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睁开眼睛醒来,想伸手摸摸自己酸疼的脖子,看到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双脚,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朦看着闻溪,眼泪蒙蒙,小声的对闻溪说:“你终于醒了!”
闻溪注意到女孩羽绒服那显眼的颜色,便确定现在是怎么个状况了。千算万算,还是难逃一劫。命里的劫数,似乎是即便重生也还是会再次遇到的,只是时间变了而已。
闻溪快速的哀叹了一下自己的命运,然后将视线对上女孩,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其实长得不错,没有现在大众审美里大眼高鼻,但是眼睛泪蒙,杏眼乖巧,睫毛黑长,鼻子小巧微翘,唇形微扬,是个不笑也看起来像笑着的面容。
第一眼觉得她长得特别,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二眼觉得她气质特别,这种特别是即便她穿着颜色略土的翠绿色依旧能脱颖而出的特别。
同样被对方容貌惊到的还有宁朦,她刚刚太着急了根本就注意到这个女孩长什么样,骤然注意到,面容美好得仿佛是传说中的绝世美人,但她气质又仙又妖,实在是令人难以忽视。
见着那姑娘从惊愣中反应过来要说话,闻溪想做出手指抵住嘴唇的动作示意小声些,无奈这么简单的动作也没法达成,于是只能出声:“嘘!”那姑娘点点头,小声的说:“你好,我叫宁朦。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贺闻溪。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因为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现在外面有几个人。”闻溪亦是同样小声的回答他。
宁朦听着闻溪自报姓名,突然记起这名字是前段时间微博热搜榜的热门话题,再看着美貌值,更加确信面前这个闻溪就是网络上被炒的热热火火的贺闻溪。
闻溪突然想到身上带着的手机,猛的想站起身,结果双脚绑住结果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幸好宁朦蹲在她旁边抵住了她,让她保持了平衡。来不及感谢,听到宁朦说:“别找了,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当然,也包括手机。”
听到宁朦这么说,闻溪顿时泄气的蹲下来。
这一世,没有一个手表手机来救自己了。
时间变了,被拐的方式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仍然还是被人贩子抓住了。
她垂头丧气的坐下来,难道她被拐的命运是命中注定永远无法改写的吗?在这一刻,悲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感觉她的人生好像被蒙住了一张灰色的巨型网,无论她怎么逃,都没法逃脱原本命运的设定。
宁朦看到她坐下来,笑眯眯的。她整张脸都是蓬勃的朝气,她弯着如雾的眼睛安慰着闻溪:“唉,你别难过啊!虽然现在情况很危急,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有办法。”
沮丧也不过一瞬,当闻溪听到比她年纪小的姑娘安慰自己的话时,不由得有些惭愧,她振作起来,抬头看她:“什么法子?”
“GPS。我的手机是关机了就没有办法定位了,你的可以吗?”
闻溪不知道可不可以,她摇摇头,表示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一点。宁朦听了,皱眉道:“你男朋友是ALEX耶,他的公司最出名的就是‘影’这款全球定位系统了,他难道没有……”
闻溪眼睛一亮,他们还没完全和好,这些天也处于冷战状况,根本没有时间叫沈自横那厮卸了那程序,只是就不知道如果手机被关机了这跟踪程序是否仍可以正常运行。
宁朦看到闻溪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得救有希望了,但还没等她稍稍放下心,离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令两人惊得如同惊弓之鸟般对视,彼此眼底的惊愕清晰可见。
“保持原位。”闻溪小声对宁朦说道,快速挪动自己的身体躺回原先的地方,然后闭上眼。
“吱呀”——房间的门被打开。
时间似乎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来人的脚步声仿佛踩的不是地,而是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心尖上,未知的恐怖比现知的更折磨人。她努力保持姿势不动,可是僵着的身体似乎也爱来凑热闹,脚底竟渐渐抽起筋来,像是脚底被人剥开皮肉抓住最里面的筋骨一样,酸痛难耐。
可是闻溪闭着眼,连一点情绪都不敢表现,她害怕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变化,便努力的在忽视着自己的疼痛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忽而一双冰冷的手触上自己的脸,闻溪冷不丁一颤,便感受耳边的热气:“别装了,睁开眼吧。”
全身不可抑止的泛起鸡皮疙瘩,心底涌起一阵一阵恶心,她努力忽视这些不适,想依旧假装昏迷,但是这人的下一步动作,便惊到了她。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下滑,触到她的脖子,然后拉开她的外套拉链。
她惊得睁开眼,正好对上眼神,犹如被毒蛇盯住。
“你想干什么?”既然假装昏迷已经被识破了,她只好开始装腔作势拖延时间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男人,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打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众眼底人贩子应该有的样子。这大概也是刻板印象。
“醒了?”他蹲着挑着闻溪的下巴,似乎的辨别什么,闻溪不懂,撇开脸,躲掉了他的手。
“读过书吧?听得懂人话吧?你可知道,乖巧的孩子最讨人喜欢了。”
“你想做什么?”在这时候,闻溪已经不慌了,因为慌乱也无用,不如全身心调动思维来想想办法。
“整过吗?”他掰正闻溪的脸,开始在闻溪的下颚、鼻子、下巴捏着,闻溪被捏的恶心直犯,急道:“纯天然,绝对没整,别捏了。”闻溪心想,若真有整容,被他这么一捏,大概假体也得爆了。
他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也放弃假睡的宁朦道:“你呢,整过吗?”
宁朦呆了呆,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自己,但随即反应过来回答:“没有。”钱都没有,整什么容啊?而且,如果有钱了,为什么要把钱花在整容上,她宁愿花在吃上面,比如多跑几次C都玩儿,多吃几次火锅啥的。小时候去过一次正宗的C都火锅,挂念到现在,此后心心念念那里的火锅。
他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她们道:“你们知道我说的意思吗,我说的整,是指包括脸的全身上下。”
她们齐齐摇头。
刘旧看着俩姑娘那如花的脸蛋,已经可以预想到等他把这俩姑娘偷渡到Z市地下拍卖时的壮观程度了。
“还是处吗?”
打量的眼神露骨而直接,问话也直追主题,两个姑娘家的都被刘旧的直接问话给惊到了,宁朦更是直接闹了个红脸摇着头,而闻溪则冷着脸毫不示弱的看着刘旧摇头。
果然是好货色。这次李坤和李梅算是立了功。完璧的话,这个起底价可以再加个零了。刘旧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出去,并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刘旧端来了两碗面条放在闻溪她们面前。
房间采光不好,昏暗极了,身边也没有可知道时间的,见刘旧端来了面条便以为是晚上了。
闻溪想到这一点,心一惊,时间竟是过了那么快了吗?她抬起头看着刘旧,刘旧扫了她一眼说:“赶紧吃面,明天一天可没有的吃的。”
刘旧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带着商人奸诈,眼里都是打量的目光,闻溪看了他没几秒就觉得不舒服低下头。
即便刘旧这么说,闻溪她们两个人仍是没有动筷,因为她们不知道这碗里是否有多加了料,她们不敢冒险。
就像知道闻溪她们想什么一样,刘旧看她们完全没有要吃的样子,一下子便生气了:“给你们吃你们不吃,你们今晚就饿着肚子吧。”他说完这些,大步走出去,闻溪以为可以喘口气了,没想到他拿着胶布回来了,撕了两块分别贴在了闻溪和宁朦的嘴上。
这下子,她们连商量对策都没办法了。
刘旧一走,闻溪才真正的松口气。她最怕的是刘旧把她们送走转移地方,但是很显然刘旧他们还没胆子大到敢在青天白日下运人走。这对她们是有利的,在一个地方拖得越久越有利于被沈自横他们找到。
***
B市古玩街某小巷一典型的四合院院子里。
刘旧瞥了一眼旁边一个里间对着两个人说道:“今儿个是邪门了,我刚收到陈哥的消息,叫我今天不要出去了。”
李坤上前,憨厚的脸上透着着急的神色:“那怎么办啊,这货拖得越久越不安全啊!”
“呸!这理我还用你教!”刘旧嗤笑了一声,严肃道:“不是我们想拖啊,可这是陈哥给消息肯定不会有错啊!”
说这话的时候,刘旧的外甥刘安从门外往里拖着一个人,刘旧站起来皱着眉看着刘安,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刘安看着大家都站了起来,还没觉得什么不对,笑呵呵的拖着那人进来。
等刘安完全走进来了,刘旧上前拍了一下刘安的大脑门,恨铁不成钢道:“我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来着,叫你别在街上乱晃悠了,赶紧回来。你倒好,摆明违反我的命令不说,还再给我带个人来!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要谨慎,你知道吗!!”
“嘿,叔,你看这姑娘白净的脸蛋!”他将掰着那人的下巴迫使昏迷的那人微仰着头,使人一下子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若是放在先前,刘旧作为叔叔肯定会好好夸刘安一番,但是有了前面两个姑娘作为对比,这个姑娘的容貌就显得有些普通了。而且,刘旧一想到刘安不听自己的话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带来个姿色平庸的姑娘,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刘旧还想再训刘安几句,便被李梅给拉给了,“刘哥,算啦,好歹这孩子带来的姑娘也能卖出个好价,别骂他了。”
刘旧瞪了刘安一眼,对着其他人说:“还愣着做什么,既然带来了,就赶紧往屋里带啊!”
刘安拖着那姑娘往里间带,推开门,里面两个姑娘让他不由得惊艳了一下,他赶忙拖着手里的那姑娘进去,然后快步走到闻溪她们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心越看越欢喜,这真真是天大的美人,那种说“眉目如画”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人吧。
待刘安出去,原本昏迷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闻溪她们俱是一惊。
刘婕醒来以后站了起来,依靠强悍的柔韧性俯下身子将头伸到右脚边,拉开了她穿着的靴子的拉链,一把匕首从靴子里掉了出来。
她咬着匕首磨着绑住她双手的麻绳,不一会儿就划开了。
绳子断了,她的双手获得自由后,便继续拿着匕首割着绑住她双脚的麻绳,毫不费力。
接着她走到闻溪她们身边,散漫的坐到两个女孩中间,往两个女孩的脸上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脸长得更出色的闻溪说:“你是贺闻溪吧?”
闻溪点头,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给她们松绑。
见闻溪点头,刘婕笑了一声道:“我们本来可以端更大的一窝。”她说完这句话,拿起匕首便开始帮助闻溪去掉麻绳,绑在闻溪手上的麻绳有些紧,一时竟是解不开。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匕首狠狠一划,麻绳无声断裂。
她帮闻溪解完双手的结后,便帮助宁朦解绑。闻溪有些慌乱,脚上的麻绳一时解不开,她拿过刘婕手里的匕首,就是一划,一划麻绳划断的同时,有力过猛划过了皮肤,手背上划开了一个三四厘米的划痕。血珠一下子便渗了出来,血出意料有些多,在闻溪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更显得有些骇人。
闻溪已经习惯了自己有伤口自愈的技能,对这也不上心,她垂下手来,试图挡住伤口不让别人发现,以免到时候伤口自愈的引人察觉。
很快三个人都解完绑了,闻溪奇怪的问着刘婕:“请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刘婕姿态散漫的坐在一边,端的是自由肆意,听到闻溪这么问,眼睛瞥闻溪一眼,她真是不喜欢这种身份特殊的大小姐。因着身份特殊就要派遣他们这些原本为国家效命的部队来救他们,单是救也就罢,还要因着有她为保证她的绝对安全而不能等到他们转移阵地时来进行一锅端,要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再抓到他们其他团伙的几率会更小。
她不可避免的又想到这些,连带着对闻溪的语气也不好起来,“能怎么办,就等呗。”
最多十秒。她看了下表,在心里补充道。
“砰”——重物倒下的声音。闻溪与宁朦对视一眼,心里又惊又喜。
门吱呀被打开,沈自横满头大汗闯进来,一把抱住闻溪,感受着强烈的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闻溪被沈自横抱着,她清澈的双眼映彻着上辈子的梦魇从穿着迷彩服的人押着走,她怔怔的看着,突然开口:“他们的老窝在Z市。当时可能没有查干净。”
说完,她无力的趴在沈自横的肩上,手臂垂了下来,白净的手背上血淋淋的,像妖冶的曼陀罗跳着死亡之舞。
她有些恍惚,自己的身体好像慢慢脱离自己的身体,然后飞到半空中俯视着自己,她很累,无力去体会此时的感受,只知道很奇怪,一切都很奇怪。
她会消失吗?
到最后,怀着疑问的她还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三年后。
“……感谢本次演讲人贺闻溪师姐给我们带来她的经验分享,让我们再次用掌声来向闻溪师姐表达感谢……”
整间报告厅顿时掌声如雷,主持人笑着面向观众说:“接下来进入观众提问环节。请有问题的同学们踊跃举手!”
闻溪已经适应了台上略微刺眼的光,自如的站着,看到梦竺笙坐在观众席向她眨眼时,朝他们笑了笑,没想到大家都处在忙于实习着急的时候,竺笙他们还能赶过来为她捧场。不像某个人,说是为了她可以赶过来的,但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话筒被传到被点到的女同学手里,她笑着看着闻溪问:“师姐你好,我是你的小粉丝。我从我读高中就关注你了,会来这里上大学也有一半是因为有师姐这个榜样在这里。”
闻溪听到是她的粉丝,笑得更温柔,听到“榜样”一词时惭愧的摆了摆手,但没有打断师妹的话,依旧认真的听她说。
“……我很想知道,师姐为什么最后找实习会去跑去当剧组场务?”
闻溪早先就设想过别人可能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回答起来也显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在回答师妹问题之前,我必须纠正一下,现在的我还担不了‘榜样’一词。然后说到师妹提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想反问师妹,你真的可以确定你未来从事的行业就是你所读的专业吗?我个人看来,我很喜欢我的专业,却不一定要以此为生。我以为,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我既然还年轻,为什么不把我所感兴趣的都去尝试一番呢?并不是说,我以后不会从事广告行业,而是我觉得专业不该为我们的人生设限,人生应该还有更多的可能。”
接下来还有许多同学向闻溪提问,闻溪都有条不紊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同学们,由于时间有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向闻溪师姐提问的名额了。……好了,对,就是那个穿红色T的男同学。你想向师姐提什么问题?”
穿着红色T的男同学站了起来,清了清喉咙,才拿着话筒说:“请问师姐,你左手背上的刺青有什么含义吗?”
一直在微笑的闻溪脸上露出几分出神,但很快笑得更温和,她抬起手背,手背上有个粉色的圆体英文刺青。
她看着观众说:“刺了一个Reborn,想告诉自己要活出自己。失败了,就告诉自己明天自己就重生了。”
重生?观众席上不少都知道重生这个词的意思,都被闻溪这个说法给逗笑了。
其实,那里覆盖着三年前留下的伤口。
三年前不小心被匕首划开的四厘米伤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愈,甚至比正常人结痂的时间更长,最后伤口好了,却留下在淡粉色的疤。
抹了无数珍贵的药都无法消去这个疤痕,医生说闻溪可能是疤痕体质。贺老太甚至已经开始准备联系医院准备激光祛疤了,被闻溪拦下来了。
她想,这个疤不能消掉。她是她再次重生的印记。这个重生不是她生命的重生,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重新出发。
她最后说服了贺家两老,跑去在那个疤痕上进行覆盖刺青,刺了个英文“Reborn”上去,以此来纪念自己终于不再拥有自愈能力,也会像正常人一样需要吃药才能恢复,也会像正常人一样上火长痘什么的。虽然最后一样,她有些不能忍。
但是,结论是,她终于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她也会拥有属于她的平凡人生。
讲座结束,观众席上的竺笙冲上台给闻溪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今天好棒!我好像更爱你一些了!”
竺笙这话一出,感觉空气中都冷了几个度。
闻溪瞥了一眼面色冷凝的许怀修,拂了拂自己手臂上竖起的汗毛,道:“谢谢你们今天过来捧场。”
竺笙、许怀修、宋云辞和宋云琛都来了。
竺笙转了一下全场,道:“怎么沈自横没有来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许怀修把竺笙扯到一边教育去了。
宋云辞温和的笑,“沈自横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不然不会不来。”
闻溪点点头,这道理闻溪自然懂,说是生气其实也是吓唬沈自横的,自己其实能理解事业越做越大、忙得不落脚的沈自横。
*
“姐姐,你毕业后真的不留下来吗?”何羡昭喝着饮品问着闻溪。
闻溪摇摇头,“不了,我还是想回B市陪外公外婆。”
“我会想你的,爸爸妈妈也会。”
闻溪听到何羡昭提到何是怀,释然的笑:“让阿姨好好照顾他。”
她拿着吸管搅拌着奶茶,迟了好久才缓缓说:“跟他说,我以后会抽时间回来看他的。”
“嗯嗯,好。”何羡昭乖巧的点头,“我会跟爸爸说的,他一定会很高兴!”她能理解姐姐的心结,那个需要时间来冲淡,只是姐姐终于能敞开胸怀接纳他们,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了。”
最终,闻溪还是选择先行离开。
她在前台为何羡昭点了她喜欢的草莓慕斯,并为她付完账。她缓缓的走出店,母亲一定没有想到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误会,却至死都没能解开,带着误会和遗憾那样的离去。
原来何是怀在那个时候并没有出轨。所说的复合其实过后何是怀就后悔了。后来跟贺卿之结婚完全是他自己想要的选择。只是,他对家庭的忽视、对蒋宁的过分照顾还是引起了贺卿之的猜忌和怀疑。
这样的怀疑心理在看到蒋宁在妇产科门前抱着何是怀时彻底爆发,她觉得这是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怀疑。这是所谓的立场先行。
在这样的心理下,无数的细节都被放大,最终描绘出一副何是怀不忠的画面。
闻溪之所以相信这个说法,除了她曾穿越过去冷眼旁观他们的相处十四年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何羡昭不是何是怀的亲生女儿。
当年在妇产科前,何是怀是在安慰哭泣的蒋宁,她一夜醉酒,醉酒之后与人玩ForANight。
百分之九十九的避/孕/套,还是出现了百分之一的意外。一个月后,蒋宁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DNA检测也证明了这一点,何羡昭不论是与何是怀还是贺闻溪,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何羡昭知道自己不是何是怀的女儿,但是她以为自己是蒋宁“死去的前夫”的孩子。但这个“死去的前夫”也不过是大人为她所说的谎而已。
只不过,现在何是怀还是与蒋宁结婚在一起了。
所以,贺家两老的心结还是很难打开。闻溪会努力劝解,但也知道艰难。
因为即便是她自己,也是穿越过去看了十四年他们的相处,才渐渐打开自己的心结的。
*
晚上。
闻溪呆在公寓里看书,门铃突然响了。
闻溪起身打开门,璨璨从门外向她扑过来,抱了个满怀。
闻溪瞥了他一眼,带着璨璨进屋玩。
沈自横自觉有错,乖乖把门关了,默默的跟在后面,背影沉重极了。
闻溪揉了会璨璨,抬头瞧着一脸抱歉的沈自横,笑道:“被整得你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如果你只是觉得错过了我的演讲很抱歉,那么不必这样。”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你有尽力想赶过来的心意就好了。”
沈自横站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说:“飞机误点了,我很抱歉。我让人拍了视频,到时候我一定看视频补回来。”
“傻子。”闻溪揉了揉璨璨的头,不知道是在喊璨璨还是他,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沈自横自觉是喊璨璨吧。他站在一边,看着闻溪摸着璨璨的毛发,有时候他很羡慕璨璨,因为闻溪总能在璨璨面前露出超级温柔的样子。真真是人不如狗啊。可是,一想到璨璨只是狗就不那么羡慕了,毕竟待在她身边的是他这个人,而他能陪她更长久。
“傻子。”闻溪抬起头,故作凶态瞪着他,实际上眼底的笑意早就出卖了她。
“过来。”她对他说。
他真像个傻子一样直愣愣的走过来,然后坐在她的身边。
乖巧得像条巨型犬。
他真的觉得闻溪就像是毒/药,让他这辈子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救也无法自医,只愿生生世世沉溺在她澄澈的眸子里。
一周未见到她了,他有些忍不住。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亲吻她的额头,顺着额头到鼻子,到嘴,极尽温柔缠绵,而闻溪这时也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开始予以回应。
沈自横捧着闻溪的那只左手手背上的英文刺青在橘黄色的暖光下也依旧显眼而不可忽视。
沈自横的手背白皙光洁,但与闻溪左手同个位置亦同样有个刺青,黑色的圆体英文“Reborn”。
像是为了配合她而刺的青。
所以闻溪一开始拦住了沈自横,但是却听他这样说:“不是为了与你一样才去刺一样的英文,而是这个英文于我也有特殊的含义。”
当时在刺青店里,沈自横没有说完的话是——
是你让我重生。
从此生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沈自横吻着闻溪,手从衣服下面探进去,手下的皮肤柔滑细腻,他凑向她的耳边,“生生世世定不负你。”
沈自横起身将闻溪抱进卧室。
璨璨原本想跟上去,最后一脸郁闷的趴在沙发上。
算了,不打扰他们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终于在二零一七年陆月肆日正式完结了。
很感谢从头到尾追完书的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没有毅力要把它完结掉。
它是我第一本完结的,意义重大,却是因为有你们才有的它。
我的确更新慢的令人连吐槽都懒得便弃了,文笔也不好,只是我还是努力想要把它写好。
虽然,最后的结局,你们可能不会很满意。
但我觉得这是闻溪和沈自横他们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
憎恨并不能带来幸福,所以闻溪最终还是选择原谅自己的父亲。
我并不认为这是玛丽苏。
何是怀在婚内并没有出轨,精神也没有。只是关心超出尺度,又被贺卿之带着怀疑目光看着所以才有了最开始闻溪做的那个梦,父亲好似出轨蒋宁,妈妈很惨。但实际,不是。
贺闻溪之所以那时候会这么觉得何是怀对不起妈妈,是因为从小她的母亲贺卿之就是这么灌输这个概念给她的,“爸爸出轨了,妈妈要你。”
可能闻溪这个原谅何是怀会触及一些人的雷点,但没办法,我希望结局是这样的。
结局是开放性的,很多细节之处并没有在结局点出来的原因是之前有过描写,稍稍一想可以带过。
沈自横打电话给的“魏叔”在20章还是21章的时候出现过,就是魏恒。
这本书不会写番外,但可能作为小小的配角在我别的作品里面出现。
就这样吧。
我们下一本书再见。
爱你们。
2017/6/4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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