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楚慕寒也没能忍住将南风叫来商议此事。
尚未等他开口,南风便风尘扑扑的摘了披风:“我就知道你这几日要寻我。”
打发掉奉茶的丫鬟,楚慕寒合上了书房的大门,再见南风已然轻车熟路坐在了他的书桌前翻看了这桌上的信件。
“哎哟,看来大家对湘王也是积怨已久,这就迫不及待的些来信件想让你参他一本了?”
书桌被占据,楚慕寒便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你也看到了,我找你也是为此事做准备,湘王岳州纵容杀人案的证据我们已经收集齐了,只是差个时机。”
南风将桌上的书信收拾好,低声道:“可却不能由你来说吧。”
不止是他连南风也看出来了,如今的帝都各处都是风卷云动,各位皇子的视线四布,现在湘王失势,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指望着他能新仇旧恨一道发泄而出,好将这事捅到承启帝面前,最好是争个鱼死网破,他们好渔翁得利。
越是这个时候楚慕寒却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切忌成为旁人的枪把。
“你说得不错,现在父皇对皇子们起了戒备之心,我因为中了毒,父皇已然放弃我,过得也还算安稳,其他得势的几位现在过得可谓水深火热,如今都眼巴巴的等着我做一只出头鸟呢。”楚慕寒叹了口气,差一点就能手刃敌人,他却必须要在此时忍住前进的脚步。
“你就知足吧。”南风也知他现在说的轻松,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好受,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他相信他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比起翼王这些人,你这小日子过得还算快活,至少他们也没算计到你头上,上边不还有人替你挡了么?”
知道他说的是魏王,楚慕寒心里也不太好受,他找到楚景铄时希望李侍郎能出本请奏,魏王并没有过多询问,当即便叫人去将李轩请来,他因身体不适便没有参与那场谈话,末了他去同他告辞,他面露为难之色,心里却仍对某人念念不忘。
楚慕寒不能去责怪他什么,只不过云惊澜却不能再见楚景铄了,这对他二人都好。但他对楚景铄终究还是怀有一丝愧疚的,他如今这样云惊澜是重要原因,既是她的原因,那也是他楚慕寒的原因。
“你想什么呢?难不成又想到你那位美人王妃了,这才多久,冥王如此可叫我这种孤家寡人好生难受。”
知道他又不正经,楚慕寒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背:“怎么你父皇没有为你寻一位箫王妃?”
说到这个南风就觉得有气,他这个年纪了,自然也没少被烦,不过在看到楚慕寒同云惊澜后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他的箫王妃不需要倾城之色,但一定要足够聪明,那样才配的他的喜欢。“我们还是来说正经事吧。”
“你也知道被这种事洗刷不舒服了吧。”
南风嘿嘿两声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随后站起身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今日下朝时碰见了景嵩,他的意思是让我等到皇家狩猎,眼下各位皇子心怀鬼胎,需得谨防有人落井下石,但到了皇家狩猎却一定会有人憋不住做些事来的,到时候我们只有借着这股东风即可。”
南风连连点头,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他倒是深思熟虑,“不过景嵩现在还能相信吗?”
他指的是景瑞雪那事,景嵩虽然心疼女儿,但他站在魏王冥王身边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已经做过了,即便现在因为此时对他和楚景铄有了一丝不满,却也由不得他回头了,一旦湘王登基,倒是第一个要罢黜的恐怕就是他了。
“景嵩可不是景瑞雪,他还分得清,不过你说得也对,我需要对他保留一份戒心。”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到皇家狩猎时再说,不过我恐怕……”南风话一转,却又突然闭了口,楚慕寒奇怪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可不南风的个性。
“你怎么了?”
其实是南风昨日收到了南浔国的信,信中十分焦急的催促着他回国,原本他今日来是有告别之意的,但眼下却是箭在弦上的时刻,景嵩如此不可信,楚景铄又卧病在床,楚慕寒身边实在没有人了,若是现在他说南浔需要他,楚慕寒必然也不会强留他。
可那又的话,楚慕寒又该怎么办呢?皇家狩猎时若他需要帮助,谁又能来帮他呢,所以南风不过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将这话说出口。
天月的皇室不稳,南浔其实也半斤八两,所以南浔帝才如此焦急的催促他回去镇住场面,这是南浔的事,他并不想牵连楚慕寒。
那就再等等吧,等皇家狩猎结束后再向他辞行。
“没什么,等皇家狩猎吧,这几日你也别乱跑,好生做些准备,再者你那位冥王妃,箭术高超,倒是恐怕也是要上场的,你不需要再指点她一二?”
“顺道再将你一道也指点一二。”
南风哈哈大笑:“你今日很是聪明了嘛。”
楚慕寒竟无言以对,虽然南风时常说些话叫他接不上,他却是极为喜欢同他往来的,他是南浔的箫王,两人并无任何的利益冲突,比起楚景铄,南风同他却更亲近一些,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南风在他面前向来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毫无隐藏。
“谢谢你这个时候还陪在我身边。”刚刚他那番话或许是有别的事,但终究他选择了继续留下来陪着他,楚慕寒心怀感激。
南风却是不大好意了,猛的一巴掌拍到了他背上,力气大得楚慕寒险些没能站稳脚,“你怎么突然娘们吧唧的了,受不了。”
楚慕寒怒瞪,这样够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