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巷幽深,夜半风声卷着枯萎的残叶,飘摇摇落地,在布满银霜的地上,打了一个转,凉透地面积攒了一整天炙热的温度。染血的白色灯笼,在夜风中,孤立无援的摇曳着。
木门吱呀的缓缓打开,划破这寂静的半夜;新月初上屋檐,雕廊之上的一扇窗莫名的打开,一道红影一闪而过,无人觉察。
“咯吱咯吱”似骨头快散架一般,摩擦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寒气入室,阴森可怖的低笑声不断传到人的耳边。可是床上熟睡的人却毫无知觉,紧紧地蹙着眉头,手抓着身下的被单,青筋一条条的暴起,胸膛极剧的不断起伏,只觉得是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呼。”
阴风一阵阵的吹过,床上之人浑身布满的汗水,被阴风吹冷,敷在人身上冰凉刺骨!
漫漫长夜就像是一阵过去,红烛泪阑干,上方龙凤呈祥的金箔燃尽,看不清、辨不出模样。
黑木雕花大床上,锦被之下,遗留下的是一堆森森白骨。
“琅儿。”寒傲宸看着如此的情景,转头无声的询问苏千琅。
苏千琅蹙着的眉头,从进了这间屋子,就从来没有平缓过。苏千琅看着床上的白骨,转头问道身后的雾涟:“赌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雾涟面色沉沉,有些严肃,低声道:“赌坊那边,只落了一地的琥珀残片,里面的骷髅架子已经不翼而飞。”
难道这件事儿是枯骨女做的?
“这件事儿,怕是有蹊跷。”苏千琅喃喃道。
寒傲宸接话:“这事儿确实有蹊跷。其一,那琥珀之上,有天神一族的封印,所以除了我与琅儿,那么就是徐掌柜口中的疯癫道人可以解开,关键是这件事儿,并非我与琅儿所为。”
“所以是疯癫道人做的。”弑天咋呼了一下,而后装作思考的模样,摸着下巴道:“可是,当年他既然封印了这个东西,那他又为什么要来解开啊?既然认为是邪物,他难道不该永生永世都让这东西一直封印下去吗?”
“或许,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封印这个琥珀!”雾涟突然出声。
苏千琅垂眸思索片刻,道:“这件事儿发生,巧就巧在我们来了神炽之后,以及三国会议召开之时。”
“对。”寒傲宸点点头,继续着自己的言论:“其二,就在于,偏偏是琅儿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之时,徐掌柜将这东西的信息全都讲出之后,却唯独没有讲出这个疯癫道人的模样时,身亡。”
现在矛头都指向了,神秘的疯癫道人。现在,什么都推测不出,因为诱发这一系列的事儿的核心人员,疯癫道人!大家对他一无所知,什么都不清楚。
“其三,徐掌柜死亡之后,这一家被灭门。”寒傲宸道:“这一家是徐掌柜养在府外的外妾,很显然床上的尸骨是两个人的,一男一女,但是里面的男尸,却并不是徐掌柜。”
“这就很明显了,这男的就是这女的的姘头嘛。”弑天不以为意、蛮不在乎的切了一声,挥手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想不通啊?俗话说得好‘哪有猫不偷腥啊’,这猫可没有男女之分啊!”
寒傲宸全然不理会弑天的长篇大论:“那么,为什么会直接灭了这一家人,按理说,枯骨女的原则是不会杀无辜之人,不论时光过了多少年,印刻在骨子里的原则那是不会变的,所以,她怎么会打破自己的原则?”
“这些事儿太过蹊跷了。”苏千琅分析道:“这杀人的手法,与枯骨女的手法如出一辙。但是枯骨女的手里并没有她的那件武器。可这些人的死法,却跟使用了那件武器一样。”
雾涟说道:“或许,天神一族的人早就盯上了我们,只是没有抓住确凿的证据,不敢擅自全军出击剿灭我们而已……”
话还未说完,寒傲宸直接冲半开的那扇窗,吼道:“什么人!”
四人转头看向纹丝不动的窗外,只有一道黑影闪过,眨眼之间,消失不见,快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苏千琅很清楚,自己不止又一次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但是每每自己回头,都看不见人。这一次,看到黑色的衣角,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果然是有人。”苏千琅直言道。
“什么叫果然有人?”弑天不解,这难道不该紧张吗?大家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现在不该商量如何抵抗的对策吗?怎么还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啊,好歹也是冥界之主,能不能拿出专业的态度来!
“自从我到了神炽国之后,总是感觉有人在身后盯着我。”苏千琅蹙眉:“但是每次我回头,都没有任何发现。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许久,久到我都快认为是因为没有了灵根,产生的幻觉而已。”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这样啊,方才被我看到了一片衣角。”苏千琅释然:“所以,意味着这并不是我产生的幻觉。”
寒傲宸看着这一室的情况,摇摇头,不再言语。
可是一向一惊一乍的弑天,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能够证明自己有智商的话题,直接道:“看吧,这件事儿绝对有蹊跷,肯定是天神一族放出来的眼线,,专门盯着你的!”
“弑天。”雾涟看了一眼,口中说出弑天的名字,就见弑天缩了缩脖子,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怪我喽”的表情。雾涟复又言:“弑天这话也是不无道理,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人。”
方才,所有的人,全都揣测了一番,但是唯独落了一人。
混沌!
这是最重要的一角,不管怎么说,除了疯癫道人,核心成员那就是他了。
寒傲宸摇摇头:“混沌解不开这个封印,他是凶兽。”
“不。”苏千琅否认了寒傲宸的看法,直接道:“不需要他来解开这个封印!可以如此解释,或许,他与疯癫道人并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