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梅突然拿出红色的绫子,往树上挂,这是要上吊。
沈英也看着,我要出去,她拉了我一下,告诉我先别动。
我看着,商梅把红绫子挂到树上,弄上了套,就去搬旁边的一块石头。
“不行。”
我要出去,沈英说,看下去,要有耐心。
我看着,商梅吊起来了,我要冲出去,沈英一下就拉住了我。
“看着。”
我急了,沈英没松手,突然,商梅的旗袍就掉下来了,旗袍落在地上,那红绫子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商梅,我完全的就傻掉了。
我是看得呆若木鸡,怎么回事?我看着沈英,她摇头,可是她分明是知道什么?
再看红绫也没有了,旗袍也没有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沈英说没事了,然后就走了。
孙紧孙小圣进来了,一脸的奸相。
“这事你肯定是想知道原因,可是我不能说,不过可以告诉你,商梅是你的劫。”
“扯你妈的淡。”
我起身走了。
铺子,让小六弄了酒菜,我感觉这事有问题,可是问题出现在哪儿呢?
有人敲门,小六看我,我让他开门,竟然是周小菊。
我让小六拿红酒给倒上。
周小菊和我说,犹息依然是没有找到,她父亲的尸骨也没有找到,但是找到犹息粉,装在一个铁盒子里,保存完好,她卖了一些犹息粉,用这钱,准备请几个人,一起上山找父亲的尸骨和犹息。
她说把犹息粉卖给了王立。
我愣住了,如果是这样,那骨粉画中恐怕有犹息粉,以前揭过的画中,出现过这种情况。
风鬼子的画中都有吗?
周小菊告诉我这个,她也是听到了些什么,提醒我一下。
周小菊走后,我让小六去66号宅子叫何小欢,打电话没打通。
小六回来说,没人。
酒喝到半夜我上楼看旗袍画,依然是那几点墨点子,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律,就是很随意的用毛笔甩上去的点子。
我切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亮了,站在窗户那儿看着,斜对面广聚隆布店,商梅进去了,我愣了一下,她去干什么?
我站在那儿看,商梅一会儿,出来了,住铺子这儿来了。
小六喊我,我下楼,商梅说去广聚隆订的窗帘,山上宅子的窗帘太旧了。
商梅的表现正常,丝毫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来,就昨天,千年古榆树下发生的一切,她依然是不知道。
我告诉商梅,今天我不回去了,和小六去收一件杂。
商梅走后,我吃早点,九点多了。
辽塔风铃突然响起来,并没有风,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大过,清脆过,我正发愣,突然,风铃声就乱了。
“乱铃?”
我心一慌,扔下筷子,开车就去肇画的画廊。
进去,肇画坐在沙发上发愣。
“风铃……”
我没说完,肇画告诉我,老五马上就到。
洪水洪老五急匆匆的来了,满头是汗。
“恐怕是要出大事,乱铃,风向不定,阴阳失和,就辽塔的建筑方式,风不能乱铃,这是异相,千年来,还没有记载乱铃现象,就我分析,恐怕内城要出大事。”
洪老五把我说得胆战心惊心。
“和红嫁袍有关?”
洪老五不确定,说出事就在这几天。
“乱铃听说二百多年前,沈筱壶吊死在辽塔诩时候也发生了,还有葬高僧复赓的时候,也乱铃了,这些在正史确实没有记载,我在关爷那儿看过野史,确实是有记载,那亨德酒馆也不时的会有人议论此事。”
洪老五很不屑,他对亨德酒馆的任何消息都是不屑的,说那是娘们传舌之据,不连不足以为证。
但是,就我在关爷看到野史乱铃的两次记载,洪老五也没有否定。
肇画问有解决的办法没有?
其实,肇画最担心的是旗袍画第五揭会出问题。
而我关心的是商梅。
“我想已经有能人在古城了,我没办法,你们两个小心为好。”
洪老五走了,这个阴学家似乎就是一个空架子,骗子。
他所说的能人是谁?不会是空穴来风。
我和肇画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我离开画廊,沈英打电活,让我去沈家院子。
我从后门进去的,沈英接我,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一间大房,高于其它所有房子三分之一,从外面看又看不出来。
“这房子沈祖住的,有百年没有住过人了,初一十五打扫。”
那房门十分的奇怪,只有单扇,进去要侧身,门上还有个扣环,大如盆,给人一种恐慌,让人头皮发硬。
沈英推门而入,门槛高半米,差点没来个大马趴。
屋子进去后,显得重高大,感觉自己很小,压迫感从头而下。
屋子两层,二层绕了圈,客厅在中间,沈英让我坐一会儿,她去去就回,她把桌子上的两盏油灯点上就出去了。
我没坐,看着,古画,雕刻窗棂,摆件……
我总是感觉楼上有声音,头皮发硬,后背冒冷风,百年没有住过人了。
十分钟,沈英进来了,拎着饭笼,拿出酒菜摆上了。
“今天晚上,你要在这儿呆着了,乱铃停了。”
“什么意思?”
“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呀!”
我坐下喝酒,慢慢的恐慌也消失了。
沈英给我讲,当年这房子是沈祖住的,沈祖三十岁病死,沈祖的妻子就独自在这儿住,足不出户,人不入屋,饭菜都放在门外,夜夜伤歌成河,一年后,吊死在这楼上……
刚刚的恐惧又泛起来。
沈英看我冒汗了,笑了一下,不讲了。
我还欠,好奇心重,问这门怎么会是单扇的,而且还那么窄呢?进一个人都要侧身,门上还有一个大如盆的扣环?
沈英告诉我,这并不是正门,正门在东,这是西,西买极乐世界,这门是给鬼魂走的,老祖死了,魂不离老宅,因为老祖的妻子唱了365天的戏,唤魂戏,所以魂不离宅,那环扣重13斤,一个鬼数,魂重有可叩响,响若洪钟洪,但从来没响过,那门重130斤,是鼓门,非重魂扣而不响。
我听得头发根立立着,害怕,但是还想明白。
“重魂,魂扣门?”?
“魂是有重量的,能扣响这门,人扣不响,当然,这只是沈家家史的记载罢了,不必信以为真。”
“那你叫我来这儿干什么?”
沈英说,红旗袍的事,乱铃一响,事必出。
我感觉要疯,把一杯酒全干了。
“慢慢品,这可是沈家酒窖百年的酒,别人我不给喝。”
沈英一直很放松,没有一点的紧张。
晚上十点了,突然我感觉楼上有人在看我们。
我抬头,有影子闪。
“有人。”
我差点没从椅上掉下去,跳起来,往楼上看。
“你太紧张了。”
“不,不,有人。”
我的声音都发抖了,如果说是紧张,看花眼了,有可能,可是那栏杆上多出来的白衣纱巾呢?就搭在那儿,进来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过了,没有,绝对没有。
我指着白纱巾,手都在抖,沈英突然就拉下脸来,阴沉似水。
“你等着。”
语气生冷,不似刚才的温柔,如同瞬间换了一个人样。
沈英上楼了,显然是十分的不满,我就是说了实话。
沈英上楼,发出来了“咚咚”的声音,那木制的楼梯,沈英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到了我的心上一样,步步惊心。
沈英上楼,进了一个房间,我一直在等着。
有十几分钟,沈英才出来,穿着旗袍,我呆住了,那是墨青色旗袍,近于黑色了,那是丧袍,就是墨袍。
头发扎立而起,上了重妆,她走得慢,巧笑着,很假。
她走白纱巾那儿,拿起来,披到肩上。
她顿声,唱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声声悲切,声声啼血。
那是纳兰容若的词,满清的第一词人,他的妻子卢氏,艳羡于一身,早年而死,纳兰容若也不久就因抑郁而死。
我不知道沈英弄出来这么一出干什么?
吓我吗?
我瞪着眼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