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婆子离开后,申晓月也叫人服侍她睡下。
被贺玄苍疯狂地折腾了半日,浑身的酸软与疼痛让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虽然中间出了岔子,总算成功地逼走了申小桥,在贺玄苍与申小玉之间埋下一根刺,可事态发展的突然改变,让她不得下重新谋划接下来的打算。
申晓月暗恼,申小桥那没脑子的货根本不知道自从申小玉小产之后,已经渐渐将她们两个怨恨上,每天只知道与她唱对台,所以她只好先除掉她。谁知申小桥不但平安从燕门关回来,吕婆子那老货也没机会给他们下成春药,如今那春药反倒又在了自己身上。
最要命的是申小桥回来之后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口便发卖了吕婆子。平日里基本足不出户,让她有力都无处使,而申小玉的暗地里打压也只落到她一人身上,因此她不得不挺而走险,趁贺玄苍归家时第二次实施她的**计划。
申晓月抚了抚胸口的青紫,想着贺玄苍的疯狂,脸上春色荡漾,虽然事情出了她的掌控,但姐夫总算是成了她的男人,这一点申小玉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了。
申晓月翻了个身,时光又回到六岁母亲骤然离世那日,她与成天只知道吃的申小桥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申小玉忙着办丧事,还要变卖申家的财产,根本没有功夫管她们两个。
那天她从早上便躲到院子里那株茂盛的蔷薇花丛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看着申小桥那货缠在申小玉身后要鸡腿吃,还看见了一对**的小厮与丫鬟,可是直到下午都没人发现她不见了。
她又累又饿,还有无边的伤心和害怕,可是她倔强地坚持着,不肯自己走出去,直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然后她看到了一张满是痛惜与歉意的脸,还有一双温柔如水的黑眸。
从此那张英俊的脸与温柔的眼便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伴随着她一天天长大。
她不能忍受他的目光长时间落在别的女人身子,比如她的亲姐妹申小玉与申小桥。虽然理智告诉她,那是她姐夫,只属于她姐姐一个人,而且她自己也很清楚,姐夫从来都只将她们当妹妹,或者还有因为暂时没有孩子,将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她还是希望姐夫只属于她一人,并且能和大姐一样早晚与姐夫厮守在一起的,亲密而又随意地坐一起闲话家常。
至于申小桥,申晓月也知道她只是习惯性想与她争东西而已,住在一个院子,她的心思瞒得正房那两位与身边的下人,却瞒不过她这双胞胎姐姐。可惜她始终不够格与她争姐夫,她都没怎么出手,申小桥那骄横的名声已经传扬开去,再加上她这一离家出走,及她后来导演的黄鼬子精事件,至少申小桥是再也别想回到贺家,目前她可以将主要精力用在她那不动声色的长姐身上了。
申晓月想起贺玄苍的疯狂与强壮有力,初经人事的她脸上一片嫣红,要是能怀上姐夫的孩子就好了,申晓月甜蜜地想着,沉沉地睡去。
夜色茫茫,经过一阵急驰,贺玄苍烦闷的心情总算慢慢平息,事已至此,他仍然不知道如何解决此事,只有静待事态发展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明明将她们当妹妹或女儿一般地疼着,她们竟然起了别样心思,他的心中除了难堪与后悔,还有深深的失落,无论如何,对于申家姐妹,他再也回不到从前。
“嗒嗒嗒……”驿路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路声。
“姐夫,请留步!”
贺玄苍身子一僵,心底窜上一股怒火,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不就是他那任性妄为的三姨妹又是谁?
“姐夫,这是上回的丹药,如今还剩得两瓶,全给你带去燕门关,希望姐夫好好保重,争取早日立功,调回京城与大姐相聚!”
“我受不起!”贺玄苍生硬地说道,抬手将飞在空中的瓷瓶接住,又想就手扔回去。
“那姐夫就把它扔了吧!”申小桥打马回头,旋风似的疾驰而去,来去都如一阵风。
贺玄苍脸色铁青,扬在空中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随从们对贺家的事也略知一二,在一旁小心地说道:“主子,可以先试试这药的真假!”
贺玄苍仔细闻了好几遍,丹药的味道与从前无异,不由看着申小桥离去的方向发怔,这丫头还是这般任性,不对,她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这么晚了肯定已经进不了城,她要去哪里?
可惜,申小桥早已经跑远,他没道理再向往回追,空留一腔怅然。
申小桥轻松跃过城墙,径直来到兰桂坊一家小院门口,轻敲几下。
门立刻开了,一名拄了拐杖的家奴将她迎了进去。
“三姑娘,你可回来了!”竟然是出来帮申晓月当东西的吕婆子。
申小桥进门坐了上首,掏出一把金叶子放在桌上,“你今日做得很好,你现在要尽量成为成为申晓月的心腹,她若没银子花你便想个名目送给她,总之她不论做什么你都按她说的执行,隔几日回来禀告我一声便是。李顺,你如今便是我这院子的管家,你明日便去寻两个手艺好的厨娘,再找几个丫鬟婆子来做杂活,银子不够再来找我!”
吕婆子母子拿了金叶子,感激不尽地离开。
申小桥喝完手中的茶,转身进了卧房,继续修炼。
贺家暂时平静下来,申小玉与申晓月到底还是撕破了脸皮,二人各自在自己院子里吃饭,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
一个月后,申晓月的葵水如期而至,拥被大哭,申小玉则在灵前烧了三柱清香,然后立刻写信给贺玄苍,让他写一份纳申晓月为妾的婚书回来。
贺玄苍很快便回了信,除了纳妾书,其余一个字没有。
等申晓月明白过来,申小玉已经请了远房的亲戚及黄太太等过来喝喜酒,对外宣称虽然是两姐妹共侍一夫,更不好简慢。
申晓月舍不得逃出贺家,绝食吵闹也没人理,到底还是将妾室名份给定了下来,日后只要贺玄苍还在朝为官一日,她便再也别想做贺玄苍的正妻。
妾室名份定下来之后,申晓月突然便老实了,过了两个月,申晓月主动跪地认错,然后天天到申小玉跟前立规矩,越是外人在场越是积极,如此又过了半年,申小玉毕竟是长姐,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心里再恨她也不能真把怎么样,渐渐地也偶尔与申晓月说几句话,防备自然也渐渐松懈。
两年后的元宵节,两姐妹在逛灯会时,乘坐的马车突然受惊,申小玉摔成重伤昏迷不醒,申晓月却只受了轻伤,半个月后,申小玉伤重不治。,
故事发展终于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上,贺玄苍回家治丧,唯一的变化是申小桥失踪,申晓月成了贺玄苍的妾室。
申小玉一死,申小桥决定不再观望,她开始策划如何让贺玄苍爱上她,并且明媒正娶她。
申小桥带上申小玉死亡真相的证人吕婆子母子直接去了燕门关,将吕婆子母子安顿好之后,想办法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做了个把总,有自己单独的营房。
贺玄苍丧假归来,明显比之前沉郁了许多,但是上阵杀敌更加凶猛无畏起来,趁元蒙人小股入关抢掠边民之时,竟然一气杀到前来巡幸的元蒙大汗帐内,一刀将元蒙大汗砍成重伤,然后全身而退。
贺玄苍由此在关内外名声大振,朝廷直接升他二品忠勇将军。
圣旨传到军营,满营将士欢呼不已,贺玄苍下令犒赏全军。
日夜,营地四处篝火,到处都是抱着酒坛狂饮的将士,分不清谁是将,谁是兵。
贺玄苍已经记不清自己灌了多少坛酒,只觉得自己已经飞上了云端,烈火,星光,还有狂欢的人影在空中乱飞,等等,这里怎么有一张眼熟的面孔?戴着红缨顶子的腾帽,有些破旧的皮甲,嗯,皮甲下面小衫还是大红色的,上面绣了几朵的黄色的梅花。
“呔,过来,你那个营的?”贺玄苍横躺在战鼓上,长腿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鼓面,酒气冲天。
申小桥看看四周,见无人留意到这边,很不情愿地挪过来,不耐烦地说道:“叫我做什么?今晚说好不分上下尊卑的,你少拿将军身份来压我啊!”
“坐下,陪我说说话!”贺玄苍脸色通红,眸光灿灿,如火如荼。
“你说!”申小桥挨着墙根坐下。
“你说!”隔了一会儿没动静,申小桥又重复了一遍。
申小桥抬眼,正好落入贺玄苍灼热的目光中,“我认得你!”
“认得又如何?”
“不……如何!”贺玄苍头一偏,双目紧闭,声息全无,竟然睡了过去。
申小桥起身摇头,伸手拍了一张极品防御符在他胸口,最多再等六七天,元蒙大汗死,元蒙新大汗便会卷土重来,边关战火又将点燃。
魔王贺玄苍在这个世界上法力尽失,不过是习武的普通人,就算是吃了几瓶益气丹,也不过是比别的武将内力更深厚,反应更快而已。上回贺玄苍虽然砍了元蒙大汗一刀,不过是仗着出其不意,及轻功好跑得快而已,日后他将是敌人的重点防范对象,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弄死,还是小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