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让阿悄给自己换了一件喜庆的衣裳,领着落葵便要进宫,这一次阿悄没被她带上,意思是让她留在王府里照顾茯苓,毕竟她受了重伤,不多休息几日伤口可好不了这么快。
落葵不比阿悄懂规矩,走前,她还很是不放心的将落葵拉到一旁叮嘱了许久。
好不容易等阿悄唠叨完,云惊澜将药枕装好这才出了门,但刚到宁园门口就见到了等了许久的楚慕寒。
她面露尴尬,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什么心情来看待他。
楚慕寒却一反常态的主动来同她搭话了。
“太后召你入宫?”
云惊澜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回答他的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他又突然不高兴了一般,“恩,正准备去。”
“正好,我也要进宫,一起吧。”
“啊?太后也召你吗?”
楚慕寒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伸手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惊澜抿着嘴,她这不是故意提出问题,想继续将话题延伸下去吗?可她表现得如此明显,对方却又不领情,大约也是真的不想同她说话吧。
想起昨日清风将她拦在书房外的事,她不免也觉得心灰意冷,或许如他所言,他仅仅是来同路的呢,明明都被传话进宫,冥王同冥王妃不一道,反而容易让人起疑吧。
上了马车,她就气鼓鼓的缩在了角落,楚慕寒原本还想同她说会儿话呢,这莫名其妙的她就起了这么大的敌意,他看了两眼,心里不免也有些不舒服了,于是这两人干脆谁也不搭理谁,一旁的落葵受不了这气氛干脆坐到了车夫旁边。
她一走,云惊澜又有点皮痒的想同他搭话了。
“你进宫做什么?”她翻着医术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
楚慕寒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她的话:“父皇找我有事。”
“那不去同太后请安了?”
“你去就行了,替我问好。”
“哦。”
随后马车内又是好一阵子的安静,手里的医书怎么翻那些字也入不了眼了,云惊澜绞尽脑汁竟然也找不到话来同他说了,她同他之间就已经陌生至此了吗?
明明不久前还耳鬓厮磨的人,如今却像是一个找不到话来说尬聊的陌生人。
皇宫就很快近在眼前了。
二人下了马车,过宫门,然后便见楚慕寒直直的走向了承启帝的正殿,而她却不得不停下脚步,太后寝宫和皇帝寝宫是不同的方向。
那人自下了马车,也未曾同她有过交代,现在更是头也不回的便朝着承启帝的方向而去,她愣愣的看着楚慕寒的背影。
难道他就这么的这么烦她,这么不愿同她多说一句话吗?
南风走了他心里不好受,却不用同她倾诉,承启帝找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他也不愿来同她讨论。
他一点都不在乎吧。
“王妃……我们走吧。”落葵伸手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她呆呆的扭头:“落葵,你说像他们这种贵族,所谓的真心可以相信吗?”
端王,湘王,承启帝,他们本就一脉相承,骨子都是一样的冷血,深情?或许也是一样骗人的。
落葵不知道,她甚至不懂情爱,可她看得出,如今这般的俩人皆是很难受,原本也只是个误会,如今他不言,她不语这误会便越积越深,总有一日会塌陷的。
“落葵相信王爷和湘王不是同一种人。”
她昨日讽刺云婉钥时也相信,楚慕寒和楚子晋不是一样的人,但她终究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她低了头没有多说话,落葵紧张的期待着她能再说些什么,不管是什么话,总比闷在心里的好。
“王妃,太后的寝宫到了。”
她停下脚步呆呆了看了一眼养心殿三个大字,那传话的宫女进去后片刻又出门来迎人道:“冥王妃,太后在等您呢。”
“恩谢谢。”她点了点头,下意识的便出了谢字,那宫女吓得不轻,忙左顾右盼怕被人瞧见,见周遭没有人这才也长舒了口气。
内殿中的药味依旧很浓烈,太后靠在软塌上,精神看来已经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她走近恭敬的行了礼,太后慈祥的招了手:“快起来吧,李太医你可天天吵着要见哀家这孙媳妇,人给你叫来了,不过这切磋嘛,需得冥王妃为哀家诊脉后才能开始。”
一旁的李太医是个白须白发的老头子,太后同他这说话的口气倒是十分的亲密,想必也是一个宫中老人了。
“那是自然,还是请冥王妃快替太后诊脉吧。”
太后捏着丝巾摇头无奈的笑道:“你们瞧他比哀家这个病人还着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多么担心哀家的身体呢。”
李太医嘿嘿两声笑,又恭敬的说道:“知道的也晓得臣是担忧太后的身体呢。”
“好了,快别贫了,澜儿你上前来吧。”
“是。”云惊澜提着裙摆上前两步,太后便将手腕递了过来,她抚上了太后的手腕,比起那日的脉象倒是稳定了许多,虽然也同是挣扎度日,不过太后这段时间会过得好受些了。
她笑着收了手:“皇祖母吉人天相,这病呀也快好了。”
“看看这儿还有个比李太医更会讨哀家欢心的。”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案桌前又重写来了一份药方,这一次用量比前几天少了些,写好方子她便拿到了李太医跟前道:“李太医既然也在,不如替澜儿瞧瞧,这样开方子有无错。”
那李太医伸手接过,时而皱眉时而微思,最后又豁然开朗般:“妙啊,冥王妃前些日子还说只是在医书上瞧见了相同案例,太后如今身体好转,这药方却有了些许的调整,这可不是医书上又教的吧?”
她笑笑,坐在了太后面前的椅子上,十分的端正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