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漾扬扬眉,淡淡睨他一眼,转过脸,继续吃着手中的甜品。
托着瓷盅的指尖却悄悄蜷起来,收紧。
“咦,小姨子好大架子啊,这才多久,连姐夫都不理了?”
见她没反应,覃岩上前一步,侧过身子,背倚着长长的餐桌,晃着手中酒杯,挑眉瞅着她。
冷洌的视线一寸寸从她脸上滑过,顾昕漾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她想起临终前那一刻,也是这张脸,那么温柔的笑着,却说着世间最残忍的话语。
她咬牙,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甜品送入口中,细细地品尝,仿佛吃着世间最美味的东西,最后,才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再次抬眸,眼底云淡风轻。
“今时今日,这种搭讪方式是不行的。”她说,唇角的笑含着浓浓的讥讽。
覃岩也是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随手把玻璃杯搁到餐桌上。
“没办法啊,如果我会搭讪,哪能现在还是单身?”
“覃总真幽默。”顾昕漾笑:“你如果是单身,让天下的单身狗们怎么活?”
覃岩眸光一紧。
“你果然认识我。”
他身体一倾,俯下头,本来就很近的距离,变成脸贴脸。
顾昕漾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随着他的呼吸,一阵阵吞吐到她脸上。
曾经令她无比迷恋的气息,此刻闻上去,几乎令她作呕。
她侧头,眼底本能地闪过一丝厌恶。
覃岩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到底是谁?”他问,一字一句,头逼近她的脸侧,耳鬓厮磨的距离,无比暧昧。
顾昕漾想后退,后背上却是一紧,抵上坚硬的桌沿,看着覃岩不断迫近的身体,她手往后伸,在餐桌上摸到一样东西,也不管是什么,随手往覃岩身上一泼。
卧槽。
覃岩一声低咒,低下头,看着白色衬衣上一大片污渍,神情很是恼怒。
“呀,对不起。”
得到自由的顾昕漾却心情大好,手足无措地瞅着覃岩,佯装焦急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你干洗费。”
麻痹,他会在乎这几个干洗费?
覃岩抬起头,望着顾昕漾,眼神那个阴沉。
“谁让你一个劲贴过来,我还以为遇到色狼。”顾昕漾小声说,一脸的无辜。
这时广播宣布拍卖会开始,覃岩狠狠地瞅了顾昕漾一眼,转身走出大厅。
晚会才刚刚开始,他总不能以这个形象见人。
顾昕漾瞅着他的背影,唇角冷冷一勾。
覃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顾昕漾坐在观众席里,看着台上的拍卖。
多半是些珠宝古董私人珍藏,拍卖品一经露面,就被人高价买走。
就算无人问津,物品原主人也会抬高价格,装模作样地拍下。
反正玩的是热闹,炫的是财富。
现场气氛不温不火。
直到司仪神神秘秘地牵出一个红衣美女,观众的兴致才勉强被勾起来。
女孩很高,比请来的低矮司仪整整高出一个头,追光灯下,她一袭红色曳地长裙,深V领口直开到肚脐,身前两轮半圆若隐若现,玲珑浮凸,令人浮想连翩。
“呀,那不是我那条裙子?”人堆里,林菲一声低呼。
她急急扯了扯周振昊的胳膊。
“周导,你快看,是不是很像那个女人抢走的那件?”
周振昊的视线望过去,随即眼光一敛。
夏雪?
“大家是不是以为,现在要拍卖的是我旁边这位美女?当然不是咯,如果是的话,我早就带走了。”司仪逗趣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宴会厅,惹来观众会意的笑声,他指了指身旁一脸淡漠的夏雪,拉高音量说:“接下来这件拍卖品,是由夏女士捐出的,现在穿在这位美女身上的礼服,起价一千万。”
一千万!
虽然对这些有钱人而言,这不算什么大数目,但是相对于保值的珠宝古玩,还是有些小贵。
而且还是二手的,如果不是名人穿过的,完全是扔钱。
现场静了一秒,只听司仪继续介绍这礼服的品牌,价值等等。
“而且……”说到最后,他压低嗓音,故作严肃的神态透着股神秘:“竞价成功者,可以亲手从这位美女身上脱下这件礼服带回家。”
说到亲手两个字,他着重了发音,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瞅了夏雪一眼,其中含意不言而喻。
观众席有些小激动。
特别是那些男性。
女性们则撇着嘴,眼含鄙夷,性子烈的直接扯着身边男人的耳朵,不许他们多看一眼。
在她们眼里,性感冷艳,透着股神秘的夏雪,就是只狐狸精。
不,比狐狸精更贱。
正经女人哪会众目睽睽地供人欣赏,不顾廉耻地任人亵玩?
看她穿的那叫衣服吗?就是两块布片,一点遮掩都没有,里面一看就是真空。
说是脱衣服,谁知道脱着脱着不会脱到床上?
司仪见搞活了气氛,笑咪咪地宣布竞拍开始,立马就有人喊价。
“一千一百万。”
“一千二。”
争夺得还很激烈,当然喊价的都是男人。
夏雪表情淡淡,单手叉腰,迈动大长腿,在台上变换了几个姿式。
只是让她的身材更显饱满。
“一千五百万!”
顾昕漾左前侧一个半秃顶男人叫得最凶,激动时干脆站起来,亮闪闪的头顶在她面前晃个不停。
林菲鼓着嘴,恨恨地瞪着台上的夏雪,她不过是喜欢一条裙子嘛,第一次被人抢走,这一次又被个荡妇穿着。
她恨死了,所以没注意身旁男人阴沉的脸。
“一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司仪问。
“二千万!”凉薄的声音,贴着耳际响起。
顾昕漾抿唇,冷眼望过去……又是覃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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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不是愚人节,所以我不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