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闻言,又觉得沈轻云确实是个神秘之人,得注意此人才可,“此人定然不知我是谁,否则不会为了区区一把青锋剑就与我二人发生争执,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现在当务之急是拉克丝妹妹的伤势,你们就别在这妄自遣测擅自恭维他人了。”
长风对待这两人可不会留情,言语直戳其痛害之处,使得嘉文、独孤川无力反驳。
对此嘉文和独孤川纷纷表示撤手,他们都是领教过长风的口舌,自知讨不了好处,何必自找麻烦?
独孤川笑道:“顾公子说得是,我等失礼,真让你见笑了。”
幕葵帮着独孤川解脱,“小川哥哥也是在帮你解决疑惑啊!你怎能不知好人心?”
“幕葵。”独孤川的声音带着少许责罚之意。
幕葵只能低着头,抿了抿嘴巴,把刚想吐出去嘴的话又噎了回去。
嘉文道:“只知拉克丝是中了蛊咒,却不知是何咒术,亦或者蛊虫?”
“依姑娘的脸色来看,脸青唇白是为虚弱,印堂发烫是为内焚,而手脚冰冷更是医学上少有症状,所以姑娘所中的蛊咒实非寻常之物。”独孤川在嘉文安置拉克丝时便已察觉拉克丝的伤势,所以估此病情。
长风听到最后,脸色一黑,“说了这么多,跟白说一样。”
嘉文急切道:“城主在此见多识广,如认得某位医学郎中,还请为我引荐引荐。”
想不到嘉文会自用‘我’,为了拉克丝竟放下皇子了的身份,实着难得,令独孤川不禁感叹:“殿下谦虚,实在难能可贵,只是在下有生之年二十余载,认得有识之士百余号人,却并没有高能郎中,确是让殿下失望了。”
众人皆是失望,片刻过后,长风、幕葵、独孤川等人幡然醒悟,看向大殿内的一个角落,皆道:“药鬼——张尧子?”
“终于知道我的存在了么?”张尧子懒散道。
***
房屋里的摆设相当的整齐,华丽的屏风带着娟秀,红彤彤的床帘挂在支架上,窗外的紫荆花正盛开,花香带着鸟语,花香怡人,鸟语动听。
张尧子坐在床边,右手轻轻地按住拉克丝的脉门,闭着眼睛静静地细听脉搏的跳动。
长风、嘉文等人都听从张尧子之言在屏风之外等候。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张尧子才从屏风后面走出。之间他眼神憔悴,扑朔迷离,眼眉间的一团一波接着一波。
嘉文道:“前辈,如何?”
张尧子默不作答。
独孤川道:“张先生,情况如何?还请细细道来。”
张尧子依旧默不出声。
长风看着不耐烦:“张老头,你瞧了半天到底看出个什么结果?这样收收藏藏、扭扭捏捏像极个娘们儿似的,我说你都这么大把岁数了,有话就直说嘛!何必隐瞒事实?”
张尧子恼怒,终于不再一言不发,可他说的是,“你小子懂个屁!你才娘们儿,你全家都是娘们儿。老子这是在思考诊断姑娘究竟受了什么妖蛊所致。你倒好,直在一旁说风是雨,扰乱我的思维,误了判断,如果下错了药,那最后又算谁的责任?算我么?”
长风又惊又愣,没想到张尧子一说就是这么一大堆,仗着不知者的脸色道:“这责任的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拉克丝的病情啊!你们说是吧。”
长风微笑着看向众人。
众人黑着脸看向长风。
“张先生,看在皇子的面子上,还望不要与顾公子计较。”独孤川谦虚道。
“罢了罢了。”张尧子摆了摆手。
嘉文问道:“依前辈之见,不知吾妹是中了何许蛊咒?尚有解决之法?”
张尧子眉头还是紧皱,从他出来到现在一直是皱着眉头,“奇怪,姑娘脸色苍白、手脚冰冷、玉体感觉俱焚,这都是深中剧毒的表现,但脉象却是稳定如常,没有半点异乱,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么前辈可曾知晓是何种蛊咒之术,也好让我们知根知底,对病用药。”嘉文担心拉克丝的安危,如若不是他带着拉克丝不远千里前来斜阳城与长风会面,兴许就不会在途中生此变故了。
张尧子道:“我曾钻研医书十数载,各种疑难杂症都曾见识过,唯独《草木圣书》中记载的‘假脉乱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看姑娘的状况,十有八九就是中了传说中的‘假神咒蛊’,或是假脉,或是乱像。”
独孤川从小跟随师傅学艺,对于一些常识甚是了解,便说道:“古书有云,脉搏者,人之根本也。心跳者,人之生死也。体虚则心跳速之,体病则脉搏乱之。故而以心跳与否判人之生死,以脉搏动乱断人之病态。姑娘既非脉搏异乱,更非心跳停止,必然是无恙,皇子殿下无需担心,还请为姑娘祈祷足矣。”
“若真如城主所说那固然是好事,只因拉克丝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还是深感愧疚的。”嘉文并不为自己的过失找说辞,知道她兴许安然无恙也不放松对她的照顾,真是让人心生感叹,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皇子。
幕葵细心,她发觉张尧子还在深思熟虑,便问道:“先生,不是已经知晓是‘假脉乱像’吗?为什么先生还是这般忧心忡忡的?”
张尧子道:“你们不知,《草木圣书》后文还有记载,有一种神奇的蛊虫,名叫蛊惑虫平常人中得这种奇蛊,其症状与‘假神咒蛊’的‘假脉乱像’非常相似,中蛊者的感受也是一模一样。待过七天之后,中得蛊惑虫者全身腐烂,化为浓血而死;而中得假神咒蛊的人则安然无恙,犹如沉睡七天。”
“难道就没有治愈的法子?有道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火有水淹,病有药治。”
“《草木圣书》记载道:‘曾有患蛊惑虫者,七日之内尝尽世间良丹妙药,用尽奇方怪术,到头来仍然于事无补,患者化为一摊浓血,阳寿已尽,好生凄惨。’”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嘉文等人闻言,皆是暗自感伤,好好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正值年轻气盛的年龄段,难道就这么断送了前程?”
嘉文自责:“是我害了她!”
盖伦痛哭:“妹妹,你可不要这样就离开了哥哥啊。”
长风愤怒:“沈轻云,我与你势不两立。”
......
一时间,众人都在各自的情感世界里徘徊,纷纷出神。
张尧子打破了寂静,道:“如今看来,只有等到七天时间过去才能再做定论了。”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她吉人只有天相,安然渡过此劫吧。”
想他嘉文平生何曾与人结怨,他与沈轻云无冤无仇,二人都是第一次着面,为何他会对拉克丝下此狠手?这是嘉文万万想不通的,人与人之间难道就是这般残忍相待吗?那么一直以来坚信的仁义在哪里?正道与邪道区别在何?正真的仁义确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