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平南候府。
静依正在跟海棠一起作着女红,便见柳杏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还一脸焦急道:“小姐!不好了。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您的嫁衣!”
海棠听了一惊,赶忙说道:“可是嫁衣出了什么事?小姐,快走。”
静依在几人的陪同下去了小库房,见那已经绣好的嫁衣,竟是被剪的七零八落,早没了样子。
海棠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再过几日小姐便要出嫁了,这没了嫁衣,这,这可怎么是好?”
而已经收到消息的顾氏已经赶了来,看到那被剪的嫁衣,心中一急,险些背过气去!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被毁了?”顾氏厉声道。
柳杏儿忙跪了道:“回禀夫人,昨日奴婢来看时,还是好好的,只不过是一夜,奴婢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何嬷嬷,赶快把丫环们都招到一起,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毁了小姐的嫁衣!”
“不用问了。”静依缓缓开口道。只见她脸上并无太过焦急之色,而是看向顾氏道:“母亲,此事不用查了。”
“为何不查?”顾问反问道。
还未等静依回答,便见司琴进来道:“小姐,属下去看了,那个柳荷不见了。她所有的东西也都不见了。看来,是昨晚上走的。”
“什么?”顾氏惊道:“你是说,这是柳荷那个丫头做的?”
司琴点点头道:“这两日,那个柳荷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往小库房这儿瞧,小姐看到后,便让属下盯着她些。昨晚,她趁何嬷嬷用饭时,给何嬷嬷下了药,然后偷了小库房的钥匙,悄悄地潜进了小库房,将这嫁衣给毁了。她本来还想着再毁其它的东西。属下刻意做出了一些响声,那柳荷便赶忙地跑了。”
顾氏有些迷惑了,看着司琴道:“你既然看到她毁了,为何不加以阻拦?反而任其毁之?”
司琴看了静依一眼道:“这是小姐的吩咐。属下只是奉命办事。”
顾氏看向静依,见静依冲她使了个眼色,顾氏明白过来,便遣退了众人,才问道:“依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静依却是略摇了摇头,“只怕还要等司画回来才会真相大白,现在我只是猜测。也许,司画带回来的消息,会证实我的猜测。”
静依道:“母亲,先去正屋坐吧。”
说完,便挽了顾氏的胳膊到了正屋。
不多时,那司画便回来了。
“小姐,您所料不差,她昨晚果然是偷偷行动了,我在后半夜换了司琴,发现她收拾好了一些细软,在后门处,有一黑衣人正等着她,带着她越墙而去!”司画回道。
静依点了点头,“她所去的方向是护城河吧?”
“回小姐,正是!那柳荷被那黑衣人一刀毙命,然后将其尸身,抛进了护城河。黑衣人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静依淡淡一笑,“可是去了那百合宫的方向?”
“回小姐,正是!”司画回道。
顾氏一怔,“百合宫?那不是那小公主李静的宫里?”
静依看向顾氏道:“母亲,不要小看这个小公主,她的心可是狠着呢!她暗害我,也不是一两次了。总之,以后咱们大家都小心些,离她远一些就是了。”
顾氏却是摇头道:“不过才多大个孩子!心思竟然如此恶毒!”猛地,顾氏又急道:“依依,你的嫁衣终是被毁了,这可如何是好?”
静依笑道:“母亲莫急!她毁掉的的确是嫁衣,不过,却不是我的。是我让司琴去姐姐以前住的院子里拿来的。反正她已经进了宫,是再也用不到了。”
顾氏这才长舒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幸亏你们发现了那丫头不对劲,否则,只怕你的婚事就真的成了一场笑话了。”
静依笑道:“母亲,既已无事了。咱们还是要佯装嫁衣被毁,让那人高兴几日,也好放松了对咱们的注意。”
顾氏点头道:“不错!的确是应该如此。此事,你就莫管了。我自会想安排的。”
说完,顾氏便回了自己院子,吩咐刘嬷嬷等人在京城大张旗鼓的找绣娘,说是婚期太紧,有些绣活儿,自己府中的下人做不过来。
而百合宫中,李静听完了黑衣人的汇报,本就正在那里暗自得意,后来又听闻那平南候府正在满城的找绣娘!李静不屑地一笑,哼!一件嫁衣,若是普通百姓家还罢了,大不了,只着红衫便是!可是苏静依不同呀!她可是平安郡主,嫁的,又是刚刚封王的平王!她的嫁衣若是太过寒酸了,只怕会是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吧!再者说了,做为王妃的嫁衣,那可是有规制的,若是不按规制,只怕就不止是成为笑柄了,弄不好,会治她一个蔑视皇族之罪!
哼!李静恨恨地想着,大户人家的女子的嫁衣还要准备几个月,更何况是苏静依的了?别说绣活儿了,就是那嫁衣上面的那些个点缀,装饰,只怕也是一时凑不齐,做不出来的!找绣娘?只怕是将京城的绣娘都找了去,也是无济于事了!苏静依再过几日,你便要出嫁了,用几日的功夫来做一件王妃应当穿的嫁衣?哼!简直是做梦!
李静得意的笑了笑,你们大婚那日,我定会想法子,让父皇也前去观礼的,我倒要瞧瞧,皇上瞧见你不恪守规制,会如何地罚你!
顾氏在花厅里时不时地向外张望着,一旁的刘嬷嬷笑道:“夫人别急!现在时辰还早呢!”
顾氏看了一旁的静依一眼,见她倒是面色平静,双手平放在膝上,毫无焦急之色,暗道这女儿倒真是稳重,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是早就心焦了,心中定会忐忑不安,这男方对自己是否在意,取决于所送的聘礼到底贵重不贵重。
顾氏轻道:“依依呀,你的嫁衣可是做好了?”
静依一愣,看向身边的海棠,海棠忙道:“回夫人,小姐的嫁衣还有一些绣活儿没有做好。现在已经请了两名上好的绣娘来做了,估计明日就会好了。”
顾氏有些忧心道:“这嫁衣可是一定要仔细了。既要赶工做出来,手工也不能差了。海棠是老人儿了,你可是要多上些心。”
“是!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催着的。”
顾氏点了点头,又向外张望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这平王会让谁来送聘礼。”
静依虽是听见了,却也只是低头不语,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静依想着,按说,依照这个时代的习俗,自然是要按‘六礼’来办的。所谓‘六礼’指的便是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只是她与元熙是皇上赐婚,所有的程序虽然是还要走完的,可是时间却是紧了不少。这过才短短数日,已是到了纳征。而至于这最后的请期,因是赐婚,便也免了。
静依此时,也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她并不是担心元熙送的东西少,恰恰相反,她是担心元熙送的东西太多!怕惹人关注,这对元熙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轻问:“母亲,你说表哥若是成亲,也是要如此吗?”
“这是自然!哪家的孩子成婚不是如此?”说完,顾氏的脸色又是难看了些,“公主下嫁,只怕你舅母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静依笑道:“母亲多虑了!那雪姬公主就是身分再尊贵,也不是咱们大渊的公主!如今表哥尚公主,也不过是外面的人说起来好听些罢了!说起来,是尚了一名公主,可到底是小国的公主,在这里的真正的地位还比不上郡主的地位高呢!实际上,她也是要遵从咱们大渊的礼节做人行事才是!否则,岂不是丢了她们北梁的脸面?”
顾氏听了转脸一笑,“不错!有道理!只是你舅母这个人是个实心眼儿的。我只是怕她对这个公主太过毕恭毕敬了!”
静依走至顾氏身旁,低声道:“母亲放心,舅母就算是态度恭敬,可也得表哥依她才是呀!而且表哥所在的地方,又是北疆!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北疆,谁还能比得过舅舅大?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还能如何?”
顾氏一听,也是在理!毕竟有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在呢,哪能真让嫂嫂受了委屈?
静依见顾氏的神情松了下来,又道:“母亲,您别多想了,那公主的车驾定然是行驶较缓,估计等到了我成婚之时,只怕他们也未必到得了北疆。母亲若是不放心,就再让人送封书信过去,不就成了。”
顾氏点点头,“等回头,我就写封信给你舅母,说起来,你舅母自嫁给你舅舅后,也极少过些安定日子。也就在京城这几年,还勉强说的过去!现在你表姐成了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剩下三个儿子的婚事了,你舅母也是放心多了。”
静依双手握了空拳在顾氏的肩上轻轻地捶着,“母亲,怎么不见祖父和父亲呢?”
“他们在外书房呢。得到信儿比咱们还早呢。你祖父这两日也是特别地高兴,这些日子平王三不五时地就来府里座座,把你祖父哄的,跟什么似的?”
静依笑道:“他那样的人,也会哄老人开心吗?”
顾氏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依依呀,我看这个平王还不错!应当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父亲对他的评价倒是颇高!”
静依笑道:“父亲对所有打过仗的人评价都不低。”
这句话可是把顾氏给逗乐了,竟也是点着头道:“不错!你父亲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上战场打仗了!”
两人正乐着,便见苏明大踏步地进来了,施了礼道:“给母亲请安!”
顾氏笑笑,问道:“如何了?可是出来了?”
苏明笑道:“是呀!听说是从宫里抬出来的。看样子,这聘礼应是淑妃娘娘准备的。”
“哦?”顾氏有些不解道:“这些事,不都应是由内侍省操办的吗?”
苏明道:“母亲说的没错。只不过,我听说明王大婚时,也是由内侍省置办的,可是皇后又在里面贴了不少的银子,想来,是想着让明王与众不同些吧。”
顾氏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这淑妃,也在里面添了银子?”
“应该是吧。儿子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作不得数的,亲王大婚,宫里都是有定制的,若是超了的,自然就是淑妃娘娘贴了银子,若是没有,便是只按照定制走了。”
顾氏点了头,道:“说起来,这淑妃若是添银子,倒也正常,毕竟她身边只有这平王一个养子。以后,还是得指望着他呢。”
静依却是沉默不语。淑妃?这个人看起来倒是还不错!最起码那天在勤政殿见她时,她倒是一直是向着元熙说话的。只是看她的样子,确实是身体不佳,难怪皇上会下旨让她一人静养,不许旁的人前去打扰。
只是明明是已经失宠了,却还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关照,难道只是因为她与那已逝的丽妃长的太像了?静依略摇了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若皇上真有这样痴情,当年就不会娶了那么多的妃子,来徒惹那丽妃伤心了。反过来说,若不是因为皇上对丽妃心有愧疚,以至独宠丽妃,只怕丽妃也不会那么年轻,便英年早逝了。
这边静依正出着神,便听有人来报,说是内侍省派人来了,已是将聘礼抬到了府门前了。
众人都亲迎了出去,那边儿已是进了中门。而老太爷和苏伟也都是一并到了。
内侍省的人递过礼单,又稍坐了片刻,饮了盏茶,又命人抬了顾氏一早准备好的回礼,便告辞了。
而苏伟看了礼单后,竟是叹道:“想不到平王竟是好大的手笔!”
海棠数了数那些箱笼,笑道:“天哪!小姐,足足有二十多抬呢!”
刘嬷嬷则是笑道:“瞧瞧,还有一对如此漂亮的梅花鹿、还有一对活雁呢!”
顾氏已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好!看来,这平王还是在意咱们依依的。”
静依被顾氏这话说的脸一红。正要开口说话,便听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平王派人来了。
众人有些疑惑了,这不刚刚内侍省的人才走了?怎么又派人来了?
正想着,那初一已是带了人,抬着箱子到了花厅了。
初一行过礼后,朗声道:“这些个小玩意儿,是我家主子送与王妃赏玩的。主子交待了,这些东西,一不算作聘礼之中,二不必回礼,三由王妃自行处置。”
说完,便递上了礼单,又命人将箱笼全部打开了。
两位婢女,抬了一个小型的箱子到苏静依跟前打开,这一打开,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只见这里面是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只见两名婢女先是一人取出了那新娘所戴的凤冠,只见最前沿上全是采用了圆润饱满的大粒珍珠,而两侧则是有长达一尺的金流苏垂下,整个凤冠都是由金、银打造,除了最前沿儿上的珍珠,那凤冠上还镶了红宝石不下十几颗!而海棠细说了,惊叫道:“小姐!这上面竟是镶了十八颗红宝石,两侧各九个,这是取九九归一之意呢!”
静依仍是看着这凤冠,并未有所动作,另一位婢女取出了新娘出嫁必戴的项圈,天官锁,也是由赤金打造!
一旁的顾氏叹道:“这平王,想得也太过周到了些吧?”
两名婢女将凤冠和天官锁取出后,另有两名婢女上来,一人捧起了那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点缀了数不清的珍珠宝石!上面所绣的牡丹图,那花蕊处皆是用金丝线所绣成!整套嫁衣看起来华贵无比,端的是贵气大方,奢华瑰丽!而另一婢女,则是捧起了一双红色的上面绣有蝶戏牡丹的绣鞋。那鞋面上,同样是点缀了珍珠和宝石。仅这双鞋子,其造价便应是着实不菲了,静依心中暗暗估计,起码也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吧。
静依一一掠过四名婢女所捧的全套嫁衣,看向一旁的初一。
初一笑道:“主子还交待了,旁的东西您可以赏人,唯这套嫁衣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只希望成婚时,您一定要穿上!”说罢,笑嘻嘻地看向身旁的一位小厮,从其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亲手捧到了静依面前。
“主子交待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让您晚上一人独自再看。主子还说,知道您向来大方,只是别把他的家底儿都给散出去做善事了就成!”
静依闻言失笑道:“这是你们主子亲口说的?”
“回王妃,是的!现在东西奴才等已经全都送来了,就不再打扰了。奴才等告退了。”说完,便引了众人,全部出了平南候府。
静依呆呆地看着又被放回到箱笼中的嫁衣!还真是奢华无比!这个元熙,自己都已经嘱咐他多次了,莫要太过惹眼,可他竟是偏不听,真是让人又气又没办法!
众人震惊过后,便忙命人将东西抬去了库房。苏伟道:“既是那平王送与依依的,就算作是依依的陪嫁,一并抬过去吧。”
顾氏点了点头,“是!妾身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众人正在忙碌时,外面又有人报,说是平王得了两只稀罕物,特送来给王妃的。
静依到了花园内一看,不禁乐了,哪里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两只孔雀罢了。静依看到那两只孔雀一脸高傲的样子,便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转身竟是去了一旁的笼子,将那猫儿给抱了出来。因为苏伟不放心这只小白虎,一再坚持,将这小白虎养在了后花园里。
这猫儿已是比初来时长大了不少。静依也只能是抱一会儿,否则时间长了,胳膊便会酸痛了。
静依抱了猫儿围着那笼中的两只孔雀转了转,那孔雀似是对静依怀中的这只猫儿并不畏惧,反而还有些不屑地神色!静依呆了!这孔雀也跟某些人似的,会轻视人不成?
静依将那猫儿放到了地上,轻道:“你自己玩儿吧,不许捣乱!否则,看我怎么罚你。”
那猫儿一到地上,便对着静依做了一个好萌的样子,似是在说,放心吧,主人,我保证乖乖的。
静依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那猫儿也不乱跑就窝在她的脚边。
司琴过来道:“小姐,您要的东西晴天公子送过来了。”
静依听了,眼睛一亮,“走走走,快去瞧瞧。”说完,便往花园门口跑。
静依见到晴天,急道:“晴天哥哥,我要的东西呢?”
晴天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交给了静依,挑眉道:“这次,是想着整谁了?”
静依却是一脸无辜道:“晴天哥哥,我这样善良的人,哪里会有那些个坏心思?我只是要惩治一下坏人,替好人出口气!”
晴天撇了撇嘴,终是没有说什么,一转头看到了那元熙命人送来的一对儿玉如意,轻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静依一脸纳闷,喃喃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他了?”
一旁的司琴和司画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笑话!她们可不会告诉小姐,这晴天公子对她有意,小姐自己不开窃,可怨不得旁人!她们虽是看出来了,可是貌似没有在这方面提醒小姐的必要吧!
静依将东西交给了司琴,又对着她低语了几句,那司琴的嘴角不停地抽着,却是强忍着没笑出来。小姐,还真是特别呀!
柳杏儿进了院子,便喊道:“小姐!小姐,那两只孔雀,那两只孔雀被您的猫儿给咬死了。”
“呃?咬死了?”静依不解道:“不是在笼子里吗?”
“小姐,那两只孔雀是在笼子里,可是您的猫儿在笼子边儿上,趁它们不注意,一口将那孔雀的腿给叼住了,然后,便咬死了。”柳杏儿有些怯怯道。
静依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道:“两只都死了?”
柳杏儿点了点头。
静依想了想道:“那猫儿呢?”
“已经被几个护卫给关到笼子里了。”
“知道了,那便让厨房将那两只孔雀给烤了,给猫儿作晚餐吧。”
“啊?”柳杏儿有些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小姐!那可是两只孔雀呀!那么漂亮的鸟,而且还是平王送来的,您就这样狠心?不怕平王责怪吗?”
静依却是一脸无所谓道:“怕什么?既是送与我了,便是我的了。如何处置,自是由我说了算!好了,别磨蹭了,快去吧。”
柳杏儿一脸可惜地去了厨房,嘴里还念叨着,“小姐为什么不喜欢那么漂亮的孔雀,却是喜欢一只虎呢?不明白!”
而平王府,平王正在书房看书,初一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不想那平王却是,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初一一呆,无语了。
转眼便已是到了二人大婚之日。
将近傍晚时,静依已是穿好了嫁衣,顾氏正在一旁看着喜婆给她梳着头,口里还念念有词的。可是顾氏却是想起了以前自己给女儿梳头的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竟是想着要落下泪来。一旁的刘嬷嬷见了,连忙劝道:“夫人,这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先哭了。”
顾氏点了点头,自是明白这刘嬷嬷说的是哭嫁,这哭嫁须由新娘子先哭,而且是哭的越大声越好。顾氏看着头梳的差不多了,顾氏忙起身接了凤冠道:“我来!”
说完,便亲手将那凤冠戴在了静依的头上。
静依自铜镜中看着一身喜气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才十四,便要嫁人了么?
外面苏明和苏清二人掀了帘子进来,道:“如何了?外面已经催了好几趟了?”
苏清上前看着自己的妹妹,笑道:“瞧瞧,咱们的小依依也要嫁人了!放眼京城,谁能比得过咱们的依依漂亮?”
苏明笑道:“就是!依依平日里不喜打扮,今天这一打扮,简直是靓丽地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静依笑道:“二哥说的是我的这身行头,还是说的我的模样呢?”
苏清听了哈哈大笑,而顾氏也被这静依的话给逗乐了。
苏清笑罢,“母亲,差不多了吧。再等下去,只怕是会误了吉时!”
顾氏点了点头,道:“走吧。”
静依起身,对着顾氏行了三拜九叩礼,想到,自这以后,再也不能在母亲身旁撒娇,再不能承欢膝下,静依的眼眶一红,哭道:“母亲,以后女儿不在您身边,您可要好好保重!”
顾氏的眼泪早已滑了下来,道:“好孩子!你放心!”
静依一听顾氏哭了,心中对母亲的不舍更加地浓烈了,眼泪竟是哗哗地掉了下来。一旁的喜婆看了,忙劝道:“哟,新娘子,这哭嫁,只要哭上几声便是了。可莫是要再哭了!瞧瞧,快过来,赶紧地给新娘子再补补妆!”
刘嬷嬷也抹了把泪道:“夫人,您还是别哭了,否则小姐这样子,只怕是真的要误了吉时了。”
那喜婆看静依的妆补好了,便道:“快,大公子快背上新娘子,咱们上花轿了!”
经这喜婆一喊,这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苏清背着静依上了花轿,元熙身边的杨海朋,便大叫道:“新娘子上轿喽!回府喽!”
顿时,那叫喊声和鞭炮声,能响彻天际一般,喜庆的气氛迅速地在整个京城蔓延开来。
出了候府,便有不少的百姓们在路两边观礼,还时不时地有人喊道:“平安郡主大喜!平王殿下大喜!”
跟在轿后的静依的婢女们,则是一脸的骄傲!这便是她们的小姐,这阵势,哪个小姐出嫁会有?不说小姐们了,就是公主只怕也是没有的。
百姓们感念静依和平王的恩德,虽然皇上没有厚赏平王,可是百姓们却是知道这平王为了他们做了多少的努力,想了多少的法子。知道他二人今日大婚,自然是要来恭贺新禧的。
快要到平王府时,不知是哪里来的老汉竟是挑了两筐的梨,然后不小心一歪,满筐的梨子,便是洒了一地。马上的元熙看了,却是唇畔微扬,还真是小儿科,就只有这些小手段吗?
花轿停了,静依感觉到了不妥,问道:“怎么回事?”
扶轿的司琴道:“没事,不过是有人看不过王爷和小姐太过顺利,想着制造些麻烦罢了。小姐放心,王爷早已料到了,不会误了吉时的。”
静依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元熙还未下令,便听两旁的百姓道:“快把这些东西拣走,免得误了两位恩人的吉时!”
话落,便见道路两旁涌现出许多百姓,纷纷拾着地上的梨子,元熙一挑眉,怎么?竟是不用自己出手了吗?元熙对身边的初一使了个眼色。
初一会意,从袋中抓出了一把铜钱道:“平王大婚,赏!”说完,便将那铜钱洒向了道路一旁,他这一喊,他身后的侍卫们也是纷纷效仿,大喊一声后,便向一边扔出一把铜钱。
这可是把两旁的百姓给乐坏了!本来没图什么,只想着给两位恩人道喜呢,不成想,还有喜钱发!
随后,花轿顺顺利利地到了平王府门前。
平王和静依到了喜堂,宾客们早已是等候多时了,许多原本没打算来的,也是匆匆赶来了,为何?因为皇上亲临了!
来的不止是皇上,还有淑妃和小公主。
皇上和淑妃一左一右地在主位坐了。
其它人看了,这淑妃分明是坐了皇后的位子了,可是却是无人敢出声。因为是皇上下旨让坐的,谁敢说个不字!
而原本想看热闹的李静一看到新娘子,竟是穿了一件比明王大婚时,明王妃穿的嫁衣还要奢华瑰丽,不由得猛然吃惊!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已经毁了那嫁衣吗?怎么还会有如此漂亮奢华的嫁衣?
李静气闷不已,颇有些不甘地看向啊苏静依。静依虽是隔着红盖头,可是却是能清楚地看到李静那愤恨地眼神!静依的这方红盖头,也是元熙命人送来的,那这嫁衣是一套。这红盖头是以薄纱而制成,从外面看不见静依的脸,可是静依却是能透过这轻纱看到外面,甚至是能够看清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因为元熙曾说过,要让静依看到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将静依迎娶进府的。所有的一切,他都要静依亲眼见证!静依也因为元熙竟是特地准备了这种红盖头,而颇有些感动呢。
现在静依看着李静那怨怼的眼神,心中冷笑,李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