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素娥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十四岁宅家女孩,龙隐镇美丽水土把她养育得如出水芙蓉般冰清玉洁。
她有两个师兄,一个叫云哥,大名叫赤云。一个叫楠哥,大名叫石楠,他们大小就一起练武,一起长大。
两位师兄长她五、六岁,赤云师兄身体修长,相貌俊朗;石楠师兄体型健壮,模样憨厚。一个喜欢舞文弄墨,一个崇尚好武斗勇。
赤云写得一手好字,绘得一手好画,闲时摆弄些棋琴,步态轻盈潇洒,轻功极佳。石楠偏重内家功修为,擅长拳脚功夫,心地善良。那个时候,素娥乖巧讨人喜爱,两位师兄平时里都宠爱着这个机灵又俊俏的小师妹。
龙隐镇背靠的大山名为九龙山,从龙隐镇后面的山道一路蜿蜒向上,翻过一处山坳就到了镇子里能看到的最高点,
这里生活着几户人家,都是靠山吃饭的猎户和采药的山农。从几户山庄处也能清楚鸟瞰到整个龙隐镇的动态面貌。
沿陡峭的山道再往上走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一处年代久远,已经略显残败的道观——凌霄宫。在凌霄宫里住着几位潜心修行的道士,其中的主持为无清道长,有着深不可测的道家内功,剑术、拳法、炼丹、道法等无一不精,深谙江湖上的各类门派武功。平时里喜好棋琴书画,性情闲散,时常来无踪去无影。素娥及两个师兄都师从无清道长,从小苦练修习道家内功心法和各类武功。
绕过凌霄宫,再一路往上,就是南天门,通过南天门就到了九龙山的至高——玉皇顶。山顶上冬天大雪飘渺,积雪过膝,夏天却鸟语花香,绿树成荫,各类珍禽异兽时常出没于此,往来此处修炼的隐士倒也不少。
翻过玉皇山顶,往下约数十米处,在一悬崖峭壁下,天然造就一处平缓的坝子,此处建有一座佛家寺庙,名曰天龙寺。从此处看去,一望无际山脉绵延不绝,远处一座座,主持方丈为德佑法师,寺庙里僧人不多,几个年轻沙弥念经诵佛。坚守着这一通往西域的唯一通道。
平时里,逢初一十五,附近村镇的人也会上山来,祈祷还愿,吃斋念佛,路过的马队,挑夫也会歇脚,上香祈祷生意红火,一路平安,香火也还算旺盛。一道一佛,同居一山,百余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各有各的香火,各做各的法事,其实佛道本一家,相处何必扰。
佛庙天龙寺在九龙山的西面,凌霄宫在九龙山的东南面,靠近龙隐镇。相互依托,各占据着东西两侧险要位置,扼守从九龙山往来SC和XC的唯一通道,同时也为路人行商提供了歇脚、投宿的便利。
素娥托付给无清道长做徒儿时还不到6岁,两个师哥都已练武数年,过了十岁的年纪。大师哥赤云聪明伶俐,性情乖张,二师哥石楠为人敦厚,性格沉稳。平时赤云最喜欢逗弄素娥,石楠看到只是在一旁抱拳呵呵傻笑。
当素娥长到十四岁时,情窦初开,己出落得娇艳欲滴,长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赤云、石楠师兄一个是玉树临风的俊朗少年,一个是体格魁梧的健壮后生。
无清道长善于因材施教,除了基本的武当内功心法外,他把剑法、轻功和棋琴书画更多教授给了赤云,而把硬功和刀斧技能传授给了石楠,再让自己的师妹把********和峨嵋刺技法传授给了素娥,自己再亲授武当剑法及师传独门绝学——“摄魂剑法”。
“摄魂剑法”是在武当道家内功修为的基础上结合心理层面的修炼和学者自身的天赋而锤炼而成。剑法就突出一个字——快。这样的快是要做到,心先到,即意念先到,不管在何种情形下,永远要比对手快一步。所以对智力、身形、学识、反应等都有极高的要求。不动则以,动则快如闪电。电光石火间必须置敌于死地,下手绝不留情,摄魂之名即来源于此。有语曰:剑出鞘,对手的魂魄即出窍。
“摄魂剑法”的训练也是异常辛苦的。不是在绝岭峭壁,就是在云雾险峰;不是在雪松之巅,就是在湍急河流。不分酷暑严寒,黑夜白昼,因地制宜,随机而动,练到快如闪电,形如鬼魅,最终做到非人力而能为,犹有天神相助一般。
这日,雪压青松,日照金山。远处是皑皑白雪,近处玉树琼枝,好一派北国风光。凌霄宫外,一处高耸的石岩处,无名道长正抚琴吟唱,赤云和素娥站立一旁,焚香伺候。一曲《雪岭仙踪》,弹奏得美妙绝伦、超凡脱俗。赤云和素娥都陶醉在眼前的美景和琴音声中,即使山上寒气逼人,胸腹之中一股如春天般的暖阳悠然而起,气韵绵长。一曲奏罢,余音绕林,赤云和素娥依然沉醉在《雪岭仙踪》里无法自拔。素娥眼里满是赤云潇洒俊朗的神情,心中想到的是跟俊朗的师哥踏雪寻梅,翱翔于山川河流之间。
而赤云心里想着的却是雪雁,素娥的姐姐,一个看似冷若冰霜,外表冷傲其实内心却火热奔放的女人。只是环境使然,父亲的严管,迫使她在人前少言寡语,人后却甚是刁蛮,古灵精怪。雪雁长素娥两岁,生得弯眉大眼,玉面桃花,皮肤白皙娇嫩,真正是乖巧的可人儿。
雪雁与赤云从小相识,青梅竹马,两人早年在家跟雪雁的父亲学习读诗书时就暗生情愫。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春心荡漾,背地里早就偷尝禁果,现而今正等赤云功成名就,即向父母提出双飞双宿,做一对神仙眷侣,携手到外面世界闯荡一番事业。
素娥已经不是早前那个青涩的女孩,而是身怀绝技的翩翩少女。近两年已经随师兄和师夫探访了一番江湖,熟络了外面世界的一些风情民俗和江湖规矩。姐姐雪雁也师从自己的家父、家母习得一身防身功夫,一套素女剑法,修炼得炉火纯青,拳脚更不在素娥之下。
素娥心里暗恋着师兄赤云,却不知心仪的情郎早已是心有所属。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诗情画意中,脸上露出甜美又惬意的神态。一个把剑遥望远方的崇山峻岭,一个低头沉思:“要是都像今天这样依靠在他身边,听他喃喃私语那该多好啊。”
耳边只听得师父轻哼一声,“哼,你俩可是都听得入了迷,回不了魂。”
“让师父见笑了,徒儿还真没听闻过这么美妙而绝世的琴音,已然被带入了仙境。”
“呵呵,音律能让人心情愉悦,也能让人悲戚,能带给人无限的想象,能与你的性情和思想相契,如果有一定的根基和天赋,还能提高人的修为。如此美景,来,跟为师对弈一局,娥儿一边抚琴。”
“好啊,娥儿给师傅弹奏一曲《梅花三弄》”
琴音刚起,师徒两人即落子如飞,一局黑白纷争就在绝岭雪松下逐次展开,一时间两人就像是率领着千军万马的统帅攻城掠地,剑拔弩张。一曲奏罢,素娥见二人的棋势翻转腾挪,局面不分上下,缠斗正酣。素娥遂再弹一曲《十面埋伏》,配合棋势倒也相映成趣,看起来简洁、黑白分明的棋子,但经两人的排兵布阵,一番运筹帷幄之后,场面铺开,棋局渐显胶着之势。师徒两人时而彼此设伏,时而暗藏陷阱,时而攻其不备,时而围魏救赵。一番金戈铁马后,琴音奏罢,棋局胜负已分。
“师父,徒儿学艺不精,已经输了。”
无清道长捋髯道:“呵呵,不然,徒儿棋艺大有长进啊!为师取势,你取实,布局阶段不分上下,实战绞杀稍欠火候而已。说明云儿大局观已经不错,只是攻杀技巧,谋略取舍还需用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棋局中徒儿是否感觉到有三军交战,金戈铁马之声。”
“正是,徒儿眼里看到的是兵马攒动,听到的厮杀声震耳。”
“这是你师妹的琴音里运用了功力,师父的棋局中也暗藏玄机,琴音与棋势相互运转,幻象顿生,非常人能觉。云儿能感觉得到,如今你的功力已是突飞猛进了。呵呵,为师甚是欣慰。”
“云儿这里谢过师父!这盘《雪岭迷宫困蛟龙》的棋局将令徒儿永生难忘。”
原来无清道长正是运用独家绝学,将琴音与棋局于无形中提升徒弟们的内家功力。在每一天的日月星辰中通过平时的抚琴,下棋,写字,让姿势和形态结合功力相互融会贯通,于无常无形里、无势无招中,将武林绝学潜移默化地教授与有根基、悟性和渊源的人,让他们的武功非一般练武之人能比,功力也同时随之上升到一个没有顶峰,没有疆域的境界,任其翱翔宇宙之中。
琴音、棋局过后,赤云的头上已经升起阵阵白雾,内部功力正源源不断催动着,在霞光映照下,洁白的面容,挺直的鼻梁,和紧闭的双唇均晒上了一丝金色的光辉。整个身躯被光环笼罩,如圣洁的天使降临。这样的景致看得素娥双眼发愣,深深地呆住了。看着这一切,在雪山峻岭上,仿佛世间唯有他才是自己一生钟爱的人,内心深处一股暖流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