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柔声细语的话音即使再多，也就是从小声变成了大声，给人的感觉丝毫未变。
摸了摸手臂，一大群说话语气一样的女人凑到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沐子矜想想都觉得骇然，怕是连聊天都没法聊吧。
余光瞥到小苒抽搐的嘴角，她仰面看天，这些和她无关。
“咳咳，方云嬷嬷，只有这些人吗？”
没错，负责选秀的还是方云嬷嬷。她的宫宴做的很好，即使是皇太妃的人，也被小苒特意要了过来。
听到小苒的声音，方云往前一步“回娘娘的话，大多数都在这儿了。”
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小苒疑惑的问“大多数？”
“是的，还有少部分性格比较……泼辣，所以没叫过来。”
沐子矜在一旁笑着插嘴“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一起叫过来吧，也省的在费时间了。”
方云恭敬的答“诺。”
没多久，方云嬷嬷说的性格比较泼辣的秀女被带了上来。
性格到底是不是泼辣不知道，但是她们一到，气氛瞬间变化了倒是真的。
一手撑着脸颊，沐子矜一半身子都快搭在椅子边了。眼睛扫过后进来的一群人，她的眼角一跳。
那边，小苒的话已经问出了口。
“你们就是那群性格泼辣的人？”
人不多，也就八个。听到小苒的询问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全都跪下了。
“求娘娘给民女做主。”
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小苒有些手足无措。
“快，快起来。”
“求娘娘给民女做主。”
小苒慌乱，下意识的看向了沐子矜。
接收到目光，沐子矜叹了口气，再看那八个秀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起来！”
“……”
沐子矜皱眉“莫不是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如果连解释都不会，那这选秀你们就别参加了。”
这句话戳到了几人的心上，瞬间就站了起来，一个个低下头，连句话都没了。
冷哼一声，沐子矜慢悠悠地说“现在来说说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事？”
加重了的不公平三个字让周围的气氛有些乱了，沐子矜冷冷的目光扫过去，瞬间安静。
“回殿下的话，是方云嬷嬷，她硬说我们不合格，将我们关在柴房里，甚至还软禁我们。民女不服，难道选秀就是将一部分人关起来，去成全另一部分人吗？”
说话的是个很大方的女子，一身淡紫色长裙，就是在人群中都很显眼。
沐子矜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是个漂亮又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有自己的想法。
身体微微前倾，在这个地方，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很多，但有自己想法的女人却没有几个。红衣是一个，贤妃是一个，德妃也是一个，但也仅仅如此了。没想到在这选秀里，她还能再看到一个。
“你叫什么？”
“回殿下的话，民女南宫柔。”
“南宫柔？”
“来自哪儿？”
“雪连山。”
雪连山？那个懿国和雪连国交界的地方？
打量了一下她，南宫柔是个典型的雪连城女子，却说是雪连山出来的。
笑了笑，“你在家里很受宠啊。”
雪连山出来的，无论男女都是高大壮硕的，南宫柔还真是例外。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能解释南宫柔的性格了。也就雪连山才会如此教养女儿了。
“嫂子，本宫觉得南宫柔不错。”
小苒还茫然着呢，可听到不错两个字，立刻就连连点头，不错就收了。
“来人，送南宫柔去侧殿。”
“诺。”
南宫柔的离开让现场有些骚动，片刻后又沉寂了下去。至于和南宫柔一样后进来的七个人还站着没动？沐子矜表示，既然开始不说话，那现在就更不要说话了。
往后一靠，她选了个人，其他的就和她没关系了。因为这个原因，小苒哀怨了。早知道是这样，开始她就将南宫柔定下了，到底慢了一步，再看其他的，和南宫柔一对比立刻就看不中了。
无精打采的把人全都推了，留下一堆张口结舌的秀女走了。
当天晚上，方云进了碧云殿询问相关的事情。
“才一位，让民间接着选。记住了，那些娇柔的大小姐就别来了，本宫还不想让后宫变得乌烟瘴气。还有，不娇柔不代表对脸没要求，本宫也知道这些要求加在一起很难，可是方云嬷嬷应该明白本宫的苦心吧？”
“奴婢明白。”
“那便好，这段时间就请嬷嬷多费点心事了。做的好了，自然有奖赏，下去吧。”
“诺。”
方云刚离开，内殿里走出了一个人，赫然就是南宫柔。
白天才入宫的人怎么就到了碧云殿呢？疑问刚闪过，小苒就转过身，一挑眉，她说“你怎么来了？”
南宫柔抿嘴“娘娘的意思是？”
“别装，我知道你是红衣。”
“红衣？”南宫柔满脸无辜的回望，“红衣是谁啊？”
“……”
没再说话的小苒沉默的打量着她，外貌不像，可那感觉真的和红衣太像了。越看越像的那种，她甚至找不出能让她不联想的地方。
在她沉默的时候，南宫柔又问了一句“红衣是谁？”
“红衣，和你很像。”
抬起头，小苒心里多了几分释然，不管这个是不是红衣，但既然不说话，那她就当不是。
“本宫还以为你是红衣呢，她是本宫最信任的人。”
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后，配上的是送客两个字。
摸了摸鼻子，南宫柔微笑着离开了。
她的册封还没下来，按规矩也还住在秀女宫里。
刚进门，就被一群秀女围住了，其中也包括了与她一起进去的七个。
坦然的回望，南宫柔挑眉“这么晚还不睡，有事吗？”
“你说有没有事啊？”一个粉色长裙的女子冷哼，“别以为你被选中了就能得意，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
“吱呀”一声，吸引了一众目光。门被推开，方云面无表情的走进。
“除了南宫柔，其他秀女请收拾东西。明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