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可不像吉祥,长得清秀似水,狠起来也像是板着脸开玩笑似的,苍鹰块头大看着就够凶悍,胡子拉碴的一副凶狠恶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开玩笑。
这也就是吉安看苍鹰看多了,又有吉祥在身边,要是头次是自己看着他,指不定还得吓哭呢,这样子看着真心的吓人。
那人脸都吓白了,生生的挖出眼珠子,还残忍的踩碎了听响,简直是骇人听闻,残忍至极,这么大冷天的,连疼带害怕的那人出了一身冷汗。
他靠在墙上倒着气道:“要杀便杀,废什么话,我们干这行也是有规矩的,从出来干的那天起,我这条命就已经不是我的了,少吓唬我!”
他也不傻,这要是一下去全招了,这条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不说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苍鹰的急脾气上来了,“他娘的,”单手拎着他的衣服领子就把他扯了过来之后一推搡就甩在了地上,“你说不说,不说爷爷我揍死你!”
斗大的拳头落在那人的胸前,一下一下在砸的他的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一起,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那人蜷缩在地上,吐得血加上眼睛流出的血,模糊了一脸,吉祥捂住吉安的眼睛,不让他看,以免吓着晚上做噩梦。
疼自然是疼的,可比起命来那就不重要了,这人越发的确定,只要自己不说出幕后的人,他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吉祥瞧着那人被打的面目全非了还能咧嘴笑,得意的看着苍鹰,吉祥便拉过苍鹰,让他把吉安带到一边儿,自己去问。
“我都问不出来你能问出啥?”藏苍鹰有些不爽,不过再不爽也只能认命的带着吉安出了巷子。
吉祥也不急,整理了下凌乱的发,没有镜子,只是凭着手感,摸着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地上被苍鹰丢下的匕首,再那人好着的一只眼睛前晃了晃,然后刀子一路下走,直到腰间。
“你以为你不说出幕后主使我就不能杀你吗?你以为受些皮肉之苦就算完了?呵呵!”
太傻太天真,吉祥的冷笑声,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听的那人全身发冷,寒的全身打颤。
他扣着自己的手心,希望疼痛能够让自己更加清醒,“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哈哈哈……”刚才的笑是淡淡的,在听过他的话后,吉祥就笑出了声,像是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我忽然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话音未落,吉祥的手里的刀子却先一步落下,这一刻,吉祥的脑子里都是吉安脖子上的那一圈血迹,他还是个孩子,多大的仇怨要伤及一个无辜稚儿的性命啊!
“啊……”那人疼的快要晕厥了,可吉祥偏又不让他晕厥,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裆部的物体自他身上剥离下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弟弟,伤我可以,动他者,死!”
吉祥就是个平凡人,可再平凡的人也有她要守护的人,这个人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他刚刚要杀掉吉安,杀掉她要守护的人,她早在吉安流血的那一刻就已经疯狂了,嗜血了,只是一直压抑着没有发作而已。
那人看着自己的宝贝还挂在吉祥的刀子上,便露出了一夫生无可恋的样子来,生气全无,微弱的吐出个字,“曾……”
曾……最后的字他还没说,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竟然凶狠如狼般的朝着吉祥扑了过来,准确的说是吉祥刀子上挂着的东西。
吉祥身子快速一闪就躲过了,剩下的字不用多说了,吉祥已经知道是什么了,跟她猜想的一样。
起初她还想若这两个人是想掳走他那应该是江沅鹤的人,可后来从武功上又觉得不可能,她跟江沅鹤交过手,对方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村姑,怎么会派这两个武功平平的人过来呢,而且,活着的自己对江沅鹤来说更重要。
而他们后来分明是想要了自己性命的,或许之前他们的那一丝犹豫并不是想要活着的自己,而是让自己临死前受到折磨,她真的没想到有人对自己竟然恨得如此深,直到他说出那个“曾”字来,一切就明了了。
没想到看着是一朵儿温婉的白莲花,竟然这么蛇蝎心肠,曾雅兰,好一个曾大小姐,你真是太好了!
“给我……”那人不甘心的盯着挂在吉祥刀子上的东西,一点点爬着要去抓,吉祥面无表情的把刀子仍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苍鹰在外面等的有些着急,见到吉祥出来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问出来了没有,知道是谁的话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吉祥心疼的摸了摸吉安的头,手里没有丝帕,她想去给吉安擦擦脖子上的血迹的,却没敢,她下不去手,看到那么深的伤口,她就深深的自责,“不用,这是我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去把里面收拾一下吧!之后你再带着吉安去看下郎中。”
“大姐我没事儿,就是划了个小口,以前二姐不也经常切菜把手切破吗?”吉安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死里逃生的小孩子,搁别人这会儿早就黏着大人不松手了,他却超乎年龄的镇定。
他不这么说还好,越这么小大人似的吉祥就越自责,“得去看郎中,你脖子上还流血呢,得包扎一下,你们去药铺的时候买些补血的药材回来,大姐给你熬补汤喝!”
吉祥的声音又轻又柔,光看这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刚才那个眼睛都不眨就把人家命根子切掉的的就是她,这事儿苍鹰也不信,可后来再看到那两个人的惨状后,他都浑身发麻,决定以后还是少惹吉祥为妙,这丫头心黑啊!
吉安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大姐,你也要小心,咱们大人大量别跟那些坏人一般见识!”
吉祥舒心的笑着,“嗯,大姐心里有数,快去吧!”
苍鹰知道她要干嘛去,不过他也不担心了,这丫头武功不弱,而且能临危不惧轻易的弄瞎两个人的眼睛后全身而退的女子不多。
吉祥离开了他们后直奔铁匠铺。
“姑娘,是买菜刀还是买锅啊?我们这还有锅铲,凡是你能叫得出的铁器我这都有,都是我自己个打的,你瞧瞧!”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瞧着吉祥进来就热情的招呼她。
吉祥心里苦笑,她穿的就这么像个围着厨房转的吗?不过也对,自己可是立志做个厨子的,人家拿她当厨娘有什么不对。
然而她的回答惊呆了老头儿,“大爷,你这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我要针!”
她想了一路,刀子她已经有了,楚南山送给自己的那一把看着就宝贝,她可舍不得拿出来沾血,切肉还好一些,至于剑嘛,有些不易携带,而且她一直跟楚南山学的是暗器,刚刚甩出簪子的时候她觉得很顺手,这针就不错,轻便易携带。
老头儿不乐意了,这姑娘是来砸场子的么?“我说姑娘啊,你莫拿老汉我开玩笑,你要拿绣花的针出门左拐再右拐,那里有杂货铺,你去那儿买就行了!”
吉祥心里的打算是想要一些独特设计的针,里面可以装一些药的那种,她大致的跟老板说了下,没想到老板这下子更惊呆了,“我说姑娘啊,这两口子过日子,总少不了磕磕碰碰的,有啥不高兴的吵吵闹闹就过去了,你可不能下死手啊,你说的那玩意儿老汉我可不敢做,也做不出来啊!”
吉祥翻了个白眼,好无奈的道:“好好好,我买菜刀,这菜刀看着不错!”
被她之前的想法闹得,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肯把菜刀卖给她,正好吉祥也不是多想买,她家里有菜刀,再不济还有楚南山留下的宝刀呢,她只是觉得进来打扰了半天,空手出去不好。
买不到特质的针吉祥只能去买绣花针了,不过那老头儿说的不错,看他的那些东西做的粗糙,特质的暗器是极其精细的,想来对他也有些难度。
绣花针就绣花针吧,配上些草药一样管用,吉祥去药铺又抓了些能让人迷糊或者麻醉的药,准备回去自己调制。
曾雅兰之前都是住在一品居,不知道是跟楚四少爷闹翻了被赶出去了还是出于别的原因竟然住在了一个小宅子里,那宅子可是县老爷给她安排的。
这宅子是县老爷的,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就特意没买在镇子中心,而是在清河镇的边上,吉祥一路摸着过去了,远远的就瞧着有人进去,太远吉祥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一时却没想起来。
曾雅兰敢如此的有恃无恐那也是有底气的,身边儿跟了几个侍卫,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对付一般人也够了。
而且这还是县太爷家的房子,大家心照不宣,镇子上的人没人不知道,能住进来的人也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所以都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