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本以为你会认识你的错误,现在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反省的了!”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连尘,一听名字都不是他们九山十寨的人,老人可以不在乎他怎么出现在了九山十寨的腹地,但是这般对待草木他却不能不在乎。老人出身药师世家,从小就和草木打交道,对于草木他有着特殊的感情。他膝下没有子女,在他眼里,草木就是他的子女。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药道,他遵行万物生长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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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药师,他向来都很和善。可是连尘却触怒了他的底线,他能忍受别人对他不尊重,却不能忍受别人对草木不尊重。这是原则问题,容不得丝毫商量。
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竟然说要给他教训,连尘笑不出来了。他也是药师,也许他做不到老人这般疼爱草木,可是热爱草木却是每个药师最基本的观念。如果一个人只是一味的想增强自己的药石功底,那么他的未来可想而知。
草木并非无情之物,在药师的眼里,草木也是生命,越是高阶药师,对草木就越是敬畏。药师用药,除了自身的技术,还得看草木是否配合。草木有灵,如果人们不去敬畏他们,他们就会被草木“诅咒”。
说是诅咒,但到底什么,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种诅咒对他们自身并没有什么影响,任何人都难以察觉。但是,草木却能察觉到。受到了草木的诅咒,那么你在药道发展必然无望。
相传,诸帝时代,有一位特别有名的药师,他在药道上登峰造极,成为了天下第一的药师。天下第一的荣誉让他冲昏了头脑,对草木失去了敬畏之心,在他看来,草木不过是他药道的外在体现罢了。就算没有草木,他依旧是天下第一。
一次,他想要炼制一枚举世无双的帝丹。为此,他需要一株仙界独株的仙药。本来没什么的,可是为了突出这枚帝丹的举世无双,他竟然取药不留根,使得这种仙药彻底绝迹于世间。炼药的时候,尽管他发挥出了超越平日的药道实力,却依旧失败了。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那株仙药不配合。即便被抹去了意识,他依旧没能成功。
炼药失败,不是结束,这仅仅是一个前奏而已。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炼成一次仙丹灵药。而且,任何仙药遇到他,都会自动枯萎,使得他根本无法炼药。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证。毕竟,诸帝时代到现在,相隔了数个时代。不过,这个传说却始终流传在药师界,目的就是为了警醒后人,让后人莫要忘乎所以,失去了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取药留根成了药师界最基本的规矩。为了迎合万物生长的规律,经过数辈人的努力完善,才有了现在的草木之术。通过观察、辅助、治疗等等方法,使得药师既能取得自己想要的草木,而不伤到了草木。
连尘没有为自己辩解,事实胜于雄辩,“老先生,您先莫忙着生气。看你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很热爱草木。既然如此,那一定对草木也非常了解,对吧?”
虽然连尘在给他戴高帽,其实也不算高帽,而是事实。可是老人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看着连尘的时候,依然是横眉怒目,冷眼以待。尽管生气,老人却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连尘所说。
越是如此,连尘反而越是生不起怒意,“既然您很了解草木,那您老看看,我取药之后这株星痕草是否除了什么问题?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我连尘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听连尘说愿意受罚,老人脸上的怒意微微退去一些。见连尘自信慢慢的样子,倒是多了一份狐疑的神色,却没有多言,而是走到了那株星痕草旁边,蹲下了身子,细细观察起来。
一旁的连尘也不急,星痕草是他所取所治,对于这株星痕草的情况他自然是了如指掌。而且,取来的星痕草也已经用仙玉盒封好了,也不急于一时回去。难得看到这样以为热爱草木的人,连尘自然是想多了解一番了。
随着对星痕草的观察,老人的怒意渐渐被疑惑所取代。明明是被采摘了,怎么看样子反而比以前生长的更好了。这株星痕草之所以能生长在这么好的地方,可不是天然的,而是他移植过来的。对这株星痕草的状况,他自然很了解。
老人热爱草木,对于那些生长在不适合位置的草木,只要他看到,老人都会将它们移植到适合的环境里。眼前这株星痕草便是他多年前移植过来的,这整座山上像这样的移栽不在少数,为了不让这些草木受到伤害,他还特意要下了整片山林。所以,除了他之外,这里很少会有别人前来。
连尘能出现这,已经很然老人意外了。现如今,连尘取了药,反而让星痕草生长的更好,这就更让老人意外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人很激动,就连声音也都有些颤抖。可是,很快老人也意识到了自己错误,这样的技术,又怎么能轻易外传呢?可是,面对这样的技术,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呢?只要他学会了,以后就能更好的照顾这些草木。为此,老人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一切,只要连尘愿意说出来。
“老先生,现在您还要罚我吗?”
老人重新打量了连尘一番,抱拳弯腰,“小老儿眼拙,还望先生莫怪!”
连尘却巧妙的避开了,这样一礼他可受不起,“老先生快快请起,您这不是折煞小子吗?”
“道歉之礼,你受之理所应当。只要你能传我此术,我还要拜你为师呢!”
见老人一脸郑重的样子,连尘自然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可是,老人的年龄,做他爷爷都可以了,怎么能收他做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