看着她,“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能同子晋一起吃年夜饭这种事,想都没有想过,多谢陛下还能给子晋一个机会,也给臣妾一个机会。”
“好了好了,不哭了,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孙嫔饶到了他身后,柔顺道:“那臣妾来替陛下宽衣吧。”
这一夜承启帝留宿在了孙嫔宫中,消息在第二日便传到了珍妃耳朵里,当即她又急匆匆的去找了何嫔同刘妃,何嫔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不过可惜她也是个废人,即便孙嫔落到这个地步,两人都是嫔,谁也管不住谁,那刘妃又是何等的人物,这么些年在孙贵妃的打压下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靠的便是一个忍字。
即便如今他们将孙嫔同贵妃上推了下来,可惜的是贵妃之位空悬,皇帝啊,毕竟还是给孙嫔留着机会呢,她可不想这珍妃咋咋呼呼的,这样的事儿是迟早的事。
“你这急吼吼的有什么用,陛下念旧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孙嫔受宠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她就没些手段了?”刘妃不急不躁的绣着坐着刺绣,过完年便是万寿节,大伙儿都在想尽办法为承启帝送礼呢,虽说她也已准备好,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昨日突然想起了,这万寿节虽然是皇上的,但这其中还有一位人物可不能忘记。
那就是太后,送给太后的东西不必太名贵,以免喧宾夺主,听闻冥王妃为先去为太后做了个药枕,太后很是喜欢,因为她也打算效仿,为太后亲手缝制一个香囊,里面塞一些名贵药材以助太后延年益寿。
珍妃虽然着急,但这话却也无从选择,只能咬牙启齿般挤出几个字来:“也不知这何嫔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说起来她年纪也不小,这种姿色在后妃中也是一抓一大把偏生皇上就独宠她一人,你说着奇怪不奇怪?”
刘妃只觉好笑,“你这意思是说孙嫔给皇上下蛊了?”
她这么一说,珍妃倒是双眼一亮,“也不是不可能啊。”
刘妃的手顿了顿,她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不过这珍妃既然沉不住气,想去找找何嫔的麻烦,她倒也没有必要拦着所幸也不会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啊,怎么想也觉得这何嫔没有到底比这刚进宫的新人还厉害啊。”
可这孙嫔就是这般厉害啊,否则她能霸凌后宫这么多年,以至于皇帝对她们母子一忍再忍,这一次若非抓住了孙嫔同朝中大臣往来触碰到了龙逆,孙嫔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天地。
“哎呀,快别胡说,总不能你闯入她宫里去查看一番吧?”
珍妃没有答话,刘妃悄悄的看了一眼,她双眼呆滞,显然思绪已不知跑到了何处,刘妃也没再提醒她。
从刘妃寝宫出来,珍妃便领着宫女前往了何嫔的寝宫,面对于来势汹汹的珍妃,何嫔如今还需得同她行礼,虽然这些日子她已尽量让自己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从前不可一世的可是她,如今让她来向珍妃心里,对她来说又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珍妃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环顾了一下这寝宫中的环境,竟然比她的寝宫还要豪华,如此一比较,这珍妃心里自然是十分不好受的,她再将目光看向何嫔时眼中的怨毒都能将她杀死一般。
“本宫放在遇见了一名刺客一路追杀至此,就见他闯入了姐姐的宫中,为了姐姐的安全,本宫希望能将这永和宫仔细搜查一番,姐姐不会介意吧?”
孙嫔尚未开口,她身侧的小鞠倒是忍不住了,加之昨夜承启帝才刚刚留宿,这自然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勇气来反驳珍妃,“珍妃娘娘未免欺人太甚,我家娘娘如今虽已不是贵妃,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必须的嫔妃,娘娘如此大张旗鼓来搜索,又将我家娘娘放在了哪里?!”
珍妃冷哼了一声,“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奴婢,可惜是你家主子毕竟已是今非昔比,她都没有资格来反驳本宫,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来人,这宫女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
话音刚落,珍妃身后便走出了两名凶神恶煞的宫女准备挽袖子,小鞠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珍妃是妃,而孙嫔如今也只是个嫔罢了,她若下定决心要来找麻烦,她们又能拿珍妃怎么样呢。
被吓到的小鞠连忙躲到了孙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