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阔的草原上,一股金军正在昼夜赶路,领军的将领正是宗磐。
而此时距离宗朝所部不足百里,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可以赶到来,而此次要前往合击宋军,将宋军彻底的歼灭。
打仗说起来,也容易至极,那就是利用时间差和空间差,形成优势兵力,对敌人进行分割包围,全歼敌军。
七王爷宗朝,指挥水平只是二把刀,水平很差,可是基本的军事常识,基本的作战手段,还是会的。计划中,宗朝在后方追赶,宗磐在前面拦着,而左边是茫茫大山,右边是鸭绿江,正好将宋军全部消灭在这一带。
这一战的原则是,追尾拦头,利用骑兵冲击,以优势兵力辗压宋军。
最后,在一段山谷前,宗磐的兵马停歇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就等着敌人溃败,然后包饺子,吃掉。
…………
“杀呀!”
“冲呀!”
战斗很快开打了。
战斗很突然,宋军来不及摆开阵型,金军也来不及摆开阵型。而实际上,这段区域,山岭密集,地势崎岖,也不利于摆开队形。此时金军从南边合围而来,开始了进攻。
两军很是分散,好似蚂蚁一般碰撞在了一起,瞬间擦出来剧烈的火花。
宋金两军,好似豆子一般混杂在一起。
何为战争?
就是有条件要打,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去打。
此地的地势。不利于进攻,更不利与骑兵冲击,极大的减弱了金军的优势。可是宗朝不在乎。前几次交锋,他已经看出了这股宋军很是难缠,一旦彻底摆脱了纠缠,那时对金国大为不利,只有将这股宋军彻底的歼灭在这里。
即便是难以歼灭这股宋军,只要将这股宋军拖住,引来金军大队兵马袭击。此战也就胜利了。
宗朝在打着如意算盘。
而此时,韩世忠也在打着如意算盘。
此刻看来宋军处在劣势,只有五千兵马。可是谁又知道。拥有强大海军,等于随时可以登6,随时派来援兵援助。此时局势对于宋军是不利的,宋军人数太少了。可是一旦宋军精锐乘船。顺着鸭绿江而上,那时不知道死的是谁!
厮杀在继续,转眼之间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一天,厮杀不断,但是打打停停,显然双方都试探为主,没有做出绝杀准备。
战争就是如此!
除了决战,将全部兵马推上去。决一生死之外,一股敌人想要消灭另一股敌人。需要花费水磨一般的功夫。
至于,那种一夜之间,击溃十几万大军,追亡逐北的场面,再也不会出现。
毕竟,那只是弱军对强军,才会出现的场景;而在彼此实力差距不大时,想要击溃敌人,很难很难。
激战了一天之后,宋军开始休息,金军也开始休息。
没有将大军驻扎在山岭上,只是在山脚下,然后开始组建营盘,营盘一个接着一个,好似蛋糕一般,其中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兵力很是分散,似乎一片散沙。
可是,一旦遭遇到攻击,就会化为一个刺猬,让金军吃尽苦头。
看着宋军扎下的营盘,宗朝心中感叹,不愧是名将,不愧是让金军吃尽苦头的韩世忠,营寨扎得,进可攻,退可守,进退自如,仿若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一般。
而此时,金军的营盘就有些烂,尽管改进了很多,可还是像狗啃的一样,不成体统。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差距有多大。
唯一感到庆幸的,这样的名将很少,若是有十个八个,大金,早就灭了。
“亶儿,你觉得宋军大营如何?”宗朝不由得问向了这个皇太孙。
“七叔,宋军营盘稳若磐石!”完颜亶评价着,语气有些不屑,“这也是宋人的特点,善于守御,而不善于进攻。只是营寨扎得再好又如何,只要连续围困上十天半个月,这股宋军必然粮草耗尽,那时必然全军覆没!”
宗朝有些失望,这个侄儿只是看到了宋军的缺点,却未看到金军的缺点。连续的追击,金军上下携带的粮草很少,支撑的时间也长不了。
围困上十天半个月,这股宋军粮草必然耗尽败亡,只是那时金军也是活活饿死了。
“亶儿,我军粮草只足够支撑三天!”宗朝语重心长的道,“这一次追击,轻车简从,携带粮草不足,宋军拖不起,我军更拖不起!”
“那只有猛攻了!”
完颜亶说着。
宗朝心中有些叹息,这个侄儿本事一般,难听些说,就是一个草包。
宋军善于防守,若是金军强攻,可能全死光了,也未必能破了宋军营寨。
若是这七千大军,真有这位侄儿统帅,绝对会败光家。
“猛攻不行,再想想办法?”宗朝摇摇头,继续问道。
完颜亶默然无语,开始沉思了起来:“那只能从就近获取粮草了!”
“这附近极为荒凉,户数稀少,根本无力筹备足够的粮草!至于从远处运来粮草,有些远水不解近渴!”宗朝再次否定道。
一时之间,宗朝还真的想不到了办法。强攻不行,围困也不行,就是连粮草也筹备不齐备;从远处运输而来,也不行。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局之着。
“亶儿,打仗不仅是拼杀骁勇,更是要注意这些小事情,不然一个小环节出了问题,整体也会随之崩溃!”宗朝道,“亶儿,决战就在这几天。迟则生变,一旦拖延的时间久了,会生出许多变故!此时宗磐已经率军赶来,那时两军合计,宋军必灭!”
“七叔!为何要让宗磐搀和!”完颜亶神情愤怒。
“没有宗磐相助,仅仅靠七千女真骑兵,吃不掉这股宋军!”宗朝道,“这股宋军很强,一路追杀,宋军且战且退,每次退得都是从容不迫,哪里是败兵!况且这股宋人也学会了打草谷!”
想着一路上遇到的场景,宗朝就神情忧郁,心思沉甸甸的。
“打草谷,向来是我草原民族的本色,屡次南下,屡次有所斩获。而那些汉人只是被动的躲在高大城墙内,诚惶诚恐,最后丢失了钱财,丢失了女人,更是丢失了女人!”
“而如今,这股宋军也是学会了打草谷。一路征战,一路厮杀,一路掠夺,能拿走的拿走,不能拿走的烧毁,这哪里像汉人,比野蛮人还野蛮!”
宋人学会了打草谷,危害更加巨大。
毕竟,中原地区繁华无比,恢复能力快,即便是被连续打过几次草谷,也能够很快的恢复;可是金国就不行了。辽东地区,本身就比较荒凉,比较贫瘠,遭到洗劫之后,恢复起起来,难度不小。
在辽东,宋人可以肆意的烧杀抢劫,一路劫掠,粮食一点也不缺乏;可是女真人就凄惨了很多,兔子不吃窝边草,女真人再禽兽,也不会在辽东打草谷。
此消彼长之下,金军并不占上风。
“可是,宗磐此人心胸狭窄,七叔……”一想起往日的仇怨,完颜亶心中就愤恨不已。
宗朝却道:“收起那点小心思,宋军已经打到了辽东,我大金危险了。此时,若还纠结于那些小事情。必死无疑,必死无疑!论及国力,我大金原本就不如宋朝,人口不足,粮草不足,什么都不足。唯一的优势,就是强大的军事,强大的军队,纵横无敌,才能压住宋军。只是如今宋军战力也变强了,再内耗下去,我们承受不起。一旦此战败了,大金都没有了,还有你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