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林丁月只是呆呆的坐着,并没有回答阿芙蓉提出的种种疑问。
第二日一早,当第一缕曙光照进镜内时,她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镜外。
阿芙蓉在隔壁迷迷糊糊的听见她起来了:“师妹,起这么早!”
林丁月回头:“从今日起,我们就要加入战斗了!”
听她这么一说,阿芙蓉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睁开了:“师妹,你没事吧…”
“别睡了,快起来!”林丁月一把将他揪了起来。
于是阿芙蓉不情愿的跟着她走出了洞穴,却看到一群人正围着甘草。
“大师兄在干嘛呢?”
“不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
原来他一宿没睡,在纸上写了一些关于那毒虫的特性,天一亮便开始为众人讲解起来。
“甘草首领真是为师的表率啊!”鹤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冷的为他鼓了几下掌。
“鹤首领你来得正好,关于这甲虫还有几件事与你相商。”
鹤一脸麻木的看着一旁应付到:“愿闻其详……”
“之前出现在我草部的云印甲虫,和此次出现在禽部的蓝色甲虫,长相上十分相似,且都能在夜间发出蓝色光芒,它们属性均为金,极度怕火。若是将它们劈成两半,则会分身为二,只有用火才能够将它们消灭殆尽。”
“原来怕火…”鹤默默的重复着。
“而蓝色甲虫在云印甲虫之上进化出了新的能力,那就是控制宿主!这一点我们一定要极为小心。”
众人听到这话人云亦云起来,半夏问道:“既可控制宿主,那要如何分辨这人是否被毒虫所控制呢?”
“被控制之人行动敏捷,却眼神呆滞…”甘草正说着。
“而且他们的瞳孔会发出蓝色的光茫…”。鹤补充道。
“正是如此。所以如果遇到族人一定要搞清楚他们有没有被毒虫控制。切不可掉以轻心!”
林丁月一言不发的听着,甘草看了她一眼,转而又说:“若是发现族人已被控制…亦不可心生怜悯…”
“所以只能直接斩杀吗?”林丁月冷不丁的问道。
“那毒虫一旦进入到人的体内,此人的精神便枯竭了,留下的肉身也并非是原本的肉身,而是毒虫侵蚀后留下的虚形,待毒虫离开宿主,这虚形就会瓦解,而化为一盘沙粒。”
众人听到这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他们有的人便是亲眼所见这一幕,至今亦如噩梦一般。
“那,甘草首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鹤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我并非你禽部之人,如今只是将自己所见所想告知诸位,之后自然还是要请鹤首领主持大局。”
说完,便退了下来,对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鹤哼了一声,走进了中间:“此玄冥镜乃是先师所造,质地坚固且暗藏玄机,如今便是我部最安全的避难之所,老弱病残者均滞留此地不得轻易外出,也不可入洞过深。剩余的青壮之士,且随我出镜除尽那毒虫,并寻找剩余的生还者,待我们重整旗鼓,定要为逝去的众生讨回公道!”
“是!”族人们高声喊道。
鹤随后看了一眼甘草:“甘草首领,不知意下如何?”
“当务之急是守住禽部,我们也加入。”
鹤点了下头:“禽部山谷众多,定还有族人藏身于深谷之中。诸位多加小心!”,说完便领着鹈鹕和寒号虫率先奔出了玄冥镜。
甘草看了眼林丁月:“你……心情可平复了?”
“恩…不必担心,我与你一起。”
阿芙蓉见状也举手:“我自然也是与师兄师妹一起!”
三人便也纷纷踏出了那镜子。
小鹤红看着大家都出发了,自己也着急的要往外奔,忍冬哥哥拉住她:“跟鹰婆婆待在一起,我们很快就会带着大家回来!”
“我也想去嘛,鹤红也会法术的。”说完双手一搓,一朵红色的山茶花出现在她手里:“喏!你看!”
忍冬哥哥接下那花:“鹤红的法术真真厉害,那你就在这里变出一大束红花迎接大家归来好不好?”
鹤红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好吧~”
说完,忍冬兄妹便告别了剩余的族人,离开了玄冥镜。
甘草三人此时来到了禽部最深的一座峡谷,阿芙蓉向下一看:“不知为何,这峡谷里竟闪烁着如此多的蓝光。”
“下去看看!”
“恩。”
“这峡谷深不见底啊…”林丁月感叹道。
她感到有些恐惧,尽管还是白日,下到峡谷的一半时,天空只剩下一条细缝,两侧的山体向内倾斜,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随之袭来。
“这里会有人吗?”她问。
“是啊,谁会下到这么深的地方!”阿芙蓉也说。
“这里如此隐蔽,又毒虫密集…莫非是毒巢……”
“你是说所有的毒虫是从这里飞出的?”
“不无可能。”说完他将雾罩放出:“都跟好我。”
越深入那峡谷,周围就越黑,那甲虫的光芒也就更加耀眼。
走着走着,三人渐渐的放慢了脚步,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水球。这水球就在原地翻滚着,将周围数米范围内的土地,树木均染成了黑色。
甘草蹲下身,沾了一滴在手上,闻了闻:“…是墨汁。”
“墨…汁?为何这里会有墨汁?”阿芙蓉不解的问。
林丁月听到这里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一人与墨有关。
她再抬头一看,那墨球之上一只盘旋的夜莺正凄惨的鸣叫着,心中便已知一二。
不等她开口,甘草回过头来看着她:“这墨球…应该是出自柴胡的手下墨之手。”
“墨…”她回想了一下,当初与松烟分开时那墨确实与她关系暧昧,莫非二人…
“你可是知道什么?”甘草见她若有所思。
“这只夜莺是我与松烟姐姐分别时为她所画之鸟…按理说它应是一直跟随着松烟姐姐…”
“松烟…”甘草记得这个女子。
“她与那墨似是旧相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难不成,这松烟在这墨球里?”阿芙蓉猜测道。
“你们是何人?”
正说着,只听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