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恒。”
“嗯？怎么了？”
“你别下手了，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你啊。”
堂堂一国之主，在屋里给皇后洗脚，别说是恨他的，就是敬爱他的，怕是也会一堆意见。
“行了，我自己泡就行了。”
她的脚抬起，弯腰要去拿旁边的布巾。
谁知钟离恒直接扔到一旁，抬起头定定的注视着她。
“那些人怎么说我可不管，你是我妻子，我疼你没问题。”
“这不是问题好不好？”沐子矜无奈，这是他的名声问题啊，“快给我，我自己来。”
钟离恒的回答是将布巾扔的更远，然后按着她的两只脚回去了。
“那么远的路可不是白走的，别逞能了，我疼自己内人和他们没关系。”
沐子矜张了张嘴，还想说的话却说不出了。是啊，他疼自己和外人没关系，可是……她犹豫了下，算了，反正外人也看不到，闺房乐趣岂是他们能理解的。
“好了。”
等钟离恒宣布可以的时候，沐子矜的两只脚已经通红。她伸手按了按，惊讶的发现，哎？还不错哎，起码有点力气了。
“快躺下吧，等会儿让丫鬟拿吃的来。”
“好的。”
裹好被子，暖和的脚舒服的沐子矜眯起了眼，泡过脚真是太舒服了。
旁边，钟离恒叫了丫鬟将东西拿出去，并吩咐拿些吃的来。
“话说，为什么一声不吭的退到平德城啊。”
孟德城的谩骂还在耳边，沐子矜眉头轻轻蹙起，钟离恒不是会如此激进的人。
“孟德城不适合。”钟离恒在床榻边坐下，“那里的人，很不配合。”
“不配合？”
揉了揉眉心，钟离恒说“他们，在和军队作对？”
“作对？”沐子矜撑着胳膊就坐了起来，“作对怎么回事？”
“你以为那些天的忙碌是为什么？还不是孟德城的人给我闹得，他们……”钟离恒一脸厌恶，“竟然觉得雪连国好。还打着要在战争时将城门打开。”
这话一出，沐子矜深吸口气。这可不是打开门的简单事，以沐子诺的手段，若是孟德城百姓真站在他那边，怕是没等开战，他们就被俘虏了。
到时候别说孟德城百姓想开门，就是他们自己也没命了。
“他们怎么会觉得，雪连国好？”
这点真的太费解了，明明一直都是懿国的人，为何会有雪连国好的念头？
“他们觉得，雪连国能让他们吃饱，并且能让他们……过的很好。”
“就因为这个？”
“对。”
沐子矜张口结舌，她不得不说这是最基础，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揉了揉眉心，他们对国家的看法就是谁会让他们过的更好吗？
“就没想过将这种想法扳过来？”
“没用。”
能尝试的方法他们当然不会放弃，只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眼看沐子矜还要问这件事，钟离恒忙岔开话题。刚好晚膳送了进来，他接过后送到了沐子矜手里。
托盘里简单的咸菜和一碗粥，倒是让沐子矜弯了眼睛。
真不错。
在钟离恒的“盯梢”下，沐子矜心满意足的吃完了。摸了摸肚子，她躺下决定接着睡。
摸了摸她的头发，钟离恒拿了托盘出去了。片刻后回来，在沐子矜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你先睡，我还有事要忙。”
“嗯。”
淡淡的一声嗯，让钟离恒眉眼的离开了。
平德城和孟德城一点都不一样，而这份不一样，在独孤凌的军队到来后，就更不一样了。
那种毫无生气的感觉，让沐子矜走在街上都觉得后背发凉。走了个来回，沐子矜惊骇的发现昨天那种拿刀砍人的疯癫人，还不止一两个。
回到衙门就找钟离恒问起了这件事，百姓那些可惜的话语里，伴随的都是冷漠麻木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告示了她，这些事不过是习以为常的。
“……确实很正常。”钟离恒敲了敲桌子，无奈的说，“很奇怪的病，可大夫没法。”
他说的是病，而不是其他，这让沐子矜眉头皱了起来。
“不可能有没法的病，红衣不是去青音大师那儿了吗？为何还没回来？”
摇头，钟离恒也不知。
这种病在孟德城出现已经不是短时间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在人发疯的时候，及时的制住当事人。
大牢里已经关了上百个人，被关的理由都不同，可同一个特征就是，他们都是因发狂而被抓的。
钟离恒带着沐子矜在牢里转了一圈，十分的无奈。
不是不着急管，而是根本没法管。
被抓的时候疯癫至极，可一进大牢就正常无比，仿佛牢房就是他们的药，能保证他们不会犯病。
沐子矜目瞪口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进大牢就是正常人？
“那出了大牢呢？”
钟离恒摊手，这才更让人无奈啊。一出大牢，不过一刻钟就会再次犯病，完全没有可以对比地方。
沐子矜张了张嘴，心里有些嘀咕。这还真是把牢房当做药了，一进就好一出就犯病。
“就没有出来后正常的吗？牢房可不大，一旦满了，那么多人聚在一起……”
沐子矜眉眼间透着担忧，已经上百人了，若是继续进，最后只会变成更大的麻烦。
“没办法。”
叹了口气，钟离恒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自从抓人进去，就没有一个能出去过。
沐子矜心里突然一动“你说会不会有哪些特殊的地方？比如，别的地方没有，而牢房里有的。”
别的地方没有，而牢房里有的？钟离恒皱眉思索，牢房里能有什么？成天阴暗潮湿，能看到太阳都是奢望。
太阳？
钟离恒眼睛微微放大，太阳？太阳！那些人奇怪的地方，不就是在见到太阳才有的嘛？
“子矜，我想我想到了。”
“哈？”沐子矜还有些在状况外，看着钟离恒激动的往回走，她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跟了过去。
就听钟离恒调了几个人，让他们去找和牢房环境差不多的地方。
不说接了任务的人有多茫然，就是沐子矜自己都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