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漾心尖儿一暖,她何尝不知道,那个人是匹狼,前世的她被覃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这笔帐她不讨回来,怎么肯甘心。
“宁总过虑了吧。”她靠在他怀里,淡淡地说:“我的事我有分寸。”
我的!
宁邵匡真是恨她总把你我分得那么清楚。
“如果我偏要管呢?”搓着裙子的手一顿,他声线一冷。
顾昕漾一怔,几个意思。
她抬头,宁邵匡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双手扳住她的肩膀,严肃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眼底:“顾昕漾,你给我好好听着,从今天起,你的事我管定了,你的人,我也要定了!”
该死的他不想忍了,让一切都见鬼去吧,他只知道不能再一次错过这个女人。
她是谁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要她。
他不想再见到她生死一犀明知前方是危险,偏偏不要命地往上冲。
他要名正言顺地把她庇护在自己身下,做她头顶的那棵参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不让他的女人受到丁点伤害。
因为覃岩,他失去了可心。
他怎么能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拿根绳子把这女人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放她在外面,真是不完的心。
“……”
他还是说出口了吗?
亲口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顾昕漾望着他,思维一阵混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片刻,她回过神来,推了宁邵匡一把。
“放手,”她垂下眼敛:“谢谢宁总的关心,黛娣还在外面等我呢。”
她适意提起许黛娣的,如果宁邵匡想找替身,许黛娣不是合适得多,她那张脸,象足了可心八成。
说着,她脚尖点地,想跳下洗理台。
宁邵匡哪会放她赚一把将她按在手底。
“顾昕漾,你少跟我装糊涂!”他依旧扶着她的肩膀:黝黑的眸子直直的逼视着她:“我现在是向你表白,你不反对,就当你同意了。”
谁同意了,有钱有颜就可以霸道么。
顾昕漾扬起下颌,扑了点淡粉的肌肤,灯光下像细瓷一般,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她的眉眼,透着股认真。
“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是她替前世的自己问的,她一直想不通,明知道她是外甥女,这男人怎么还能生出那种心思。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两人的身份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啊。
宁家人再怎么不拘小节,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呢,他应该知道,这是一场不被祝福的感情。
可是他依旧无怨无悔地守护她,倾尽所能宠着她,顾昕漾现在想来,才感觉到这份爱的沉重。
心中不是没有感动的,所以她才会那么纠结。
宁邵匡蹙了蹙眉,女人都爱问这种蠢问题,在意这种傻事吗?
爱就是爱,需要理由吗?
他可以说,刚开始是因为她像陆可心,可是到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爱的是她还是可心吗?
不,这样好像不行。
“因为有你,我才睡得着。”
他的回答,令顾昕漾再次无语。
这是说想睡她?
“不要脸!”
她用力推他一把,趁他身子微微一闪的空隙,迅速从流理台上跳下来,也不顾裙子没弄干净,蹬蹬几步跑出洗手间。
剩下男人一个人跟在后面,看着她匆忙逃窜的背影,深邃的黑眸闪闪烁烁。
的确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睡得踏实啊。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试验过多次,就是这样没错。
这也是他一直放不下她的原因。
他有说错什么吗?
怎么就不要脸了?
*
餐厅。
看到顾昕漾和宁邵匡先后离席,许黛娣有点坐不住了。
“许什么时候认识宁少的?”覃岩瞅她一眼,淡淡发问。
这个女人长得如此像可心,又认识宁邵匡,她的来历真的很令人好奇。
覃岩一向都喜欢把事情的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中,他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
这个女人,是个不确定的因素,这令他很不喜欢。
“没多久。”许黛娣心不在焉地答着,眼神还望着宁邵匡离开的方向。
覃岩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眼眸动了动。
“对了,许,刚才我说的诚意,你怎么看?”
许黛娣一怔,想起刚才那张小纸条,趁着顾宁两人不在,她从手袋里拿出来。
看到纸巾上粗犷的四个数字,她抬起眸。
“这是什么?”
“**大酒店,2136房。”
覃岩解释着,报出一个酒店名,看着许黛娣,压低的嗓音透出点暧昧,“这两晚我都会在这个房间,许哪天有空?”
许黛娣一惊,这是让她投怀送抱?
“覃总,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气番她的脸颊都红了。
“我觉得,坦诚相见最有诚意。”覃岩盯着她的表情,加重坦诚两字的发音,垂到桌下的手掌,更是毫不掩饰地摸上她的大腿根,暧昧地摩挲着:“许,你意下如何?”
这是把她当什么,难道她天生就这么贱,要被这些男人玩来玩去?
许黛娣嘴唇哆嗦着,气得不行。
“覃总,你别太过分!”她倏地一下推开椅子,起身,瞪着覃岩说:“既然覃总没有诚意,这门生意谈不扰了。”
说着,她迈开脚步,想跟去洗手间。
“少做梦了,宁邵匡是看不上你的。”才迈出一步,她听到覃岩嘲讽的声音。
宁邵匡……宁少?
她扭头,脚步一顿。
“你是想去找他们两个?”覃岩懒懒地往后一靠,手搁到桌上,讥诮地瞅着她:“啧啧,我劝你不要了,我也是男人,知道被人败了兴头,后果有多严重。”
败兴?
许黛娣的脚步彻底迈不动了,宁邵匡果然和顾昕漾有一腿,连覃岩都知道了。
“坐!”覃岩指了指她刚才的座位。
许黛娣咬着唇,瞪了他半晌,还是恨恨地坐了回去。
“既然许不喜欢刚才那种诚意,我还有一个提议。”覃岩笑了笑,直接了当地问:“许,你想做宁邵匡的女人?”
宁邵匡的女人?
这几个字就像有魔力般,听得许黛娣怦然心动,说实话,这件事她已在脑海中构想了千次万次,但她深知,以自己的身份遭遇,宁邵匡根本不会看上自己。
以前的她尚且配不上宁邵匡,何况她现在是残花败柳,宁邵匡一定会嫌她脏吧。
所以,她才会那么恨,尤其是恨宁邵匡身边的女人。
覃岩瞅着她的神情,唇角又是一勾,呵呵,有意思。
顾昕漾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这种女人带在身边。
他望着许黛娣,幽深的眸底,闪烁着几分邪恶的色彩:“不如这样,你帮我得到顾昕漾,我帮你爬上宁邵匡的床,怎么样?”
他知道,得到宁邵匡太不实际,爬床更容易取信这个女人。
他看着许黛娣,等待她的回答。
反正怎么做对他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许黛娣看上去和陆可心一模一样,这脑子可真是差多了。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许黛娣想了半晌,伸手摸着自己脸:“你说象我的那个女人,是宁少的什么人?”
她终于想通了,宁邵匡救她,或许也是因为这张脸,所以她要知道实情,才能决定怎么做。
覃岩看着她,这种和可心面对面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这令他想起了可心,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凭心而论,无论是作为生意伙伴或是贤内助,可心的手段和头脑都能帮到他。
她的确是个很有用的女人,如果不是他亲妹妹的话。
可惜,造化弄人……
“很重要的一个人。”他看着许黛娣,一字一句地说。
他没说谎,外甥女当然是重要的。
“可是你刚才说她是你老婆?”许黛娣怀疑地瞅着他,覃岩的老婆又是宁邵匡的女人,这关系太混乱。
“难道你看不出来,宁邵匡对我的态度?”覃岩淡淡自嘲。
许黛娣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解释。
刚才她的确感觉到了,这两个男人间的微妙气氛。
“她……去世了?”她突然想起,覃岩刚才告诉她的话。
覃岩抿着薄唇,意思是默认。
死了?
许黛娣眼睛直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
如果宁邵匡喜欢的女人死了,她又和那女人长得很像,那么,她也是有希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