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山顶别墅。
二十分钟后,杜扬终于被人带进来。
温暖的室温令人身心一振,杜扬抬起头,看着坐在客厅主座上的杜权。
“大侄子,这么晚还跑来啊?”杜权端着大伯的派头问:“你还没吃吧,我让厨房替你准备晚餐。”
“不必了。”杜扬拦住他,开门见山地说。“大伯,我这次来,是想求你帮帮我妈。”
“你妈?”杜权装作不知情地问:“弟妹怎么了?她不是你和爸出去玩了吗?”
“她今天回来了,但是在机场被人往行李箱里塞了毒品。”杜扬老实地说:“现在她被关在看守所,大伯,只有你能帮忙救她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杜权挑眉:“你爸呢?他就不管?”
“其实外面的传言是真的。”杜扬表情凝重地说:“我爸失踪好几天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杜权瞪着他,一脸惊愕的样子,然后说:“大侄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别着急,你今天既然来求我,大伯就一定会帮你这个忙。”
“谢谢大伯。”
“诶,别站着啊。”杜权望着他说:“坐下来说话。”
杜扬杵着没动,心急地说:“大伯,我妈现在还关在看守所,你能不能找点关系,先把她放出来?”
念在他一片孝心,杜权拿起手机,装模作样打了几个电话,放下手机说:“大侄子,你妈这个案子有点棘手啊,她这次涉案的数量太大,上面说要严查,我也没有办法。”
“大伯,你一定要救救我妈。”杜扬苦苦恳求。
杜权看着他低声下气的样子,觉得心里爽死了,想了想说:“你别着急,大伯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这个忙,现在天色也晚了,又在下雪,这样吧,你先在我这儿住一晚,明早我跟你一起出去活动一下。”
好像也只有这样了,杜扬点点头:“谢谢大伯。”
*
拘留所。
董琪被一个女狱警带进去,她停下来,淡淡说:“我刚动过手术,需要静养,叫你们监狱长来,我要求保外就医。”
“监狱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女狱警严肃地说:“我还想见国家主席呢,先进去,想保外就医,也得按程序来。”
董琪抿抿唇,之前杜家得势的时候,谁不给她几分面子,现在失势,虎落平阳被犬欺。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她没再说什么,慢慢走进牢房,女狱警锁上门便走了。
房间里还关着几个人,董琪也没仔细看,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痛得厉害,本来她就是强着回来的,这一折腾伤势估计又加重了,她深呼吸,合衣躺到自己床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事进来的?”她不想说话,偏偏有人找她搭讪,她对面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微胖,长相凶恶,不怀好意地瞅着她。
董琪没理她,她真的很累了,拖过被子搭到自己身上,眯上眼。
搭讪女不高兴了,嗓音突然拨高,“喂,问你话呢,都进来了,拽什么拽。”
“别吵,我很累。”董琪冷着嗓音说。
“我草,贱货,你是不懂规矩吧?”搭讪女腾地一下从床头坐起来,骂骂咧咧走过来:“累?老娘今天让你累个够。”
董琪依旧躺着,搭讪女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劈手去揪她的衣服领口。
董琪睁开眼,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被她一把从床头扯起来,搭讪女一手拽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凶神恶煞朝她脸上扇过去。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房间的其余几个人见状纷纷围过来。
“打架了,警官,有人打架。”有人去拍着铁栅栏。
一片嘈杂中,董琪抡圆了胳膊,耳光声听上去并不清晰。
搭讪女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一巴掌没扇下去,反而是自己被打了。
“麻痹的,你他妈找死。”她眼睛一瞪,狠狠朝董琪扑过去。
董琪是憋着一口气扇了她一耳光,现在的她相当虚弱,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哪里是这个悍女的对手,当时就被她按到床架上,狠狠揍着。
董琪没吭声,她是故意惹怒个女人的,挨一顿打有什么,只有不死,她就可以以受伤为由出去。
但是这个女人也太彪悍了吧,一拳拳正中要害,没几下,董琪还没愈合的伤口就裂开了,痛得她几乎虚脱。
她眯起眼,哇地一口血吐出来,女人这个打法,是想要她的命?
可是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去反抗。
然后,她眼瞳一缩,看见女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来把寒光闪闪的东西,狠狠朝她捅过来。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儿?
董琪闭上眼,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过来,反而是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搏斗声。
睁开眼睑,她看见同屋的一个年轻女人冲过来,和那个悍女扭打在一起。
董琪眼光微动,虚弱地倚在床架上,眯着着,看着那个女人的招式。
没多久,听到动静的狱警跑过来,打开牢门,大声在那里叫着:“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双手抱头,背靠着墙,全体蹲下来!”
董琪靠在床头,除了喘气,连指尖都动不了。
“夫人,你没事吧?大少让我来保护你。”骚乱中,那女人冲过来,俯在她耳边小声说。
董琪虚弱地朝她一笑,她就知道杜扬会想办法的。
*
山顶别墅。
杜扬被人带进一间客房,佣人跟他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带上门出去了。
杜扬瞅了眼房角一侧的监视器,唇角淡淡一勾,他是混进别墅了,但是想四下查看,估计是很难。
刚到床头坐下来,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等他回答,门被人推开,一个打扮和举止都很风骚的女人走了进来。
“大少,权爷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女人娇滴滴地说着,扭动着水蛇腰径直走到床头柜边,将手中的拿着的托盘放上去,而后睁着双媚眼瞅着他。
“谢谢,你出去吧。”杜扬淡声说:“我会吃的。”
女人嗯了一声,却没有走,反而朝床边走过来,软着嗓音说:“大少,权爷说,让我亲自伺候你吃完才能走。”
说着话,她已经立到杜扬面前,一坐一立,胸前的两团正好在杜扬面前,诱人地抖动着。
“大少,你不吃,权爷会怪我的。”她娇滴滴地说着,身子俯下来,端起桌上的饭碗递到杜扬面前:“大少,不如让我喂你吃吧。”
喂,很很内涵的字眼。
杜扬挑挑眉,意味不明地瞅她一眼,接过了碗。
桌上的菜很简单,一菜一汤一碗饭,眼看杜扬已经将碗送到唇边了,却突然放下筷子,看着身前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女人媚着嗓音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是象钩子一样,在他脸上荡着。
说实话,年轻帅气的杜扬,比起老不死的杜权真是强太多。
令人春心荡漾。
杜扬笑笑,朝她伸出手。
“过来。”
**妩媚一笑,简直是飞扑过去。
杜扬一手扣着她的腰,脸俯上去,另一只手在床头摸着。
然后,房间的灯光熄了。
黑暗中,响起女人**的嗓音,低低的,一声比一声浪。
监视屏旁,杜权叼着雪茄,二郎脚翘着,伸手在旁边的桌面上重重拍了一把。
“我草,这臭小子,给老子玩这招。”
他原本以为杜扬不会轻易就范,还在饭菜里下了点料,没料到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啃上了,白花了他那么多心思。
听着监控器里的动静,他心痒难耐,可惜完全看不清。
不过也没关系,他起身,嘴里依旧衔着大雪茄,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然后掀开一个暗门,闪了进去。
暗门后有个台阶,地势很隐蔽,他猫着腰,曲曲折折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地势开阔了很多,走道后面出现一间房,两人保镖立在门前,看见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权爷。”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床一桌一椅,没有过多的摆设,而正中央的大床上,一个人正靠在上面闭目养神,手脚都戴着镣铐,神情虽然虚弱,却并不显得颓废。
听见他的动静,床上的人睁开眼,视线在他身上淡淡滑过,没有说话。
不用说,这个人正是杜毅。
“小毅啊,睡觉呢?”杜权笑咪咪地坐过去,平易近人地说:“很无聊吧,哥有个东西,你一定喜欢看。”
杜毅瞥他一眼,看到他打开床正对面的液晶显示屏,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这几天来,他时不时便拿点东西过来给他看,董琪遇袭的视频,他的场子被砸的场景,更多时候就是单纯的av片,反正这家伙就是存心让他膈应。
但是,每当他拿出东西给自己看的时候,杜毅还是有几分紧张的,虽然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液晶屏一亮,杜毅虽然很不想看,还是忍不住瞄了过去,在杜权不怀好意的笑容中,他看到屏幕上出现自己儿子的模样,看到杜扬单枪匹马来到这儿,他抿紧薄唇,然后画面定格在杜扬抱着女人,头俯下来的那一刻。
“小弟,看到儿子长大成人,是不是老怀安慰呀?”瞅着大投影屏上缠绵的画面,杜权嘿嘿干笑着说:“现在你该放心了?你看你才失踪这几天,你儿子就已经接受了,正搂着女人风流快活呢,大哥算是待你不薄吧?现在你知道你家人都过得开心,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也该走得安心了吧。”
“你放他走!”杜毅冷着目光说:“这是你和我之间的恩怨,他一个孩子,你把他扯进来干什么?”
“呵,你心疼儿子,我也疼这个大侄子啊,你看我对他多好,还替他找女人,你这个亲爸都做不到吧。”杜权笑着转身,从房间的桌子上拿起一沓文件说:“我早说过,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只要你签了这些东西,我立刻放了你,还有你的宝贝儿子。”
杜毅冷冷瞧着他手上那些文件,这些是他名下所有产业的过户书,他倒不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是他心底明白,杜权之所以还留着他这条命,全是因为这些文件,所以,一旦他签下这些,不仅他性命堪虞,他的家人也可能遭遇不测。
现在董琪已经生死未卜,至少,他得再为杜扬多争取一点时间,至于他自己,他知道杜权有胆子掳他来这儿,就不会再活着放他出去。
可是,小扬为什么偏要自投罗网。
在杜毅冷洌的目光中,杜权突然哈哈一笑,双手一扯,将手中的文件撕个稀烂,然后扔在地上。
纸屑翻飞,杜毅眼瞳一敛,这家伙又发哪门子神经。
“可是,我现在又有个新想法,”杜权看着杜毅,邪恶地咧着嘴角说:“小弟,人有旦夕祸福,你说,如果你一家几口全部死翘翘,作为你唯一亲人的我,是不是要替你们一家收尸,为你们操持后事,然后勉为其难地接收你的产业,
替你打理家产呢?”
他这是动了杀机?
杜毅瞪着他,神情不变:“杜权,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我若出事,你嫌疑最大,你看我手下那些人会不会服你。”
“这就是我的事了,嘿嘿,兄弟一场,你果然是关心我的。”杜权干笑了几声,笑容一敛,无比阴森地说:“小弟,你这么关心我,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也不能亏待你,你看,我怕你孤单寂寞,特意把你全家都送过去陪你,除了你的老婆儿子,听说你还认了个女儿吧?我已经见过她了,长得挺漂亮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你动他们一下试试!”杜毅终于忍不住了,杜扬也落在杜权手里,他再镇定也沉不住气了:“杜权,你敢动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啧啧,就不能有点新意?”杜权叹着气:“老实说,我倒希望真有鬼,从小到大,死鬼老爸都那么疼你,他肯定很高兴见到你的,你见到他,记得替我问那老东西一句,他一直对你那么偏心,什么都给了你,现在杜家的江山还是落在我手里,他是什么心情,哈哈……”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杜毅眼色一冷,突然从床头扑过来,将手中的镣铐往他脖子上圈过去:“我送你亲自去问他!”
杜权一怔,沉重的镣铐已经缠到他脖子上,杜毅是真的打算同归于尽,咬紧牙关,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勒紧他,一瞬间,杜权只觉得呼吸急促,他扯着脖子上的镣铐,脸迅速变成猪肝色,正挣扎着,保镖们见势不对,疾步从门外冲进来,抄起手中的家伙,狠狠朝杜毅砸去。
杜毅本来就受了枪伤,没几下就被他们控制住,杜权喘着粗气从他手底下逃出来,揉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麻痹的,连老子都敢杀,给我狠狠收拾他。”
手下应了一声,下手毫不留情,杜权听着陆毅的闷哼声,恨恨走出门。
杜毅遇袭那天,他本来是打算结果杜毅性命的,但是最后关头却没杀他,陆权不是不舍得,而是要留杜毅一条狗命,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家破人亡,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在无限的痛苦后悔中再杀掉他。
这比一枪崩了他,不是刺激有趣得多。
*
翌日一早,杜扬就去求见杜权,要求他带自己去救董琪,但是不仅没见到杜权的面,他发现自己也被软禁了,门从外面被锁上,根本出不去。
“放我出去。”他愤怒地捶着门板,大声叫着:“杜权呢?让他来见我。”
保镖们冷冷站在门外,根本不理会他的吵闹,连眼皮子都不掀。
杜扬闹了一阵,见没人理他,又走到窗边,大概是想看看有什么逃脱的方法。
但是窗外是悬崖,就算窗户上没有安铁栅栏,他也是没法跳下去的。
杜扬手扯着铁栅栏,用力摇了一会,见丝毫不能撼动半分,只好算了。
他拿起屋里的东西,泄愤似地砸了一会,见还是没人理他,好似是放弃了,有几分颓然地坐到床脚,低着头,十指插进头发里,很颓废的样子。
杜权从监控画面里看到他这副状态,感觉心情美丽得不得了。
“昨晚他怎么样?”他手一揉,将身边的小美人扯到怀里,狠狠蹂躏:“小**,你爽死了吧,做了几次?”
“权爷,我不想的。”女人白着脸说:“是,是你非要让我去陪他。”
“算了,爷也没怪你。”反正这些女人杜权也是玩玩,毛手在他身上乱揉着问:“睡到今早才回来,很过瘾吧?”
女人红着脸,羞答答地坐到他身上,双手扶着他的胸膛,讨好着说:“毛头小子,没轻没重的,当然不能和权爷您比。”
“我不信。”杜权色色地勾起她的下颌,斜睨着她:“你们这些小妖精,靠着这张嘴,最会哄人了。”
“权爷,你不信我这张嘴,总该信那个吧。”
女人说着,身子凑过去,挑逗地扯开他的拉链。
*
a城。
顾昕漾等了几天,都没接到董琪的平安电话,打过去也是关机,她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办法联系上她,只能相信宁邵匡的说法,她是太忙了。
还好,她终于被批准出院了,重新跨进宁家的大门,她简直是心潮澎湃,终于回家了,这几天在医院,简直骨头都睡软了。
“宝宝,带你媳妇去房里歇着,好好躺着,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听到庄明月的话,顾昕漾有点愁眉苦脸,还躺着啊,她都出院了。
但是某男却很听话,叩着她的腰,直接拎走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顾昕漾吁了口长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朝宁邵匡伸出手:“我手机呢?”
“干什么?”
“你说了出院后给我的。”顾昕漾斜睨着他:“赶紧拿来,我要打电话。”
“跟谁打啊?”宁邵匡手一伸,摸出自己的手机,长指握在手中说:“老公替你拨号。”
“我的呢?”
“摔坏了,还没修好呢。”
“这么多天,还没修好?”顾昕漾怀疑地瞅着他,却也没有办法,“算了,不打了。”
宁邵匡心满意足地收起自己的手机,也在沙发上坐下去,抚着她的腹部说:“不回房休息一下?”
“不去。”顾昕漾也习惯了他现在这种新的亲昵方式,身子靠过去,倚在他怀中说:“睡了这么多天还不够啊,从现在起,你少跟我提休息两个字。”
于是某男很识趣地闭嘴了,长指抚着她的腹部,一下下地,趁着气氛不错,顾昕漾软声哀求:“老公,我明天回去上班吧,闲着好无聊。”
“嗯。”
嗯?
顾昕漾眉梢一挑,这是答应的意思?
“谢谢老公。”她仰起头,双手捧起宁邵匡的脸,吧唧一声,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你太好了。”
某男的唇好看地勾起来,睨着她,悠悠地说:“但是,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都听你的。”顾昕漾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先答应下来再说。
“上班可以,必须要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能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内。”
顾昕漾一怔,这是要和他一起工作的意思?
果然,她听到某男说:“从明天起,把你的办公室搬到我那儿,我腾出半层楼给你手底下那些人用,应该够了吧?”
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是顾昕漾明白,现在不是和他争论的时候,只能点头同意了。
“可是,我们两家公司虽然在一起了,主权上还是各自独立的,你不能干涉我的内务。”
就她那点破公司,他会插手?宁邵匡只是不想她在看不到的位置又捅篓子而已。
“但是我的内务,欢迎夫人随时干涉。”他俯下脸,黑眸灼灼地瞅着她。
某男都这样大度了,于是顾昕漾也投挑报李地迎上他送过来的唇,乖巧地在上面亲了两下,红唇促狭地一嘟:“我没空。”
没空?
某男的眼睛眯起来,放在她肚皮上的手滑开,扣住她依旧纤细的腰肢,身子压下去。
顾昕漾呵呵笑着,整个人都躺倒了沙发上,宁邵匡俯下身,到底顾忌着她的腹部,并不敢真的压过来,一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身子微微弓着,以一种不太舒服的方式亲着她。
但即使这样,没一会儿,顾昕漾还是推着他,急促地捂住自己的嘴。
“又不舒服了?”宁邵匡只得悻悻起身,从沙发上扶起她,一手抚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从茶几上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顾昕漾摇摇手表示不需要,然后抚着自己的胸口吁了几口气,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宁邵匡的神情却黑得很,本来就欲求不满了,还总是被打断,谁的心情能好啊。
顾昕漾终于平复下来,斜眸瞅着他的脸色,感觉很好笑。
“不高兴了?”她侧过身,重新趴到他身上,一手扶住他宽厚的胸膛,眼睛瞅着他,另一只手悄悄从他衣底滑下去。
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宁邵匡眉梢一跳,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小坏蛋,又想干什么?”
“满足老公的生理需要啊。”顾昕漾一本正经地说着,甩开他的手,指尖的动作大胆了点。
宁邵匡**地嗯了一声,再次伸手扣住她:“别闹。”
顾昕漾抬起脸,细密的贝齿咬住他的下颌,软软的嗓音滑出来:“偏要……”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等到宁邵匡重新扶着顾昕漾的腰出现在主楼时,分明是神清气爽的,而顾昕漾却后悔死了,半条胳膊都是麻的。
果然她的体力不行。
某男还使坏地俯在她耳边说:“老婆你真是善解人衣。”真是羞死人了。
“来了啊?”庄明月看见他们说:“赶紧上桌,就差你们了。”
饭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顾昕漾一看,除了宁锦昇小两口,杜美凌那小婊砸,居然还有覃岩。
呵呵,今天什么日子,人到得这么齐。
宁邵匡扶着她坐下来,旁边是宁锦昇小俩口,而那对渣渣坐在对面。
顾昕漾脸一抬,就正好对上杜美凌不太友好的目光,而另一边,是覃岩似笑非笑的脸。
呃,这种感觉不是太好。
覃岩看到他们,主动打了个招呼,然后瞅着顾昕漾说:“小舅妈,恭喜了,你住院这几天我有点忙,都没来得及过去看你。”
其实他是想去,但是门口的保镖拦着没让他进去。
“没关系。”顾昕漾心想,你在我面前消失更好。
杜美凌瞥了他们一眼,唇角一扯,没说什么,倒是方子然和顾昕漾搭讪了几句。
佣人把顾昕漾特制的孕妇餐拿上来,方子然好奇地瞥了几眼说:“这是什么啊,看上去好精致的样子。”
“想尝尝吗?”顾昕漾把碗推过去。
“不要了。”方子然朝她挤挤眼:“四婶,我怕消化不了。”
“玖儿,等你和小杰有了,奶奶也替你好好补补。”庄明月在旁边笑咪咪的插嘴,方子然的脸红了。
“奶奶……”她嘟起唇,默默地低下脸。
“傻丫头,这有什么害羞的。”庄明月笑嘻嘻地说:“你们也订了婚,不如早点把婚事办了,趁着年纪多要几个孩子,奶奶还可以帮你们带,孩子们在一起也可以有个伴。”
方子然更臊了,红着脸说:“奶奶,开年后,我准备去国外把剩下的学业修完,结婚的事等我毕业再说。”
“咦,还要出去啊。”庄明月皱起眉,方子然出去几年差点就和宁锦昇的事黄了,好容易定下来,还出去做什么:“我看没这个必要吧,读那么多书,回家还不是照样结婚生孩子。”
顾昕漾默,外婆,虽然理没错,您老也不必说得这么庸俗嘛。
她默默地举起筷子准备吃饭,手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捏着筷子,指尖都是颤抖的。
宁邵匡黑眸飘过来,唇边勾起浅浅的笑。
顾昕漾刚低下脸,他突然侧过身来,一手接过顾昕漾手中的饭碗,另一只手拿起汤匙,舀了点饭菜在汤匙里,神情自若地递到顾昕漾嘴边。
“张嘴。”
不止顾昕漾,满桌人都望着他。
不想太引人注目,顾昕漾赶紧把那口饭吞下去,方子然看着他们,羡慕地说:“四婶,四叔对你真好。”
宁锦昇默,这是说他还不够好?
庄明月也笑咪咪地瞅着他们的动作,却没说什么。
她是见怪不怪了。
对面的一对男女则是神情各异,杜美凌撇撇嘴,表情虽然不屑,心底却是羡慕妒忌恨,本来她对宁邵匡只是有兴趣而已,因为他是第一个拒绝她的男人,这口气她咽不下,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天,越来越觉得他比预想中好太多,和她之前玩过的那些男人都不同,越是看他这么对顾昕漾,越是激起她的好胜心。
能够拿下这样的男人,那才有征服感呢。
覃岩默默地垂下眸,安静地吃着他的饭,好似对这一幕毫不关心,事实上,他又能怎么样呢?顾昕漾现在是他的舅妈,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就算再刺眼,他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我自己吃。”
被喂了几口饭,顾昕漾小声说着,伸手去接自己的碗。
宁邵匡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用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嗓音小声说:“你行吗?”然后视线飘到她手上。
“谁说我不行?”顾昕漾瞪他一眼,手指触上碗的边缘。
宁邵匡抓着碗不放,又往她嘴里喂了一瓢饭:“还是算了,老婆这么辛苦,为夫伺候你一次应该的。”
说着,长指伸过来,拈起顾昕漾唇边的一粒饭,手一弯,自得地送到自己嘴里。
满桌人瞅着他的动作,庄明月淡淡开口了:“邵匡啊,我看以后还是让人把饭送到你们房间去吃吧,也省得你们跑来跑去。”关键是碍眼。
“行,我没意见。”宁邵匡镇定自若地说。
顾昕漾:“……”
饭后,宁邵匡以孕妇要早点休息为由,直接带着顾昕漾回房了,其他人也没干涉,看着两人走开,方子然感概地说:“四叔对四婶真好啊。”
这好像不是她第一次发感概了,宁锦昇默默地牵起她的手,“爷爷奶奶,我们也先回房了。”
“去吧。”宁立实点点头,男大不中留啊。
两人出了主屋,宁锦昇伸手将方子然羽绒服上的帽子上扯起来,替她戴在头上,又将拉链扯到最高,看着她毛茸茸的象个北极熊一般,才满意地搂着她的腰,往自己屋子走去。
天上飘着雪花,却不大,零零星星的,连地面都积不起来,方子然却很感兴趣,伸手去接着,然后将那沁凉的手心往宁锦昇脸上抹去。
“嘻嘻。”她的白牙在夜色中一闪一闪的,耀眼得眼。
宁锦昇眼睛一瞪,伸手也接了几片雪花,作势往她脸上抹去。
方子然嘻嘻一笑,撒开腿丫便往前跑。
“你往哪跑?”
宁锦昇在她身后扯起嘴角,见她跑出好几步,才迈开长腿追过去。
两人一路嬉闹着走进屋,宁锦昇一关上门,就朝方子然压过来,伸手摘掉她的帽子,大掌在她冰凉的小脸上揉了揉,俊脸威胁地俯过去:“拿雪泼我?”
“嘻嘻,放手。”
方子然笑着推他,宁锦昇的唇贴过去,在她嘟起的红唇上咬了几下,低低地哼着:“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
方子然抿抿唇,脚尖微踮,主动吻住他的唇。
两人的唇上都带着室外的冷空气,但是粘到一起后,慢慢升温,然后变得滚烫。
方子然的手也是凉的,宁锦昇握住她,低低地呢喃着:“玖儿,你身上好冷,我帮你焐焐。”
然后,他扯开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进去。
两人的唇还是缠绵地贴在一起,他包着她的身子,一步步地,将她压到沙发上。
室外,雪花飘飘,室内,温暖如春。
*
b市。
杜权的车队在杜宅门外被保镖们拦下。
“去跟你们少爷说,我有事找他。”他摇开车窗,从里面探出脸说。
“大少不在家。”保镖绷着脸回答,杜家虽然没有主人,守卫还是很森严的。
杜权扬扬眉:“这样啊,但是我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他,关于你们夫人的,要不让我进去等他?”
“不好意思权爷,大少不在家,我们做不了主。”保镖们态度很坚决。
杜权呵呵一笑,“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大小姐吗?我跟她说也是一样的,你们进去问问她,要不要见我。”
“不好意思,大小姐生病了,不能见客。”杜扬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让进,保镖们很尽职。
杜权笑笑,也没纠缠,摇上车窗说:“开车。”
十来分钟后,车在医院门前停下来,保镖过来替他拉开车门,杜权大摇大摆走进来。
“弟妹的病房在哪儿?”他瞅着面前的医院问。
董琪因为伤势严重,这几天一直呆在医院。
保镖低声报了个房号,杜权嘴角一咧,“带我上去。”
病房里,董琪手上挂着吊瓶,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朝门口睁开眼。
看到杜权,她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至少杜权看不出她的想法。
“弟妹,几天没见,你怎么弄成这样?”杜权好似很惊奇地说着,走过去,居高临下站到董琪面前,嘴里不知何时又叼上支大雪茄,呛人的烟味薰得董琪皱起眉。
她微仰起脸,漠无表情地瞅着他。
“原来是大哥啊。”
杜权一屁股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交叠着双腿,身子微微前倾,一瞬不瞬地看着董琪,“弟妹,你怎么样?小扬很担心你,一定让我来看看你。”
杜扬?
董琪勾勾唇:“小扬呢?他没和你一起来?”
“他好得很,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方便来见你。”杜权说着,身子又凑近了些,雪茄的烟味,直直地喷到她脸上:“弟妹,你这脸色有点难看啊。”
能好看吗?她伤成这样。
董琪淡淡一笑,“有劳大哥关心了。”
“应该的,一家人,现在这时候了,我不关心你,还有谁?”杜权说着,放在一侧的手抬起来,盖上董琪还在输液的手背。
董琪眉梢一挑,冷冷抽出手:“大哥,你有事吗?没事我要休息了。”
“呵呵……”杜权笑着,将嘴里的雪茄抽出来,顺手搁到床头柜上,两只手都伸过去,扶住董琪的手。
“当然有事,我是来好好关心你的。”
“大哥,你自重。”董琪眼色一冷,用力抽着自己的手,杜权也没纠缠,很快放开她,下一秒,起身坐到床侧,直接伸手去抱她。
“自重?我很重的,你要不要试试。”
“滚!”董琪终于怒了,脸上有了应有的表情,“杜权,我是你弟妹,你就不怕有报应?”
报应?
杜权一笑,他真的好怕,怕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到自己的报应。
“嘿嘿,弟妹,我是在帮你啊,弟弟不在了,你一定很孤单很寂寞吧?”
他奸笑着,不顾董琪的挣扎,狠狠将她压到病床上,手指一用力,扯开她的病号服,手滑了进去。
隔着层层纱布,董琪还是浑身一凉,瞪着他,反而冷静下来。
“我是在押犯,外面还有警察,你不怕我把他们叫过来?”她瞪着压住自己的杜权,声线很冷。
杜权又是一笑,露出满口令人作呕的黄牙:“你叫啊,哥哥我就是想听听你在我身下,怎么大声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