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她不爱我,我更受不了的是她嫁给别人,叫别人老公,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简云烯一脸认真的看着简云暖,“三年了,我不想在等了。”
曾经的那些伤,经过了三年,应该也变淡了。
三年的时光,他不知道顾沫变得怎么样了,他只知道,一千多个日夜里,他没有一天不想她,既然过了三年还忘不掉的人,为什么还要装大方?
他相信人定胜天。
当初的离婚,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了。
有的人,愿意等一个人一年,甚至终身不嫁,而他,知道顾沫不愿意给他生儿育女的时候,他就觉得心寒。
比起日夜的煎熬,以前的那些事儿根本不是事。
简云暖说,“当初离婚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她可能会遇到别人,爱上别人,嫁给别人。三年了,你既然放不下,那就遵从本心吧。人生那么短,在千万人中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有的人错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但愿三年后,顾沫还是你喜欢的那个顾沫。”
简云烯哼了一声,“当初要是没有白家,我们也许不会这样。”
听言,简云暖笑了笑,“白家跟我们家断绝来往,我觉得是好事,只是有点对不起老妈。前段时间我听乔森说,白君离来了伦敦,不知道他是过来公干的还是过来找顾沫的,如果你想重新追求顾沫,最好还是弄清楚白君离对顾沫是否还有感情。”
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什么的,很容易有矛盾。
简云烯又哼了一声,“一年前,白君离醒来之后就跟蒋淑静在一起了。”
“蒋淑静任劳任怨的照顾了他两年,他答应蒋淑静做他的女朋友不奇怪。怕就怕他一边愧对蒋淑静,一边又对顾沫念念不忘。”似乎想起了什么,简云暖又道,“你把白浅漾弄进监狱,也不知道她出来会不会嫉恨。”
坐过牢的,出来之后,要么洗心革面,要么变本加厉,白浅漾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
因为,人心是最善变的。
“她若是再闹,我不介意她把牢底坐穿。”
话刚说完,简云烯的电话就响了,翻来一看,是简母打过来的,他无奈的耸耸肩,将手机递给简云暖,“你接吧,就说我不在。”
简云暖别过脸去,“我才不接呢,不过哥,你出来也够久的了,该回家了,不然公司可没有人替你管。”
“回去那么快干嘛,被逼着去相亲啊?”
顾沫回到家,立即给女儿换了尿不湿,然后煮了奶粉,喂饱盼盼之后亲了亲她嫩嫩的脸蛋儿,“盼盼,妈妈要收拾客厅咯,你要乖乖的知道不?”
盼盼一脸呆萌的看着顾沫,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小嘴儿吐着泡泡,半响之后,她扭动着身子朝沙发的布娃娃抓去。
顾沫见此,将布娃娃给她,然后将她放进婴儿c上,让她自己玩。
屋里太乱了,她要收拾一下。
没等她起身,她的电话就响了,是顾理打来的。
现在的顾理,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当初,因为蒋淑静的原因,金城的高中学校都拒接顾理,他只好去隔壁的城市去念书。
好在,他考上了金城的重点大学。
这三年,顾沫偶尔跟顾理联系,了解他的情况。
“顾理”顾沫接起电话。
“姐”顾理的声音很不对,带着哭腔,“后天是爸的葬礼,你回来吗?”
顾城死了?
消息来的触不及防,惊得顾沫手中的手机掉了下去,回过神时她慌忙的拿起手机,声音颤抖,“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
怎么就死了?
顾理吸了吸鼻子,“医院检测,说是酒精中毒。”
父亲和母亲,这两年一直吵架,每次吵架,父亲就会出去喝酒,久而久之就认识了很多酒友。前两天是顾城生日,他一高兴,就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母亲见他迟迟不起,去叫,结果发现人没气了。
顾沫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用力的抓着手机,眼睛酸酸的。
顾城对她不好,也没有关爱过她这个女儿,被逐出顾家之后,他更是没找过她,现在,他死了,作为女儿,顾沫是伤心的。
不管怎么说,他和黄丽君也养了她十几年,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也许是感觉到了妈妈的难过,婴儿c上的盼盼站了起来,手里摇着布娃娃,糯糯的喊着,“嘛嘛,嘛嘛”
见女儿看着自己,顾沫赶忙擦了擦眼泪,将女儿抱起,“盼盼,我们明天回金城好不好?”
第二天,顾沫背着盼盼,一边拖着行李,登上了回金城的飞机。
阔别三年,顾沫再次回到了金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
金城,有着她太多的回忆。
这一刻,她想到的居然是简云烯。
意识到这一点,顾沫扯了扯嘴角。
“嘛嘛,饿嘛嘛,饿”怀中的盼盼忽然叫了起来,还很不安分的蹬着双脚。
小丫头平时很安静,肚子饿的时候特别闹腾,这会儿,双手双脚晃的厉害,顾沫手上有行李又有别的东西,被小丫头这么一闹,还真履步艰难。
没办法,她只好在机场找了一家餐厅,叫了一份简餐和一份粥。
一边吃一边喂盼盼,等大人和小孩吃饱了,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从伦敦飞往金城,需要十二个小时,如今已是晚上,顾沫离开机场之后,迅速的找了一家经济型酒店住下来。
安顿好盼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看着女儿安静的睡眼,顾沫笑了笑,还好这两年有女儿陪,让她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扛着,她很感谢,也很感恩。
翻出手机,给顾理发了信息,接着顾沫也睡了。
葬礼,小孩子是不能参加的,会冲撞。
只是,在这金城,她没有什么朋友。去了英国之后,那些经常联系的人也渐渐的不联系了,现在,顾沫真的不知道把女儿给谁照顾。
乔念?
不行,她跟简云烯关系很好,而且简云烯经常去陆家,到时候碰到了怎么办?再且,她已经跟简云烯离婚了,乔念会帮她照顾盼盼吗?
如果会,她也觉得不放心,因为她怕被简云烯看到。
想了想,顾沫决定联系林薇。
林薇听了之后,热情的答应了。
“顾老师,盼盼比照片上还漂亮呢。”林薇见了盼盼之后,喜欢得不得了,这里亲亲那里亲亲,“盼盼,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丫头不怕生,但是见了陌生人就一直看着,乌溜溜的眼睛眨个不停,模样别提有多萌了。
顾沫见自家女儿的模样也跟着笑了笑,“盼盼,妈妈今天有事要办,你乖乖的,不准跟林薇姐姐哭知道不?”
“棒棒棒棒”小丫头冲着林薇笑得甜甜的。
“盼盼,你说什么呀,姐姐听不懂怎么办?”林薇真的听不懂。
“小丫头嘴馋着呢,冲你要棒棒糖”顾沫笑着捏盼盼的脸,“乖乖听话,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微微,我下午会尽快回来。”顾沫给她递了一个纸袋,里面是尿不湿和衣服,“先谢谢你了。”
拜别了林薇之后,顾沫上了租出车来到墓园。
顾城的葬礼,几乎没有什么人。
当顾沫到的时候,只有顾理一个人在。
“姐”顾理双眼红红的看着她。
顾沫的心情也很沉重,但还是安慰了顾理,“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说着,顾沫将手中的桔花放到了墓碑前,然后扣了三个响头,心里轻轻的说:希望您一路走好,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好父亲。
“你一个人来吗?”顾理轻轻的问。
“我带盼盼来了,你要见一见吗?”
然后,顾理就跟着顾沫一起去了林薇家。
“微微,这是我弟弟,顾理。”顾沫介绍。
顾理对林薇点点头,“你好。”
林薇笑着指着客厅,“坐吧,别客气。”
顾沫抱着盼盼,想要给她换尿不湿,见林薇给她换过了,不由得笑道,“微微,你别忙了,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顾老师,哪有进门连杯水都不喝就出去的?”
“你带着盼盼应该饿了,吃了饭回来再坐也一样的,去收拾吧,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
“好吧。”林薇摸了摸肚子,然后进了卧室。
顾理看着盼盼,愁容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姐,盼盼长得跟你真像。”
“我亲生的,能不像吗?”顾沫自豪的笑了笑。
顾理伸手想抱盼盼,盼盼不乐意,踢蹬着双脚,嘴里哼卿哼卿的,见此,顾理有些难过,“盼盼不喜欢舅舅吗?”
“可能是你衣服太暗了小丫头不喜欢。”顾沫说。
参加葬礼什么的,一般都是穿黑色的衣服。小丫头不喜欢黑色的东西,所以顾沫穿的衣服只是深色,并不是黑色,而顾理的,是全黑。
也难怪小丫头不接近他。
“好吧。”顾理表示无奈。
心里却想着,小丫头小小年起就学会了嫌弃,长大还得了?
没一会,林薇出来了,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整个人很是精神。
盼盼见到林薇,立马咯咯的笑了起来,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盼盼,姐姐很漂亮对不对?”林薇抱起盼盼,“顾老师,我好了。“
“那走吧。”
临走前,顾沫拿着早上给林薇的纸袋,确定没忘东西才出门。
“你们想吃什么?”顾沫问。
“都可以啊,简单一点就行了。”林薇看向顾沫,“顾老师,你在国外呆了那么久,会不会吃不习惯金城的菜了呀。”
“国外的牛排面包我才吃不惯呢。”
“那你怎么活过来的?”
“在那边,我都是吃中餐的。”顾沫伸手将盼盼接了过来,“有什么好的餐厅介绍吗?”
林薇喜欢关注八卦和美食,问她肯定没错。
“去秦淮楼那边吧,那里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听说从装饰到品质,每一样都很有考究,不过就是价格稍稍贵了一点。”
顾理见林薇看着自己,尴尬一笑,“你别看我,我一穷学生,请不起你们。”
“贵一点没关系,好吃就行。”顾沫对林薇一笑。
三人到秦淮楼的时候,盼盼哼哼卿卿的叫着,顾沫见此,对着林薇和顾理说道,“你们先上去点餐,我带盼盼去一趟洗手间,弄好了就过去。”
小丫头拉臭臭了,小脸儿通红。
顾沫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
顾沫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简云烯。
想都没有想,她拔腿就想跑,可是腿刚抬起,她的手臂就被简云烯扣住了。
简云烯目光深深的锁住她的容颜。
一千多个日夜,今天终于近距离的看见了。
她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比以前的长发看起来多了几分女人味。
重逢的喜悦来不及言表,简云烯就被顾沫怀中的盼盼打击的脸色变了变。
躲不开,那就面对吧。
顾沫对简云烯礼貌一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简少。”
简云烯的脸色很僵,身子的肌肉绷得死紧,他没有在看顾沫,而是看着她怀中的盼盼,许久之后,艰难出声,“你的孩子?”
“恩,一岁半了。”顾沫大方的承认。
既然碰到,不如实话实说,遮遮掩掩的也没有意思。
简云烯的心好像被万箭穿心了一般,疼的发颤。
在英国的时候,他就想过了无数个可能,可如今看到她有了孩子,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痛,他做不到大方的祝福。
到底是谁那么幸运?
简云烯嫉妒了,深深的嫉妒。
孩子一岁半,也就是说,她离开自己半年就怀上了这个孩子。
半年,呵呵,她可真是好啊,仅仅半年就跟别人生儿育女了。
“你结婚了?”简云烯几乎是咬牙说出。
“没有。”顾沫摇了摇头。
“那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