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在空中不定的漂泊飞扬着,那些有关云惊澜与魏王殿下的流言自然亦如这柳絮般早就飘进了云惊澜的耳朵里。
然而当天下人都鄙夷议论这件事的时候,云惊澜却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妥,因为魏王和他楚幕寒都是知晓这事情的。
云惊澜觉得自己没必去做过多的解释,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那些所谓的流言飞语对云惊澜而言也是没所谓的事情。
她又岂会因为不想干的事情生气?
因为云惊澜现在心里挂念的可不是这些长舌妇的议论,而是近来这几日,总是觉得隐隐不安,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心中极为不舒服,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云惊澜沉思良久心下便越发不舒服,看这一抹阳光照进凉亭,听这枫叶刮过地面沙沙的响,这此番美景而她此刻心却微微凉。眺望这一犁春水,云惊澜突然想起过不了几日便是中秋节了,虽说也时常进宫去,可是这一回也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微微的恐惧来。
不过楚慕寒让她好生在府中不许随便出门,她倒也没有要出门的打算,只是近来那药田还需有人时时看着,毕竟有些药材是不能经外人之手的。
这几日楚慕寒神龙不见首尾,云惊澜也似乎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不过听茯苓几个丫头所言,好似是因为南浔之事,忙得抽不开身。不过皇帝对他重新委以重任,这一点倒是在云惊澜意料之中的,毕竟眼下魏王爷身子并为大好,端王翼王等人又不讨皇帝喜欢。
自然了,那湘王也是不必多说的了。孙贵妃尚在禁足,湘王还牵扯到了岳州纵容杀人案,却也是见不着皇帝的。就算皇帝在如何宠爱孙贵妃,也架不住那折子如雪片子一样的飞来。毕竟那御史大夫可不是吃素的。
云惊澜并未多想,只听从楚慕寒的话儿,老实的待在府中哪也不去。一来可以省些麻烦,而来便也是好好调养生息,做足准备参加八月十五的中秋节。
……
却说那云婉钥同她母亲争吵完心里又气又怒,便暗道:凭什么她云惊澜活的有滋有味,我云婉钥比她差到哪里了?
身边的小丫鬟丝竹见云婉钥面色不快,生怕她又拿她们这些下人们出气,便忙替云婉钥出主意:“小姐,听说王家布庄最近又上了新料子,传闻是江南进贡过来的,最是轻薄好看,便是不知怎么是遇上了流寇,纷纷流进王家布庄。您不妨也去挑选,届时正好压那云惊澜一头。”
云婉钥听闻此话,心里怒气稍稍散去,况且这丫鬟的话也不无道理,至于那布料到底是不是江南进贡,她见多识广,到时一瞧便知。再说了,八月十五中秋宴便要到了,她定是要崭露头角的,于是吩咐下人备马,准备出门去。
这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因为入了秋,各个店铺皆是上了新货,摆在柜台中琳琅满目瞬间迷乱了人的眼。云婉钥从首饰铺里转到胭脂店看,好的东西眉头都不皱一下便买下了。而这样一逛,竟是大半个城区都被她走完了。虽说是买了这么多东西,但也是累的不行。
此刻走到一家翡翠专卖店门口,便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云婉钥吃痛的呼了一声:“谁这么不长眼!”一双美目瞪得极圆,方要破口大骂,一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景瑞雪,应是生生把话憋回了嘴里。
她们官家小姐亦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整个帝都说大也不大,何况景瑞雪的事迹,那可谓是人人皆知。云婉钥自然识得她。
景瑞雪瞧着云婉钥,忽然笑着问:“云姐姐,这是干嘛去?”
云婉钥应了景瑞雪的话答道:“我这不是在家闷得慌出来转转吗。”景瑞雪忽然又是一笑,道:“巧了,我也是闷得慌出来转转,不如咱们两姐妹一起走走。”
云婉钥正愁无人解闷,虽说这景瑞雪形迹放浪,不过碍于眼下无人,同她一起逛逛,也不算什么,便也点头应下。
两人沿着这福安街的店又是一通乱逛,转眼就已经响午时分,景瑞雪和云婉钥都有些累了,便想稍作休息。两人的丫鬟提着两各家主子买的东西,这样大包小包,心下更是苦不堪言。
景瑞雪有心探听云惊澜的消息,便提议说:“云姐姐,这都到饭点了,我听说前头那家酒楼上了新的招牌菜,今儿不妨去尝尝。”
云婉钥也正有此意,便满口答应。
二人带着丫鬟就款款走进了那酒楼,待一进去,店小二就忙跑过来满脸笑意殷勤地介绍了一番,二人都不是身份平常之人,自然选择了二楼的雅间。
店小二见状,忙请人上楼去。待伺候周到后,又忙给二人上了茶下去催菜。二人走了这大半晌子,早已是口渴脚乏。如今一歇息下,热意顿时上来了,不过好在亦是入秋时分,热也热不到哪里去。景瑞雪因着心中有事,便道:“瞧着姐姐今日心情倒不是极好,不妨说与妹妹听听,说不准便能开怀。”
只见云婉钥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还能有什么事情,这上了年纪,许多事情真真是身不由己。”她语气讽刺,也不知是讽刺给谁听。
景瑞雪不由微微一笑:“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儿?如果不能嫁给喜欢之人,那才叫身不由己。”说着又是一番黯然伤神。
云婉钥见景瑞雪提起来这件事,心里更是暗骂景瑞雪不要脸。何况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她自己还不知廉耻的端出来讲。
不过她并未表露出来,只道:“你说的也对。”何况她正是因为此事犯愁。
景瑞雪看着云婉钥的脸色不好,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道:“云姐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这云惊澜庶出的女儿都能嫁给冥王,想必姐姐也是不必犯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