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去见那个人,她一定要去那个人,不管他是何地,不管他想不想见自己。
“小姐!不要过去。”茯苓并不是她,当然不会仅凭一只手就能认出一个人,她们现处于南浔皇宫门口,面前又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南慕公主,虽然不知云惊澜受了什么蛊惑,但她的责任是保护她。
云惊澜充耳不闻,茯苓无法只能伸手将她抱住。
“茯苓放手!”她一定要过去。
“小姐你清醒一点,小心有诈!”若是别人哪怕是见到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连云惊澜都未必会相信,但那是楚慕寒,仅仅是一只手都已足够让她丧失理智。
“茯苓你别拦着我,你没瞧见吗?他在冲我招手!”为什么茯苓要揽着她?为什么她不愿相信她为什么她不肯让她去见他?
云惊澜不明白,她甚至有些埋怨起了茯苓的多管闲事。
“小姐那不一定是主子啊!”茯苓又气又急,手下不敢放松,眼睛却恨恨的瞪向了南慕公主,说:“小姐那么相信你,将你当做亲妹妹一般,你却步步为营将小姐骗至这里,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南慕抿着嘴耸肩,“你若是不信我,不如放手让你家小姐去看看咯。”
茯苓愣了愣,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马车里的那人真的是王爷?他不是被囚禁于南浔皇宫吗?又怎么跑到门口来,她这愣神的空挡,云惊澜却已掰开她的手冲到马上前。
她迫不及待的伸手过去,那车帘后的人伸手一捞便将她扯了上去。
随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味道,她热泪盈眶抬头看向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他如今没有再戴那张碍眼的铁面,但那一半的脸却还是有些青色,一向在乎这张颜面的人又怎么舍得摘下面具呢。
她伸手抚了那半张脸:“你的面具呢?”
楚慕寒双眼一暗,近乎本能的想要将脸扭过去,云惊澜却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脸,不许他逃离自己的视线:“你不许再躲我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你想躲我!”
冲到马车前想要闯入将云惊澜救下的茯苓一顿。
马车里的人虽然拔高了音量,但这说话的内容却是如此的斩钉截铁,这个人真的是王爷吗?这一次连茯苓都倍感意外了。
王妃她真的仅凭一只手就认出了王爷?
这究竟是怎样的深情才能做到这一点,随后而来到底南慕也双眼闪烁,她说的期望与祝福都是真的,她甚至喜欢上了他们这样的感情,被别人的深情所感动未免也太差劲了吧,她把头扭到了一旁,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茯苓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刚刚自己对她好像有些太凶了,她似乎是故意安排这一场见面而已的?
“看我干什么?”南慕终于趾高气昂的将刚刚的瞪眼回敬了过去,茯苓自知理亏,低了头就默默的退离了马车一段距离,想将一些私人的空间留给这二位。
楚慕寒目光闪烁,怕在她眼中看见那同样嫌弃的目光,他的面具在南浔被人抢了去,那人故意让他以这样的面目示人,为的就是想要看到他备受羞辱,就是想要看一蹶不振。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了太多异样的目光的,他的脸毁了一条腿也不利索,他每日忍着巨大的痛苦练习走路,想的就是能让自己走起路来不要太过明显,脸上到底青斑也彻底的用华丽的面具遮挡。
他再也不是那不可一世的冥王的,没能再最好的岁月里遇见她,那是他最为遗憾的事,虽然她说过她会为他解毒,会让他从新过回正常人的生活,虽然如今他不再嗜血,但脸上的青斑却迟迟未能消退,他一天比一天的绝望,所以当魏王出现并表露出对她的爱慕时他才会那样的生气。
在他的心里一直是自卑着的,就如同现在没有了面具,他也不敢让云惊澜看到他如今的模样,那就想被人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着我了?”她心酸得双眼泛起水雾,连说话都不觉有些哽咽了,她知道他在怕什么,她从来都没有介意过那些东西,她所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相貌。
“不好看……不要看……”听到了她的伤心和委屈,他虽然不再躲避,但仍无法避免的感到不自在。
“我遇见你的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我,那一晚我的丑态你全都看在眼里,是不是你可以同样看不起我?”
“不!我没有!”在爱上她以后,新婚的那一夜却像是梦魇一般反复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他恨透了那时无所作为的自己,更恨透让她受辱的自己,那都是他的错,同她没有关系,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那晚而看不起她呢。
“所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在最好的时候遇见你,是我的错,和你没有关系,没有避免比被人陷害是我出现得太晚,那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来都介意,若是你喜欢这半张脸,没有关系,你相信我,只要你坚持服药,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些瞧不上你,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在你最坏的时候,她们不是真心待你,日后你变得更好了,她们也不配拥有你。”
楚慕寒从前是什么样,她不是没听人提起过,在他最风华正茂的那些时候,她连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她有时候也会惧怕他日后毒素全解回府成从前模样的就瞧不上自己了。
他同她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人,骨子里却都隐藏着一股自卑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