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中东人的叫嚣挑衅,刘煜挑挑眉,不屑地撇唇道:“你们最好一起上,别吃了亏之后连说句我欺侮你们的话都没有机会了……”
刘煜的一个“了”字刚刚跳跃在寒冷的空气中,那中东人已快逾闪电般地飞扑而上,凌空一个翻滚,左手五指箕张,暴插刘煜面门,右手的弯刀却如一轮弯月似的猛然斜切刘煜小腹,动作之隼利迅捷,简直不可言喻!
欣然侧移,刘煜大笑,出手便是他的绝活之一,“鹰翅功”!
于是,在锋锐如刀刃般的气劲的激射纵横下,那隶属于“波吉亚家族”的中东人甚至连攻击的位置也还未占上,就已惨嚎着连中十九掌,整个身体非但遍布创口,更被震得在半空翻滚撞舞,一蓬蓬的鲜血也赤漓漓地溅洒四周,当他重重地摔落在吧台之后时,他的那把弯刀也“嗡”地一声切进了屋梁里,在微微颤动……
这个突然的变化,一下子将其余六名波吉亚家族的人物全惊呆了,他们作梦也料不到他们这位武士头领,竟然只在一个照面之下便被对方活宰了,而事情又发生得如此快速,似乎就在人们眨眨眼的时间里,冲突开始,却又已结束,仅仅一刹,他们这位功夫高深的头儿便由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具死尸了! ..
拍拍手,刘煜皮笑肉不动地道:“原来只是个银样的腊枪头,中看不中用,你们‘波吉亚家族’的真正实力可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唬人呢!”
睨了对方那六个呆若木鸡,却又愤怒膺胸的敌人一眼,刘煜又懒洋洋地道:“喏,各位。方才那一个角色业已躺下了,你们份属战友,怎好站在那里看戏?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一起上吧,好歹也为你们的战友出口气,报报冤哪……”
一片至极的羞愤怒火射自对方六人的十二只眼瞳中,当他们正要不顾一切,蜂拥冲上之际,餐厅后的阴黝通道里。已蓦地响起一个冷烈的口音:“站住!”
随着这个声音,通道中静静地,鬼魅般走出十二个中东人来,他们脚步轻悄,仿佛足未沾地。飘忽而出一样,十人在后。两人在前!
刘煜平静地注视着那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物;右边的那个体形魁伟。面色淡青,高额门,粗浓眉,从面相上看,倒也不失为一个英武汉子。左面的一位,却是又矮又胖。脸色在红润中却带着一股油腻,虽然五官还算生得挺端正的,只是却带着那么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味。这两个人容貌迥异,身材不同。但有一桩却毫无二致面孔上的肌肉全象僵木头般,没有一丁点表情!
一侧,桂冰娥低声地道:“注意了,刘煜,走在前面的两个先天巅峰高手可能便是‘波吉亚家族’的主事人!”
微微点头,刘煜道:“放心,前辈,我已防着啦。”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通道中出来的十二个人已经走近,他们在距着刘煜与桂冰娥两个不到四米的地方站定,那大个子的眼连撩也不撩一下,阴沉地开口道:“就凭你方才只一出手便放倒了我们银牌武士的本领,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你是谁?”
刘煜冷冷地道:“你又是谁?”
大个子双颊微微抽动了一下,缓缓地道:“‘波吉亚家族’武士大统领阿斯罗。”
“原来你就是中东第一高手提摩达多的真传弟子阿斯罗啊……”挑挑眉,刘煜嘴唇噜了噜那矮胖子:“那他呢?”
阿斯罗哼了哼,道:“这是我的师弟佟古拉。”眼中凶光闪闪,他盯着刘煜道:“你已知道了我们是谁,你的姓名却不敢告诉我们?”
笑了笑,刘煜干脆地道:“‘血刀’刘煜!”
阿斯罗壮健的身躯不易察觉地震动了一下,他两只眼突然暴睁,闪射出两股响尾蛇一样的恶毒光芒来,鼻孔急速地翕动着。这位“波吉亚家族”的武士首领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并着唇缝道:“刘煜?就是在乌兰杀害了阿罗特的那个刘煜?”
十分坦然地点点头,刘煜笑道:“那就是我。”
阿斯罗象要噬人似的瞪住刘煜;暴烈地道:“你是存心要和‘波吉亚家族’作对来的?”
刘煜淡淡地道:“作什么对?你们根本算不上称为对手!”
狼嚎般笑了一声,阿斯罗道:“刘煜,今天是老天有眼,送你到这里来偿还那笔血债,正免去了我们一番搜寻之苦,你就认了吧,刘煜,不用挣扎,那只会更增添你的痛楚,或许,我答应可以叫你舒适点受死!”顿了顿,他又狠厉地道:“刘煜,你不要逼着我们多费手脚,否则,只怕你到时想求速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呸”了一声,刘煜不屑地道:“你是疯子,还是白痴,抑或是吃错药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束手就缚,乖乖伸长了脖颈挨刀?你这个是什么荒唐怪诞的可笑想法?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你们‘波吉亚家族’这个名号就能唬得住我?真是他妈的岂有此理,胡扯八道,晕头晕到了西天去了!”
退后一步,阿斯罗邪恶又阴毒地道:“如此说来,刘煜,你是一定要多受点罪了?”
刘煜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去,去,少来这一套下三流的唬人把戏,要干就动手,别光他妈的站在那里光说不练!”
桂冰娥也淡淡的说道:“刘煜,我们把对手分一分吧,你对付阿斯罗,佟古拉交给我,至于其他的小喽啰,相信小天能处理好的!”
对面,阿斯罗冷酷地道:“很好,小杂种,老贱人,就让我们看看你们凭什么……”
那阿斯罗的话还没说完,刘煜已猝然出手,他当头就是一记全力输出的“鹰翅功”!
刹那间。在呼号的劲力罡气回旋中,掌影如刃般的暴泻齐合,威力万钧。几乎不分先后,桂冰娥负在背后的冰魄寒光剑也仿佛蛇电飞舞,抖手一百二十剑同时向佟古拉挥洒!唐经天的游龙剑也不甘示弱,加入了这场声势逼人的抢攻中来!
这间不大的餐厅里,顿时便被一片排荡的刚烈力道与闪灿暴射的剑芒所布满,只见白影乱窜,惊叫呼喊之声嚷叫得有如鬼哭狼嚎,而弯刀团团抛削而来。在刀与光的混合激涌里,象是一轮轮的弯月一般!
瞬息间,一连串刺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震响,弯刀纷落,或碎或裂……趁此机会。刘煜闪电般的突入敌阵,打算在满屋的拆散物件与翻滚的人体里找寻见势不妙就临阵退缩的阿斯罗和佟古拉。
当刘煜躲过两名中东人的偷袭准备越过吧台的一刹。屋梁上。却突然有十二把弯刀厉啸着飞劈而到,来势之快,几乎就在他察觉的同时便已到了头顶!
“好家伙!”刘煜口中大叫着赶紧施展“千斤坠”瞬间落地,“铮铮”连串轻响,十二面锋利的弯刀全部切进了吧台之内,切入之深。只剩下那十二把弯刀的把手还露在外面了!
紧接着,又是二十四把弯刀有如一盘滚动的银月般旋飞着射落,那等密度简直就能将威力范围下的猎物切成碎肉!
狂吼如雷,刘煜一个贴地滚。将ri渐精深的“混沌真力”的全部力道通贯入四肢百骸,在翻身的一刹,他的“鹰翅功”也融合着“混沌真力”猛然挥出!
宛如成千的金雷霹雳殛着这间餐厅,“叱啦啦”的巨大声响回荡四周,狂飙暴卷,有如怒浪掀天,劲力冲激,仿佛江河决堤,空气呼啸,象是龙卷回旋,一刹间,令人怀疑这天与地已经被挤压成了一体!
“哗啦啦……”“轰隆隆……”
整间餐厅的房顶立即象被炸散似地飞散向半空,碎裂的瓦片、木梁、水泥,也如流星般的向四周溅射,那二十四把被当场暗器抛射的弯刀也早已断碎如粉,散落周道!甚至有一部分更激嵌狠切入一些残存的中东人体内,凭添上好些冤魂!在餐厅屋顶的飞散坍塌中,却有两条人影掠空腾起!
满身的灰土,刘煜全不顾了,他怒啸如泣暴射凌空,紧跟着追上。
而外面,在一阵突起的尖锐的“滋滋”怪响中,一股白蒙蒙、耀灿灿的,圆桶般粗细的剑气也笔直由下而上,矫若游龙翔空的拦截向飞逃的人影!那是在刚才见刘煜要施展大招而早一步闪避到街面儿上的桂冰娥,她说施展的乃是剑道绝学“以气驭剑”!
而身影悬空的那两人,正是“波吉亚家族”的武士首领阿斯罗和他的师弟佟古拉,他们一见逃走不成,立时横下了心,双双怪叫一声,“呼”地分开,各以一种诡异无比的身法迅速翻滚着反扑向刘煜与桂冰娥!
一声断叱,刘煜凌空的修长身子突然斜弹,这一刹那,他的“血夜刀”闪电般出鞘挥斩,激发出三道在漫天黄沙的掩映下也绚丽无比的刀罡,暴射扑来的阿斯罗!
双方的接触是其快无比的,阿斯罗的功力也是不错的,他在急速的怪异滚动中,双掌半圈猛合,一股强大的力道涌出,“轰轰”两声硬生生的震散了刘煜挥射而出的“三ri月斩”中的两道刀罡。
但是,他自己却也被刀罡的反震之力撞得往后一挫,于是,“三ri月斩”最后的一道刀罡便正好射到他的面门,只听“噗嗤”一声,这位“波吉亚家族”的武士首领已经惨嗥着手舞足蹈地坠落于地。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半个天灵盖已经被削掉,里面的脑浆和血液混作一团,随风洒落,看起来好不恶心!
就在这时,那佟古拉也周身布满了条条纵横的血痕,就象被干百柄利剑零割了一样,自半空一头又栽回了坍塌的餐厅中,他那凄厉悠长的嚎叫,便倏然中止于那一声“吐噗”的头骨碎裂声里!
一个盘旋,刘煜神色如常地落回地下,此刻,距他丈远,那道炫目的银白色剑气也蓦而收敛,显出了“冰魄寒光剑”桂冰娥的曼妙身姿来。
深深吸了口气。刘煜瞧向桂冰娥立身之处,这位名震西域的“天山七剑”之一除了衣袖上裂开一条三寸来长的口子以外,身体却好端端示未曾伤着,现在,她正伸手将自己凌乱的秀发理妥。
那边,唐经天大叫道:“师叔,小煜,你两个没事吧?”
桂冰娥微微一笑,道:“还好……刘煜,你呢?”
刘煜一边运转功力震开想往自己身上扑的黄沙。一边笑道:“区区一个先天巅峰高手而已,不费什么力气!倒是前辈,您的衣袖破啦!”
望望破裂的衣袖,桂冰娥带着一些赞叹的神情道:“那佟古拉在与我剑气交触的一刹,竟以‘天罡指’攻袭我。幸而有剑气护身,而我出剑之势比他运指之劲也快了一步。这才堪堪避了一指之危。仅叫他划破了一点衣衫,否则,我恐怕亦比他强不了多少,真是好险!”
刘煜笑了笑,道:“这两个老小子的功夫委实惊人,怕死只差一步就可以晋级到先天大圆满了!”
点点头。桂冰娥目注地下的那具尸体,缓缓地道:“不错,由此可见,他们的师父提摩达多还真不愧是‘中东第一高手’。以后怕是有些麻烦了……”
刘煜却是不以为意,随心的转移话题道:“前辈,据我所知,那‘天罡指’不是中土八卦门的独门绝技吗,怎么会出现在佟古拉的身上?难不成,这只是名称相同,实际却是两门不同的指功?”
桂冰娥也有些迷惑地道:“我看不像……不过,我也没怎么接触过八卦门的武学,所以也说不准这是为什么!”
在刘煜和桂冰娥闲谈之际,唐经天已手执游龙剑,飘然进入餐馆后屋之内。没两分钟,他又翩然掠出,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看向他的刘煜和桂冰娥道:“餐馆里已经没有‘波吉亚家族’的余孽了,大概全已隐身在方才坍垮的餐厅瓦砾堆里,后头客房区域中,虽然还有几个活口,但我看他们都是普通人,所以也就没有搭理他们……”
“没搭理他们?”刘煜摇摇头,道:“那怎么成?我还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吃点东西呢!这种鬼天气,我可不想再赶路去打杀圆桌骑士会的人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看看能不能躲过这场沙暴……”
桂冰娥笑笑道:“行,那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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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哈巴台山,高耸峻峭,挺拔秀逸,入云的雪峰顶经年被迷蒙的烟雾所笼绕,以至看上去它就越发灵奇古朴,高远飘渺了……
山脚下,刘煜正盘膝坐在一方大石头上,形色显得凝重而肃穆。他对面,桂冰娥与唐经天也各自坐在石头上,三人六只眼眸都冷漠地注视塔尔哈巴台山那烟霜凄迷的山顶……
空气是静寂的,静得象是凝结了一样,除了寒风吹拂带起的嗖嗖怪响之外,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有节律的呼吸声了。
搓搓手,唐经天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苦笑着道:“看来我的心性还是不够淡定啊,这会儿老觉得心头恍惚,烦燥不宁,嘴巴是干涩涩的,情绪是紧绷绷的,就说一双手吧,也不自觉地有点哆嗦乏力,冷汗淋淋了……”
笑了笑,刘煜道:“我很了解,天哥,但这不是心性的问题,而是磨炼不够!你这种情况只是一种本能的紧张反应而已,你以前被天山派保护的太好了,这会儿当然会觉得陌生又不安。这样的情况只要多来几次,你就会适应,并且习以为常了。”
唐经天摇摇头,道:“别帮我圆场,我看,这也关系到一个人的定力如何,以你来说,决不可能有这种现象,天压下来,你都能连眼全不眨!
刘煜笑道:“天哥,你把我看得太高了。”
叹了口气,唐经天又道:“就以我师叔来说吧,她老人家可是一直隐居在山上,那不也等于完全脱离了修行界那种争强斗胜、你死我活的险恶环境?!可是你看看她老人家,一旦面临厮杀,却依旧沉静如山,形态自若,哪有我这等没出息的模样?”
桂冰娥祥和地一笑,道,“小天,你的确应该多受到一些这方面的锻炼了!因为你的资质,掌门师兄对你的保护真的太过了,他生怕你出现意外而让天山派大兴的机会消失……这大敌当前之际,纵使心头紧张,亦需强自己做到镇定如常,否则,就算是惶惶不安,对方也不会放过你的,徒自留人一个笑柄,不就更显窝囊了么?你要记得,身为天山派少掌门,这‘镇静’两个字须得时刻谨记在心。”
顿了顿,她又道:“而‘镇静’这一门功夫,不仅是修行者对敌行事的独家法则,哪一种事情,哪一种人也应该俱备这等涵养。或因环境的磨励而有深有浅,但却总不失是一桩有益的修为,身在修行界,或身在其他行业中,学习‘镇静’这门功夫,全都是非常有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