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念的防备,秦怜有些黯然,“母亲对你父亲没有爱情,但有了你这个牵绊,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不一般,你父亲好多事情都没有瞒着她。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是我偷听到的。”
乔念摆明了不信。
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就算听到了,过了这么多年,应该也忘记了。
再且,这事儿并不是一般的事情,父亲和秦雪说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避讳?
秦怜笑了,神色有些苦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四岁就会煮饭了,七岁的时候已经懂的好多事情。也许在你眼中,七岁是个小屁孩,可我当时在家里算是半个劳动力了。”
艳星,其实是不受待见的职业,母亲有了她,就没出去工作了,生活上自然不好,很多时候,是乔先生接济的。
“后来,亲眼看到母亲被杀害,我还有什么事是不懂的?”秦怜看着乔念,“选择告诉你,是因为我把你当亲人,没想到你这么防备。”
以前的事情,好多她都记不清楚了,可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
对乔先生,她是感激的,因为他,她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像正常人家那样读书上学,后来,乔家出事了,她没有了乔先生的帮助,生活很困难。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他离婚了,生活很不如意。
在乔明安住院的时候,她乔装成护士去照顾他,她想帮忙,可当时她也没有钱。
有心无力。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并不那么随意相信人。”乔念很坦诚,“我想知道,你除了知道这些,还知道什么?”
秦怜不简单,可这不简单却让她背后发凉。
如果,她一直都在盯着自己,那么她会觉得秦怜这个人太可怕了。
尽管,她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关注自己,你也会觉得慎人的慌。
似乎是看出乔念的想法,秦怜笑了,“小念,我是人,不是神,除了知道你不是杜芯悦亲生的,以及知道陆总父母当年的车祸,你的其他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这些年,我也没有刻意去查你什么,你无需担心我会害你。”
如,陆佑擎失踪,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至于陆佑擎闹离婚,只要有心关注乔念的人,想知道并不是难事。在后来,乔森奈希跟陆家交好,知道了乔明安是从乔森家里出来的,联系前后,事情并不难猜。
林桂莲,是她仇人,关注她是当然的事,谢婉莹不是谢东行的种,她也只是无意看到林桂莲跟别人有染,才知道的。
“说了这么多,你认不认我这个姐姐我不勉强,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我推开,如你所说的,在这个世上,我没有多少亲人了。”
乔念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她现在心好乱。
“小念,陆家当年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你不用替乔叔叔愧疚什么。陆佑擎当年提出离婚,定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那样的,如今,你们儿女双全,陆老也对你很好,他们选择不说,是不想你有心里负担,更不想失去你这个家人,冲着这份情意,你也当做不知情吧。”
事情已经说了,秦怜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深吸了一口气,她握住乔念的手,“我们在这里很久了,先出去吧,诺诺应该醒了。”
没等乔念起身,书房就传来了敲门声,“太太,诺诺小姐醒了,吵着要见您的呢。”
听言,乔念也没空想那么多了,立即出了书房。
“琛哥哥,妈咪呢?”
小窗上,诺诺眨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着坐在窗边的景琛。
“妈咪和秦姨在书房看书,我叫阿姨去叫了。”
“秦姨来了,那致远哥哥呢,他来了吗?”诺诺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景琛有些不喜欢,看着诺诺不说话。
这时候,乔念和秦怜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两个小盆友对视的样子,觉得好有爱。
“诺诺,醒了?”乔念走过去,将诺诺抱在怀中。
“妈咪...”小丫头高兴的伸手楼着乔念的脖子,在她的脸上胡乱的亲着,“妈咪,诺诺好想你。”
“小嘴儿这么甜,哥哥给你吃糖了?”乔念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小丫头见谁都是我好想你我好爱你的,听得大家乐呵呵的。
景琛站了起来,朝秦怜问好,“秦姨好。”
“致远和景元呢?”秦怜露出笑脸,问道。
“他们在外面玩灰机。”景琛回答。
“妈咪,诺诺也要玩...诺诺要和致远哥哥一起玩。”
“好,我妈咪抱你下去。”
三人下了楼,来到后院,致远和景元玩着模型飞机,玩的正起劲的时候,见乔念来了,两人立即放下手中的遥控。
“妈咪...”致远率先扑进秦怜的怀中,秦怜将她抱起,“累不累?”
“好好玩,不累。”致远摇头,然后看向旁边的诺诺,“诺诺,你醒了?”
“恩。”
“妈咪,我好饿,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景元楸着乔念的衣角说道。
乔念愣住了,抬眼看了看天空,大热天的吃火锅,会上火死的的。
“妈咪,我们去找爸爸吧。”景琛同样扯着乔念的衣服。
他们两个就素不喜欢诺诺跟致远走的太近。
一时间,乔念头都大了。
秦怜见此,提出了离开。
景琛和景元看见江致远走远了之后,两兄弟高兴的跳起来,击掌,这一幕,看的乔念哭笑不得。
......
金.城的夜,绚烂迷人。
秦淮楼的包厢里,秦怜站在窗前,眺望着环江畔的夜色,闪烁的璀璨,让人迷醉。
手中的香槟已经喝了两杯,她等的人却还没有到。
半个小时了,也许那个人不会来了。
秦怜转身,将酒杯放置在桌面上,然后摁服务铃,上菜。
桌面上,菜肴丰富,每一样都是精品。
秦怜拿着筷子,一道品尝一口,直到将桌上的十几样菜都尝了一个遍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谢景深来了。
他一身警服,脸色带着淡淡的悲伤,神情憔悴的站在门口,看着餐桌上的秦怜,一言不发。
“来了。”秦怜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景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若这样的笑容很不真实。
如果,她不将事情说出来,也许母亲和谢婉莹就不会死,可是,秦怜她就有错吗?
一个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使劲浑身解数,这有错吗?
可如果....
罢了罢了。
谢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息内心的翻涌,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桌边,拉着凳子,坐下。
桌面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菜。
如果,唤作以前,他会很高兴,可如今,他却高兴不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神使鬼差般的就来了这里。
“我以为你不来了。”秦怜夹了一块肥牛放进谢景深的碟子里。
谢景深身子一僵,视线落在小碟子里许久,他拿起了筷子给自己夹了青菜。
秦怜见谢景深不吃自己夹的肥牛,也不觉得有什么,继续吃自己的饭。
安静的空气中,流转着压抑的气息。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安静的吃着东西。
秦怜吃的尴尬,谢景深却是食不知味。
许久,终究是谢景深按捺不住,率先开口了,“饭也吃了,人也见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话要说,我去忙了。”
语气透着的疏离,那么的明显。
有些事情,不光有爱就可以的。
“既然来了,多做一会又有什么关系?”秦怜给他倒酒。
谢景深没动,目光飘向窗外。
秦怜喝了半杯酒之后,不疾不徐的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么?”
谢景深看着秦怜,璀璨的吊灯照射下,她的五官那么的柔和。
面前的女人,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虽然,她不是女人中最漂亮的,却是女人中最能牵动他神经的一个。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很难接受别的女人。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执着了还是太爱她了,到了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渐渐的分不清楚了。
“为什么?”谢景深艰难的开口。
“因为...”秦怜看着谢景深,顿了顿才缓缓的说,“谢东行是我的亲生父亲”
‘嘭’的一声,谢景深手中的就杯子直接掉在桌面上,香槟液体洒了一桌。
“这是dna检测报告。”
谢景深的身子僵硬的不像话,脑中像是被炸开了一样,脸上一片木色。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谢景深几乎受不住的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