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拦了辆去镇里的马车,田喜乐和安宜新一直坐到镇里,再去找了租马车的车马行,问了安宜武是在这里租的马车,让他们带人去赵家沟把马和车弄回来。
田喜乐和安宜新就在车马行里等着,一个时辰后马车和马才运回来,因马伤的不重,车破损的也比想像中的轻,赔了车马行一两银子,田喜乐和安宜新这才往李村走。
刚到村口,天已经擦黑了,田喜乐就见村口站了两个人,因天色暗看不太清,隐隐觉得像是安宜泽和安宜武,一直走到近前才确定正是那哥俩。
安宜泽和安宜武看清是田喜乐和安宜新还有些懵,去的时候坐的马车,怎么就走回来了?难道是为了省点租车的钱,先把车还了才回的?
田喜乐解释了马摔坏了腿,车也翻了,他们是让人把马和车拖回去后才回来的。至于真相,反正过后安宜新也会跟他们说,她就不提了。
安宜泽和安宜武都没在意马和车怎么样,赔了多少钱,只关心田喜乐受没受伤,得知田喜乐当时没在车上才放下心。
一旁等着兄长安慰的安宜新扁扁嘴,两个哥哥就没一个来问他好不好、在没在车上的。
田喜乐问安宜泽和安宜武为何会在村口等着,安宜泽道:“晚饭快做好了,一直没见大嫂回来,有些不放心,这才出来瞧瞧。”
田喜乐感动,什么叫家人?这才是!不像田家爹娘只想着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甚至还为了二十两银子,想要把她再卖一次,说多了都是眼泪,她替原主有这样的爹娘而悲哀。
同样,她也不会把那样的爹娘当成自己的爹娘,即使被说不孝也好,反正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往后就当没那门亲好了。
回到家,暖暖的屋子,热热的饭菜,吃的田喜乐和安宜新直呼过瘾,在田家虽然气都气饱了,可大冷的天儿少吃一顿饭,换了谁都能多吃一碗饭。
正月初三,一家人在院子里又是堆雪人,又是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最高兴的就数安宜秀和安宜新。
正月初四,院子里没有雪好玩了,又转战河边。看了河面上结的厚厚的冰,田喜乐就有些挪不动步。
她知道安家往年都有存冰的习惯,挖的大大的冰窖,冬天雇人运来源头水结的冰存住,到了夏天就能吃上各种冰饮,还能把肉和一些怕坏的食物存在里,放几日都还新鲜。
虽然安家大宅成别人的,为了夏天能吃到自制的冷饮他们的冰还是要存。
田喜乐知道在他们租的房子后面有一处地窖,以前都是用来冬天存菜的,这些年也废弃了,若是再挖深点用来存冰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一家人回到租的院子,对着后院的菜窖就挖了起来,好在地窖里的土没有冻上,不算难挖,又有安宜武这个大力士在,挖土都不费事。
别人也跟着动手,大半天就挖地三尺,但为了存冰,不但要深挖,还要往横了挖。连着挖了四天,冰窖初具规模。
正月初八,镇上的铺子才都陆续打开门做生意,田喜乐和安家兄妹们也到镇上一趟,除了买些必须品,还要买放冰用的草垫子,免得冰与地面直接接触。
草垫子买了不少,雇了马车拉回来,放到还没有冰的冰窖里。只等着明儿起早去村子里雇人凿冰。
初九,得知安家要存冰,需要人去河里凿冰的消息,李村的壮劳力来了一半,反正冬天家里也没活,多赚几个是几个。
看了安家挖的冰窖都觉得浅了,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又把冰窖往里打通,甚至还挖出几个冰室,让田喜乐瞧了直叹,还是人家会干活。
一半人在这里继续挖冰窖,一半人去了河边凿冰,因李村的水好,每年镇上都会有不少富户来这里雇人凿冰,李村人每年都能赚不少,对于凿冰这活也都熟练,只是冰凿完了还要段时间才能再冻实了,这片河水能取冰的地儿又不多,就只能干干停停了。
即使这样,安家的冰窖也只用了五天就存满了,那一摞摞厚厚的、半透明的冰,看的田喜乐直惊奇,置身其中还真就像是到了冰的城堡一般。
存完冰就是正月十五,田喜乐决定,晚上去镇上看花灯。得到全家人的支持。
中午吃过饭,一家人就出发,除了要晚上看花灯,他们也去平安喜乐瞧瞧,上次去镇上买草垫子时,他们在门前贴了出兑的公告,一直也没来人打听,也不知是都不想买,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来到平安喜乐,看到门前都摆满了小摊,虽然才过中午,但卖花灯的已经都出来占了位置。
田喜乐几人打开门进去,平安喜乐还是上次来的样子,只是桌椅上蒙了一层灰,想到之前平安喜乐座无虚席,再到如今桌上蒙灰,不到二十天,竟恍如隔世。
找来抹布擦了,几人默默地擦着桌椅,心头都有些沉重,好好的安家没了,做什么又都不顺,安家的出路到底在哪里?难道真要离开平安镇才能过得好?可大哥还没回来,他们离开了,大哥回来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将每个屋子都擦了一遍,才发觉肚子里有些饿了,厨房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粮食什么的却还有一些,田喜乐想着今儿是正月十五,正是吃元宵的时候,就用和了些糯米面,又找来白糖芝麻,准备包些汤圆来吃。
大家都跟着田喜乐学包汤圆,连小小的安宜秀也拿了糯米面搓着,只可惜不会往里面放馅,只能搓出一个个小珍珠似的球球,瞧着倒还不错。
汤圆包好,见厨房里还有一些果干,田喜乐又熬了酸甜的果干水,捞出果干用来煮汤圆。汤圆煮好,一人端了一碗坐在前面的店里吃。
安宜武吃完一碗又去厨房盛,刚盛回来就见店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打头的人一身雪狐皮的大氅,瞧着就华丽丽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平王府二公子。
二公子一进门就道:“哟,铺子都开不下去,还有心情吃……”
话没说完,安宜武手上装着汤圆的碗就飞了过去,二公子吓的往旁一闪,脸是躲开了,一碗汤圆连着碗就砸到二公子的肩上,还有不少汤水溅在脸上,烫的他‘嗷嗷’直叫。
田喜乐一见有点傻眼,好好的怎么就动起手了?虽然二公子可恶,好歹身份摆在那儿了,能不得罪当然不能得罪。
可得罪了怎么办?想着也不能善了,田喜乐给安宜泽一个眼神,示意他安抚住安宜武,安宜泽会意,起身走到安宜武身旁,想着就算没有安宜武力气大,待会儿也得拼了命地抱住他。
一碗汤圆砸也就砸了,最多算个打架斗殴,若真下手太重,把平王府二公子给弄死了,那就得偿命。
田喜乐道:“二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二公子身旁的人已经帮他大氅脱下,因穿的厚,里面倒没湿透,脸上被溅到的也给擦净,瞧着是没什么事儿,可被大碗砸着的肩头却疼的厉害,毕竟是安宜武撇的碗,那力气实在是大。
想到安宜武是照着他的脸撇的大碗,二公子心里发毛,幸好他躲的快,不然这一碗砸在脸上,好好的脸都得给砸扁了。
本来还带着三分傲气来的,顿时气势就弱了,看安宜武还朝着他瞪眼,也不敢再用言语撩拨安家人,对田喜乐笑着拱拱手道:“我日前回了趟京城,过了年才回平安镇,一回来就听人说大夫人在镇上租的房子被烧,这不立马过来看看,若是大夫人有难处尽管与我说,我必当竭尽所能相助。”
田喜乐没想到二公子被砸了反而脾气变好,不知他就是天生的贱皮子,不打不舒服。还是又打了什么鬼主意,‘嗤’的一笑,“相助不必,二公子只要不来找麻烦就好,我们就剩下这一间店了,可不想再一把火烧了。”
二公子脸色变了变,又笑道:“听着大夫人这意思,是在怀疑那把火是我放的?”
田喜乐不语,意思却很明显:除了你还能有谁?
二公子大呼冤枉,“大夫人,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屑于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纵火可是大罪,这没证据的可不能乱冤枉人。”
田喜乐还是不语,但显然不信他的话,毕竟当初他抢走小炖锅的手段也不怎么好,他的话还真难让人相信,就算火不是他亲自放的,随便让手下去找些人也放了。
二公子闹个没趣,朝安家兄妹看去,见一个个都对他怒目而视,叹口气:“也罢,回头我一定将纵火之人抓住,你们且等着我的消息。”
田喜乐指了指门的方向,“二公子,慢走不送!”
二公子扁了扁嘴,转身走人,走到门前时,又回头说了句:“你们就信我吧,真不是我放的火。”
田喜乐望天,安宜泽冷笑,安宜武握拳,安宜新几个干脆看都没看他。二公子带着一身忧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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