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褋急忙答道:“兮芜其实,一直背着娘娘与一个侍卫有染,奴婢无意间发现了,可是,她仗着娘娘最近重用她,便威胁奴婢,不许奴婢说给娘娘您听,若是奴婢说了,她就杀了奴婢,皇后娘娘,那兮芜何其狠毒,您也是有目共睹的,她的那些计谋花招,真是数不胜数,奴婢,奴婢意思害怕就没敢说,这一心思,她只要不伤害到娘娘您,奴婢也就别无他求了。”
这段时间里,绿褋跟着兮芜倒是学会了不少花言巧语,这嘴甜的总能说到重点上。
顺元皇后又问道:“难道她的死,与那个侍卫有关?你可知道是谁?”
“这是谁,奴婢还真是不知道,奴婢只瞧见了背影,根本没瞧见正脸,不过奴婢倒是知道,兮芜经常趁着皇后娘娘您睡下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去那个地方与那个侍卫幽会,娘娘您想啊,平日里也就罢了,这几日冰天雪地的,去那幽会很容易就脚底打滑,一个不留神摔下来,兮芜也是的,好好地,怎么又去幽会了!”
绿褋把事情圆滑的让顺元皇后一下子就接受了,再加上煽风点火,兮芜的死,也就对顺元皇后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娘娘,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她设计了那么多事,留着活口,总归是不放心,打从一开始,她接触娘娘您,就很是奇怪,她才跟着娘娘您多久,万一,她是故意给娘娘设计那些事情来害娘娘您的,那可怎么办啊!”
顺元皇后一听,心下一惊,急忙说道:“你看本宫,那个时候一时之间迷失了心窍,见她能为本宫办事,就稀里糊涂的相信她,仔细想来,越来越觉得她有问题。”
顺元皇后也还真不傻,这话说的,完全是顺着绿褋说的去说,不管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时候,不管兮芜是怎么死的,对于顺元皇后自己来说,绿褋都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忠仆。
她们以为这些事都过去了,不论是十二阿哥的事,还是兮芜的事,都已统统变成了过去。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兮芜临死前,说了些不该说的事。
兮芜临死前揭发十二阿哥的秘密,小陶子这个人也是怪怪的很,兮芜都要死了,他还要说出是谁出卖了她。
但是,似乎兮芜当时并不惊讶的样子。
小陶子还问她,为什么不惊讶,兮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临死前把十二阿哥并非皇上亲自,而是皇后找来代替她的儿子。
兮芜当时说的也不多,却很直截了当,咽气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整件事的前前后后说的很清楚。
这些话,就好像是兮芜练了很久一样,就算是要死了,也能一口气,用简练的几句话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这使得小陶子不得不怀疑,这个兮芜的来历了。
小陶子回去后便把顺元皇后早就小产的事,以及后来‘狸猫换太子’的事,还有掐死有病的婴孩的事,这一系列的事都告诉了皓宁。
可皓宁知道了又能怎样,十二阿哥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根本无从下手。
若是十二阿哥还活着,那还好说,可以滴血验亲,可如今死都死了,难道去扒了棺木,刮骨验明真相不成?
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真相已经知道了,就可以了,以后,一定有机会,把这些事,全都抖出来的。
清光二十七年三月,已是年后了。
这个年过得也很是冷清,往年的一些习俗,热闹的事情,都没怎么操办。
董常在死了,安贵人也死了,顺元皇后身边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能帮着拴住皇上心的人。
于是,她想起了那个宫女出身的常在布赛氏。
说来可笑,当初顺元皇后还是个妃位,她看凤卿不顺眼,打了布赛氏这个刚从永寿宫调过来的小宫女。
后来,凤卿故意气当时身为元妃的顺元皇后,给了布赛氏赫尔另外一个宫女答应的位分。
也是侍寝过几次的,可也一直不得宠,这个时候顺元皇后反而来要去拉拢布赛氏。
这布赛氏也是懂得审时度势,从前的元妃,转眼间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顺元皇后,布赛氏哪能去跟人家皇后娘娘斤斤计较,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本。
皇后抬举,布赛氏自然甘愿沦为棋子。
承乾宫的内殿里,布赛氏缓缓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礼问安。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顺元皇后淡淡一笑,端着架子,摆摆手,喊道:“行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布赛氏起了身,顺元皇后又喊道:“赐座,看茶。”
布赛氏坐下后,微微低着头,也不敢太轻易抬头。
顺元皇后开诚布公的问道:“布赛氏,你可还嫉恨本宫?”
这话直截了当,自是当然,对于这宫女出身的布赛氏,说话只需简练直接,光身为皇后的气势,就足以吓死布赛氏了。
布赛氏赶忙低头,答道:“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往日臣妾只是娘娘宫里的小宫女,不知,是不是以前臣妾做错了什么,让娘娘您误会了,若是的话,臣妾这就跟娘娘赔不是,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布赛氏赶着说,赶着起身行礼。
顺元皇后一听,再一看,真是乖巧,看来,还真没选错人,这宫女出身不见得就没出息,说不定,这个布赛氏会比那个安氏与董氏更得宠。
“行了,算你懂事,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这布赛氏面上瞧着一点也没什么,面不改色的,十分镇定,可实际上,内里早就吓得要死要死了。
只是,布赛氏知道,若是不好好的讨好顺元皇后,恐怕只会死的很难看。
之前,那是有那位博尔济吉特氏皇贵妃,可眼下,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后台,没有人能帮着她,唯一算是和她有点交情的,便是当时一同被册为答应的宫女海那赫氏。
可她也是同自己一样,是个无权无势,如柳树般随风摇摆的命。
顺元皇后瞥了一眼布赛氏,转变了态度,微微轻柔的说:“今个唤你来,也没什么,只是,昨个本宫在皇上面前提及你来着,所以,今个叫你来给你提个醒,今个皇上若是招你侍寝,你可别让本宫失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