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苏熙心理是有问题。也就是苏熙她精神有疾病,俗称精神病。”苏千琅看着桌上的棋盘,笑道:“娘这么一直心不在焉的下棋,我赢的也不光彩吧。”
孟卿言定睛一看这一盘棋,才发现自己的棋子已经被逼到角落,寥寥无几,被杀的片甲不留。
“罢了罢了,这盘不算不算,重来一把。”孟卿言挥挥手,死不承认自己输了。
苏千琅看着孟卿言那想要耍赖的傲娇表情时,嘴角抽了抽:“可以,重来。”
“千琅,你如何能够确定她的脑子一定有问题,若说是真的有,原因呢?”
“她昨日的一些心理暗示,还有一些保护动作让我看出来的,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譬如:情感、强烈的打击、病痛等。”苏千琅分析的极为冷静:“还有就是,遗传。”
“如果说是遗传,那你。”孟卿言神色颇有些担忧。
苏千琅扶额,担忧个什么啊,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站在遗传这一点的。
“怎么了?”
苏千琅一本正经,严肃的问道:“娘,你不觉的这个真的是遗传吗?”
“这关遗传什么事儿!”孟卿言有些不乐意,冷哼道:“我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家庭的破裂,世人的嘲讽。而苏熙,完全是因为自己作的。所以,你是健康的!”
“不,娘。”苏千琅冷静下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是知道的。在很多情况之下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这是一种病症。就是遗传,整个苏家人都有。”
“苏家人!千琅,你不能这么想。”孟卿言看着故作镇定的苏千琅,摇摇头:“你要知道,你是琅月仙子,你是冥界的冥帝,你只是这么一个区区的苏千琅!”
“娘,就算我是琅月,就算我有了完整的琅月的记忆。但是我这一世经历的,就是这个苏千琅的人生,这个是无法更改的!就像现如今我是你的女儿一样,是无法更改的。”
孟卿言抬手抚摸着苏千琅的脸颊,叹到:“是啊,这一切都是无法更改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上一世的幻神与冥帝这么简单的关系了,血缘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这的确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苏千琅看向窗外那一棵毫无动静的树梢,而后收回视线笑道:“这一世,我成为了苏千琅,那么一切都要遵循苏千琅的规则。”
“也就是说,在亲缘关系之下,我就是一个类似于苏熙一样的人。”
孟卿言握了握拳头,吸了一口冷气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的?”
“很小的时候。”苏千琅笑的勉强:“那个时候,在现代生活,收养我的爷爷还没死的时候。”
“当时,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我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直到后来,终于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我看见的不是友情,而是她细小的脖颈,流淌着鲜血的,带着诱人香气的血管。”
“我没有杀人,我从此再也愿意与人交流,慢慢的变得孤僻。”苏千琅深吸一口气之后:“之后,唯一一个,在我回家之后能够彼此交流的人,离开了我。”
“当时警方,也就是这里的衙门,判处爷爷是意外死亡;只有我知道,那是谋杀!那样的手法,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幻想中的一种手法,但从来不敢一试的手法。”
“因为爷爷说过,杀人是犯法的行为,我不能这么做,我要做一个不让他失望的遵法守法的好孩子。可是呢,他遵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的法,却并没了眷顾他,放走了凶手。”
孟卿言看着苏千琅愤恨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心疼。
“娘,我当时觉得我的天都塌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伤心,没来得及哭泣;那个凶手就开始惦记着遗产。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什么狗屁法规,什么狗屁遵法守法!”
“不管在那个地方,钱权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之后我潜入了那人的家里,剪了他的喉管,当血喷洒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的是鲜血,是尸体。”
“我杀了人,而且那个房间里,随便一找就能知道是我杀的人,证据太多,而且我也没有销毁证据。但是,我心惊胆战的过了许久,也没人来抓我。”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帮我摆平了这些事儿。”苏千琅顿了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问道:“那个人,是你,对吗?”
孟卿言落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之后又重新落下一子:“是。那个时候我刚找到你,所以就帮你把事儿给抹了。”
苏千琅笑道:“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观察着我身边的人,每一年我都会在同一天看见你。之后,你出现的时候,多了一个很怕你的男孩儿,也出现了。我就将人带了回去。”
“南致岄。”孟卿言笑道:“那天我没料到他会跑出来,浑身的伤,他还能动弹,这是根本没想到的。”
“我将他带回去,也是有私心的。”苏千琅认真道:“很多年都是一个人,但是却在每年的同一天出现在一个丝毫没有恶意的人,我很激动,所以留下南致岄,也就想之后也能看见你。可是,第二天,你一如既往的没出现。”
“但是南致岄背上的伤,引起了我的兴趣。那个时候,我的手激动地在发抖,好几次缝合的时候,因为太过激动手将伤口扯出了鲜血。”
“结果他第二天居然还感谢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人可能是个傻子吧。”苏千琅笑的极为柔和。
孟卿言一脸慈爱:“嗯,那个孩子的确有点傻,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不懂的变通。这么些年,在明面上的母子相斗期间他有好几次都能绊倒我,让我万劫不复,但是他却收手了。我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何。”
“许是相处久了,就有感情了。”苏千琅落子,看着棋盘勾了勾嘴角。
“这不可能,他幼时受了我太多的折磨,只可能更恨我。”孟卿言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本着与王府众人和平共处的目的而来。”
“谁知,王府的一个小妾,将我用亲生骨肉做药引一事儿,夸大其词的宣扬出去。在谣言漫天的情况下,还偷偷换了我的药,于是我的青丝变白,所以,一怒之下,我杀了王府所有的人。”
“至于当时为何留下南致岄,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是那个小妾的儿子,母债子还!二是,若是我儿子还在,也跟他差不多大吧。”
苏千琅感受到了孟卿言的伤感,只字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