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自己都数不清的黑暗日子,在自己浑身都是伤痕的时候;白色的里衣都渗出丝丝血迹,任务失败,这只是一种小小的惩罚。南致岄有时候在想,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人的七情六欲。
每一年,那个女人都会穿着奇装异服消失,去另一个地方。南致岄一直很好奇,那女人究竟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终于,在这一次,他悄悄地跟着去了那一个神秘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没有灵力,没有妖魔鬼怪,没有魑魅魍魉。那里的建筑都极为千奇百怪,犹如雨后春笋般似从地上长出来,高耸入云。路上很多奇怪的东西在飞快的跑着,路也奇奇怪怪的,一切都很是诡异。
陌生又奇怪的地方,小小的南致岄迷路了,茫然又无措的坐在地上。
“诶!你怎么?”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抬头,看着一个女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而女孩的不远处,是那个女人。自己有预感,只要自己不离开这个小女孩,那个女人就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虽然不知道原由,但是这是内心的一种强烈的直觉。
所以,他可怜兮兮的低下头,一副可怜的模样,不管是谁都会心生怜悯。
但是这一切,他想错了。女孩或许真的很像她的母亲,一眼便看穿了他那拙劣的演技。
“走吧,不管你是在躲谁,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这小女孩儿便是年少时期的苏千琅,那时候的苏千琅,还没变成如今这清冷遗世的性子。
“谢谢。”南致岄收敛了那些拙劣的表演,颤着声儿道谢。
小女孩的房间也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摆满了各种透明的**子,还有各种颜色的液体。若是有现代人出现在此,会很明白,这些都是一些化学试剂,小女孩儿把自己的房间捯饬成了一个实验室。
“脱了。”苏千琅平静的语气。
“我?”南致岄感觉自己犹如五雷轰顶,被雷的外酥里嫩。
“不是你是谁?”苏千琅淡淡的瞥了南致岄一眼说道:“你不脱我怎么上药?”
“哦,好。”南致岄红着耳根将上衣脱掉,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很明显,刀上、鞭痕各种酷刑都在这具幼小的身体全都展现了出来,那是一种虐待,最残忍,最泯灭人性的虐待。
“家里人打的?”苏千琅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语气极为平静,毫无波澜。
“不全是。”南致岄回答的语气也是格外的轻松,仿佛这具满是伤痕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苏千琅低头默默的上药,有一些伤痕单凭止血已经是完全没有用,肉已经完全的裂开,想要愈合,只能用针线将那些一点一点的缝起来;这样的伤痕太多了,要全部都缝起来的话,那种痛苦,太刻骨铭心!
关公刮骨疗伤?真汉子?这样的少年,不用**,简直就是找死!
“这里没有**,但是前几天,我根据华佗记录的书籍,试着做了麻沸散,没试验过,我也不知道药效如何,你要是同意我就用了。”苏千琅还是很有道德征求了少年的意见。
“用吧。”南致岄早就对自己放弃了,这具残破的身体还有什么是不能试的?
苏千琅取出古老的药罐,羊踯躅9克、荣莉花根3克、当归30克、菖蒲09克,水煎服一碗,熬出了所谓的麻沸散。让南致岄饮下。
看着南致岄安睡去的脸,苏千琅取出已经消毒的手术用具,平时在家只拿小动物做过实验,可惜现在躺着的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苏千琅的内心展现出来的不是紧张,而是激动!
回想着各种缝合方法,单纯间断缝合、单纯连续缝合、表皮下缝合、压挤缝合法、十字缝合法、连续锁边缝合法;然而,这一切的理论知识在苏千琅面前都是过眼云烟,狗屁都不是!遇到这些复杂的伤口,只能随机应变!
慢慢的缝合着伤口,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均匀的呼吸声,以及纯天然胶原蛋白缝合线穿过伤痕的细小摩擦声。
局部麻醉后,看着线缓缓穿过肉的时候,只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那已经裂开的新鲜嫩肉也只有麻木的感觉,就犹如快枯死的树枝一般,感觉已经是很迟钝,只有那酥麻的感觉在提醒自己那用线缝着的地方是自己的身体。
可是服用了麻沸散之后,感觉如何,苏千琅了没有任何的体验,一切都只能等着南致岄醒过来在在做定论。
看着南致岄熟睡放松的脸,苏千琅拿出了酒精灯,开始煮着东西。
“唔。”南致岄幽幽的转醒,感觉全身的紧绷感,浑身用白色的绷带缠着。
“醒了?”苏千琅用烧杯装着的小米粥递给南致岄,表示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因为事实说明,自制的麻沸散的汤药成功了:“醒了就吃东西,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伤口刚缝好。”完美的缝合艺术,你不能给我毁了!当然这一句话苏千琅并没说出来。
“嗯,好。”南致岄笑的如清风明月,犹如阳光明媚。很显然,南致岄这傻孩子就把苏千琅这话当成了关心,只能说,这可怜的娃,永远都跑不出那母女的手掌心。
母亲将他当做药人丢进药池,人家的女儿呢、又将他当做试验品做伤口缝合术的练习。啧啧啧,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儿?”南致岄觉着自己应该打破这尴尬有令人窒息般安静的气氛,出言问道。
“嗯。”苏千琅淡淡的回应。
一直一个人住?当然不是,最开始收养她的爷爷过世,苏千琅才是一直一个人住着。自然,老人过世后,那些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堆亲戚全都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可是不管是谁想要来抢夺爷爷留下的东西、要将她送到孤儿院,苏千琅总会有各种办法,将人赶走,护住属于自己的东西,将一切温暖美好的回忆都保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