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蔷薇把房间认真打扫了一遍,就开始洗衣服。.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衣服洗完已经八点多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于是就煮了碗面边吃边看电视。
最近脸上总出油长痘痘,她用控油洗面‘奶’狠狠洗了把脸,便躺在‘床’上打开台灯看小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比喝安眠‘药’还管用。
睡着后一直做着梦,一个接着一个就跟放电影似的。梦跟梦之间毫无关联,短暂,零碎,无厘头,毫无章法的拼凑在一起,把她的大脑塞得满满当当。她的大脑就像一张光盘不停的转动着,一段放完,紧跟着又放下一段,从不间歇。第二天一早起‘床’,脑袋就像灌了浆糊,什么都记不起来。
有好一阵子没有到陈默和宫婷那里坐着聊天了,听宫婷说,陈默最近在学国画,蔷薇心生好奇就准备去看看。
陈默一直学的是西画,西画以画人物为主,和国画的画法大不相同。比如,想要把一个人画好,首先要从局部着笔,要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画好,再巧妙的勾勒出脸部轮廓,并以光线明暗来衬托立体感。画国画同样要注重细节,比如中峰,侧峰,一根树枝,一个叶片怎么下笔都有一定的技巧。
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迷’恋上了国画,细细回想,大概是在看了一些大师的作品之后就有了学国画的念头,因此下班后就在家里认真的学起来。
学国画首先要掌握技巧。国画以墨线,即点,线,面为主,并要讲求‘精’神气韵,如气要盛,势要旺。基本墨线的回旋曲折,‘交’错,顺逆顿挫,驰骋飞舞等。点,线,面并不难理解,但要很好掌握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要把一幅画画的有‘精’神气韵,必须有一定的悟‘性’。这些东西陈默一时不能顿悟和理解,但也照葫芦画瓢作了几幅。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懂画的人看了都说好。只有懂画的人才能慧眼识珠,一下子看出它的缺陷和瑕疵。
碑林那条老街上每天都会晃‘荡’着一些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的高人,只要把画往那一挂,自会听到高人的点评与褒贬。
陈默想用这种方式学些东西,至于这画能不能卖出去,卖的价钱高还是低都无所谓,万一没人要挂在墙上当装饰也不是不体面。但要说只是为了听听高人的意见,而不是冲着利益去的,恐怕也没有人信。但要说是冲着利益去的,他也不奢望能靠这么肤浅的东西换几个钱。有几个朋友都把自己的画放在好友的画廊里,想碰碰运气讨个好价,可他却抹不下那个面子。
这天中午,宫婷和陈默一同在蔷薇这里吃了饺子就上班去了。她走后,陈默非要让蔷薇和他一起去碑林那条老街,蔷薇怕宫婷知道后产生误会不想去。可他硬是死缠烂打拽着她不放,并说让她去感受一下摆地摊的滋味。蔷薇推脱不掉,只好跟着他去了。
碑林是西安一处以传统文化与美食相结合的老街。如果说sx是个以十五朝古都著称于世的历史博物馆,那么碑林就只是这个博物馆的一个小角落。即便如此,在xa市只要你问一问当地人碑林街在哪儿,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蔷薇第一次到碑林还是在欧亚学院读书的时候,南风喜欢古玩字画,到了周末就带着她在xa市瞎溜,碑林那条老街自然不在话下。
今天是周末,因此街上的人特别多!一向喜欢古董的蔷薇就像老外一样睁大好奇的眼睛瞅着街道两边装潢古典的饭馆,茶楼,酒吧,咖啡馆,照相馆和书画廊……,突然有种回到大唐王朝的感觉。
这些建筑整齐的矗立在铺着青石块的街道两边,由于长时间踩踏,青石块铺成的街道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青灰‘色’的光芒。
街拐角处有人在卖‘花’草,远远就能闻见栀子‘花’与五‘色’椒的馨香。好几家书画坊里都有笔墨纸砚,所以整条街上都弥漫着一股浓浓和‘花’香和墨香。
叫卖声,嬉闹声,凤凰牌自行车的铃声,地道的秦腔秦调如同‘潮’水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做生意的,游玩的,各‘色’人等‘交’错如织。
陈默在一棵大槐树下站定,回头望去街上黑压压全是像气球一样蠕动的人脑袋。蔷薇夹在人群里只顾东张西望,陈默完全瞅不见她的人影。画没有地方可挂,他就先在槐树下不到两平米的地上铺了一块亚麻布,然后将两幅画展开,一脸坦然的听着对山水画有点兴趣的人上前吐槽。
有个长头发的中年男人鹤立‘鸡’群似的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陈默,一句话没说,一脸失望的摇摇头背着手走了。不好至少也说出理由来让我改进啊!陈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
这时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扯着男朋友的袖子说:“哎!你看,你看,这幅画画的好好哦!看到它就像看到了我的家乡一样。”
男孩将画瞟了一眼说:“呵!真是没见过世面。什么破画?假知识分子画的吧。走走走。”
这时,蔷薇刚挤到陈默后边,听男孩那么说一时犯糊涂,抓了抓后脑勺喃喃自语:“啥是假知识分子呢?”
陈默扭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样?这里热闹吧?”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的画,他都不会生气了。做学问的人要谦虚,学艺术的人更要谦虚,要是自吹自擂别人一定会笑话他肤浅,没内涵,那才叫丢人呢。被人骂上两句算不了什么,一笑了之。
好久没来这里的蔷薇东看看西望望,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趣好玩。
陈默见她不答话,就小声嘀咕:“刚才还死活不来呢,现在好了,只顾看热闹也不帮我卖画了。唉!早知道别带你来。”
这时,有个乞丐挤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流着口水,瞅着陈默嘿嘿傻笑。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放在缸里,挥了挥手,他就结结巴巴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很知趣的转身挤出了人群。
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那两个因长时间不洗澡而脏得乌黑发亮的屁股蛋子已经‘露’了出来。一看到他,脸瞬间变的通红的蔷薇赶紧低下了头。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蔷薇‘揉’了‘揉’发酸的小‘腿’,望着旁边另一个人的画。他的《雪竹》,《寒梅》非常‘逼’真生动,要比陈默的画好上几十倍。但从他们来一直到现在那些画都无人问津,一拨一拨指着画评头论足的人倒是很多,可真心想买的人却很少,大部分人都是在无聊看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