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处端感觉到欧阳锋袭来的掌力,心中本是一惊,欲向右侧闪避,但猛然听到一声“小心”的叱咤,恍惚仓皇中误以为秦志简提醒他不要躲闪,一下子楞在了那里,正巧不巧地正在青莲剑气的飞射路线之上。
只觉背脊发寒,猛一回头便看到了秦志简激射过来的青莲剑气,脸色大变,道了一声“志简,你”
便惨叫一声,左胸已然被青莲剑气戳了窟窿,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师弟!”
“师兄!”
其余七子听到谭处端的惨叫声,循声看去,便看到谭处端死去时的景象,不由得各个满眼猩红,心中又悲又怒。
“秦志简!你这个欺师灭祖的败类!我丘处机今日定饶你不得了!”
丘处机见杀人的是秦志简,当即便抛下了欧阳锋,拿起宝剑就向着秦志简的方向砍了过去。
“这种全真败类!死又何惜!我们一起上!”
王处一的性格与丘处机有些相像,也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当即也拿起宝剑攻了过去。
马钰等相视看了一眼,心中一叹,也欲攻将过去。
秦志简摸了摸左手,一时楞在了那里,心中很是后悔,没有料到谭处端会死在他的手中。
但就在此时,却听得欧阳锋道:“想走?现在可没那么容易了。”
说罢,便是一掌向着丘处机拍了过来!疾如雷电!
但是掌到中途一柄宝剑却横亘在了中间,欧阳锋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脸上有了恼怒之色。
“小道士!你难道不知道丘处机要杀你?”
秦志简冷笑一声道:“欧阳先生!这是我全真派的事,与外人无关!你若再要动手,我们不妨战过再说!”
欧阳锋见秦志简神态坚决,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丘处机却拿起宝剑,对着秦志简怒极道:“秦志简!你这个欺师灭祖、丧尽天良的败类!快些出手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志简听得此话,心中一痛,泪水只在眼眶中打转,神情凄然的道:“师傅你真的要杀志简么?”
“谁是你师傅!何必多话!出手就是!”
丘处机被秦志简一问,心中猛的一颤,但还是咬了咬言,声音有些梗塞地道。
秦志简目光悠悠地看着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曾经有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小孩,被他的父母遗弃在了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饥饿、寒冷、绝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不是冻死了,就会被野兽吃掉,幸运的事他被一个道士救下了,这个道士不但给他吃给他穿,还交给他武功,传给他道法,交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在这个小孩的身上倾注了无尽的心血。”
“在这个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小孩子心中,这个道士就像他父亲一般,他永远记得七岁那年,这小孩身上因遗弃荒郊,雪天受了寒,留下的寒疾发作,这个道士急红眼,听得郎中无计可施,便一咬牙不惜耗费十年的功力,治好了这小孩身上的寒疾。可是,这道士本身就有寒疾在身,损耗了功力,使得身上的内伤更加重了,这小孩子都记得每年的极阴之日,在道士痛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的情景”
丘处机被秦志简说得脸上溢泪,但还是把手中的剑再次握紧:“何必说这些!秦志简!从今天起你我师徒一刀两断,各不相欠!何必多话!”
秦志简却淡然地看着丘处机的宝剑,“师傅,你可以不认志简。但志简,却不能不认师傅,既然你要杀志简,志简的命是你给的,你就拿去吧!”
说吧,竟然直直的走上前去,无视丘处机正对着他胸口的剑尖。
锋利的剑尖当即便刺破了秦志简的衣衫,殷红的鲜血当即便流了出来。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丘处机闻言眼睛发红,大笑一声,便一剑用力地向前刺了半寸,但终究心中不忍,剑到中途,剑身一颤,手臂终于颓然地松开了。
但又想到谭处端惨死其手,心中不平,仰天悲呼一声道:“我丘处机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虽手有杀孽,但多是奸险小人!当是前世不修!收得两个孽徒!一生清名尽毁!一生清名尽毁”
情到郁结,尽喷出数口血箭,昏厥了过去。
“师傅!”
“师兄!”
“师弟!”
众人忙走上前去搀扶丘处机。
马钰试了试丘处机的鼻息,又给他按了一下脉搏,又给服了几颗丹药,道:“丘师弟,只是一时心中剧痛,昏厥了过去,却是没有大碍的。”
听得此言,众人皆神色一缓,松了一口气。
秦志简却递来一瓶药丸,对马钰道:“马师伯,这瓶内的七虫七花的调养疗效也还不错,你快给师傅服下吧。”
“丘师弟如此,便是你与杨康所赐,何必如此假仁假义!”
药丸刚递到中途,就被王处一一巴掌打在地上,冲着秦志简余怒未消地道了一句。
孙不二也在一旁没好气地道:“此等小人何必与他多话,我们还是再战一场罢。”说罢,就欲起身再战。
但却被马钰一把拉下了。孙不二有些诧异地看着马钰。
马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郝师弟已死,丘师弟也不忍心杀他。我们何苦又造同门相残的罪孽”
众人听罢默认半晌。
马钰又对秦志简道:“志简,你师不杀你,我等也无意与你为难。你自幼在重阳宫长大,师伯我心中实是不愿相信你是欺师灭祖的奸邪小人,想必你也有你的苦衷。但是你终究杀了你谭师叔,却不能让你再在我全真门墙之内。你与杨康,从今以后,我们全真派也不与你等为难,但是你们是生是死,是发达还是潦倒,都与我全真派无关。”说道,便高声道:“自今日起,秦志简与杨康,不再是我全真门下之徒!”
赵志敬不由得急道:“师伯,此等残杀师门长辈之人岂能放过?”
马钰却肃然道:“休得多言!若是多话,连你也一同逐出!”
赵志敬不由得吓得不敢多话。他知道自己这位师伯虽然平日里非常得和善,但一旦做出决定,却很难动摇。
“师兄,你”
其余七子见马钰竟然做出了此等决定,欲出言阻止,但话到嘴边又都收了回来。细细思量,或许这是目前比较好的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