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丹江港兵营内传信的兵甲,将昨夜有贼人强行闯入码头,刺杀三名兵甲,惊扰了朱罗国使节一事,飞报给了正准备返回丹桂城的祝捷、祝语和莫惊天三人。
三人一合计,这朱罗国使节刚到丹江港,便有贼人侵扰。
若是让贼人伤了朱罗国使节,传出去岂不有失天朝国威吗?
再说了,仅仅是有失国威也就罢了,可是朱罗国派遣使节,原本是为了两国结好之事而来!
若让使节在此被杀,而且这是在天朝境内,不是给了朱罗国生事的借口吗?
万一因为此事,让那朱罗国拿到了兴兵的把柄,难免又会牵连出一场战事。
威威天朝自是不惧这弹丸之地的藩属小国,但若如此一场战祸牵连,则必将会涂炭生灵无数啊!
三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商议了整整两个多时辰,方才在祝语的坚持下,由祝语带着这圣杯,飞马赶回丹桂城,将朱罗国使节判定圣杯真伪之事详细告知黯月公子。
并请黯月公子调集‘飞羽营’和‘神威营’的众多甲士,速来丹江港主持要务,保护朱罗国使节之安危。
而现今,则暂由祝捷与莫惊天二人立即奔赴丹江港码头,协助护卫朱罗国使节之事。
三人商议一定,先放飞了一羽信鸽,向丹桂城传去了祝语将独自返回的消息。
随后在祝捷千叮呤万嘱咐的话语中,祝语穿好了紧身的软甲,将包裹着红木匣的包袱,紧紧系在了身上。
祝语飞身上马,在祝捷与莫惊天忧虑的眼神里,策马扬鞭驰向了丹桂城.
等祝语策马离去的马碲声几近断绝后,祝捷方才和莫惊天一道,带领着驿馆中数十名兵甲,奔向了丹江港码头。
祝捷、莫惊天飞马赶到了码头后,面见了朱罗国使节赤练忍者西苑及三郎。
二人想探听了一下西苑及三郎对昨夜码头上发生之事的信息知道多少。
但是西苑及三郎却说他于昨日午夜后,确是听到了码头上传来的喊喝之声。
可是此处非是他朱罗国境,他却不敢擅自离船,登上码头去查看。
因此他只号令三只海船上的朱罗国武士们加强戒备而已。
而他自己只是在船舷处仔细打量过兵营方位传出的动静
但是距离较远,因此他只能远远地看到兵营内灯火通明,听到从兵营内传出的鼎沸喧哗,并不能见得详细情况。
随后西苑及三郎却反问祝捷与莫惊天二人,昨夜那兵营内,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祝捷与莫惊天对视了一眼,自是不会告知他详情。
于是只说是有几个盗匪,见昨日晚间有三艘大海船靠港,因此想半夜闯进码头,到三艘海船上劫掠些财物。
索性那值守的兵甲们发现的及时,提前发出了警讯,招来了兵营中的护卫兵甲。
一番小小的激斗,终是击退了盗匪。
只是挣斗中,伤了几名兵甲而已.
如今来此询问,是怕昨夜的举动惊扰了使节,怕使节心生疑虑,所以便登船来言明此事。
但是既然出现了盗匪活动,为了护卫朱罗国使节之安危,他二人将留守丹江港码头,直至黯月公子亲帅大队兵甲前来.
西苑及三郎闻听,当即是大表谢意!
言明他此次返回,便是为了协助天朝派遣使们,追回‘天灵圣杯’。
因此只要有用到朱罗国武士之处,只管调用。
他西苑及三郎与三艘海船上的所有朱罗国武士,随时听后征召。
并说因为朱罗国内随后派遣的武士,随时可能到来,为了确保联系,最好让莫惊天和祝捷,每日能来海船上商议和交换一次信息。
祝捷觉得此事似乎太过频繁了些,也颇为麻烦,况且最迟两日,黯月公子便能赶来。
微一踌躇中,祝捷就欲拒绝。
但那莫惊天似看出了祝捷的犹豫心情,因此抢先回复了西苑及三郎。
说这保持信息交换,在此微妙时局却有必要,但是一日一换,又太过频繁了些。
而且两人同时过来,此刻人手偏紧,却有不便。
干脆改为三日一聚,每次只来一人,相互交换些信息便可。
他愿意承揽此事,来负此联系职责.
西苑及三郎当即表示赞同
祝捷一听,莫惊天所言在理
再说三日后那黯月公子已至,到时自不必他做定论了。
能拖过这几日,祝捷也就未做闲话了.
商定了此事后,祝捷与莫惊天在海船上盘桓了片刻,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离去,返回了码头上的兵营内去了.
丹江港到丹桂城直线相隔二百余里,中间有吴丘山脉分枝阻隔。
却有一条险绝的羊肠小道,逶迤于吴丘山脉的峻岭间将之贯通。
这条小路,是通往丹桂城的捷径。
若是奔行于宽畅的官道上,则需远远绕过吴丘山脉这条分枝,那路程约有五百余里。
但是若取羊肠小道而行,那便节省了足有百十里地。
此刻那宽畅官道与羊肠小道入山的岔路口前
一匹疾驰而至的快马,被骑乘之人猛地一勒咝缰
那马立时身躯一立,前蹄一抬,爆出了一声嘶鸣,止住了前冲之势,停在了岔路口前。
马上之人身穿紧身软甲,背负着丝绸包裹,是一脸的汗渍。
这人正是江南七杰中,着急赶回丹桂城的祝三尺,祝语。
此刻已经行至了岔路口,往左走便是上山的小道,这是捷径,可省去百十里路途,能早些赶回丹桂城。
继续前行沿着官道走,那就得多走这百十余里路途。
小道虽路途短了些,能快些返回。
但小道尽是些弯曲陡峭的山路,这马是不能再骑了,只能施展轻身功法,奋力前行。
如此走小道则十分劳累不说,路途中还有可能遇见猛兽侵袭。
这官道可谓坦途,一路上只管纵马奔驰便可,无需担心其他之事,唯有时间太长,多走上百十里路而已.
祝语望了望入山的小道,再看了看眼前宽畅的官道,一时是决心难下。
而那快马被祝语勒住了缰绳后,似不满方才疾驰中被主人叫停的举动,这时便不住地打着响鼻,烦躁地蹬动着四蹄原地打转,不停颠动着马上的祝语.
“无知的孽障,老踢踏什么.”
“真是烦躁!”
“山路难行啊!唉!入山吧!累就累吧,毕竟能早些赶回丹桂城吗.”
思虑了许久的祝语,被这快马颠得,有了几分不耐。
愤愤地低声咒骂了几声,祝语一片身飘落马下。
四外一巡视,祝语发现一块丹红色的硬土坷垃。
走过去拾起来,返回了快马旁,祝语抬手便在马屁股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山’字。
随后他一掌击在马屁股上
那马吃疼
四蹄一蹬
‘哗啦啦.’地顺着来时之路疾驰而去.
祝语紧了紧身上的软甲,扶了扶身后的包裹。
审视了一眼入山的小道,祝语双足一点地,身形拔地而起。
他展开‘凌波飞度’之轻身功夫,那身影一猫,轻巧好似狸猫般斜斜地窜上了山路旁的青石。
顺着羊肠小道,溜出了一片身影,祝语飞奔而行。
堪堪奔行了七。八十余里,这时天色已近黄昏
此时的祝语已经进入了吴秋山脉分枝的深处。
一边施展轻身功夫飞奔,祝语一边放开了自己听觉,去聆听八方之音。
而他圆睁着双目,则细细地观察着身前、左右和上方茂密树枝的动静。
一有个风吹草动,祝语立时便会驻足查探清楚后,再行前去。
他知背后的圣杯,虽然已被朱罗国的使节判为了赝品
但是他总觉不妥
为何不妥
祝语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那晚当着赤练忍者的面,他便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却引来了一番争执。
他不是此物原主,自是说出得话,没有赤练忍者那般的令人信服。
但他依旧保留着自己的观点
就是这圣杯如今是难辨真伪.
此刻唯有快些赶回丹桂城,将自己之疑虑通盘告知黯月公子,看看能否在黯月公子处得到想要的答案.
一路奔行间,眼见得前方百十丈处,便是一处较高的坡地。
借着此刻落日的余晖,祝语望向那满是蒿草,没有树木荆棘的高坡。
江南七杰中的‘无影浪子’洪盛便居住在丹桂城中,因此七杰也时常聚在丹桂城来玩耍。
这吴丘山脉,祝语早年间到洪盛处停留时,也曾游玩过。
所以前方的高坡,他自然清楚
这高坡名叫‘卧虎坡’
听猎人们常说,那猛虎若是吃饱了后,就喜欢躺在那高坡的蒿草丛中小憩,这便有了‘卧虎坡’的名称。
正飞奔的祝语,眼见得便要冲到了高坡上
就在祝语前行到离那高坡五十余丈时,他却身影一顿,停了下来。
凝视着五十丈外蒿草丛生的高坡,祝语一伸手,从身后白宝兜囊中取出了一对上好寒铁打制的铁手。
祝语将那对铁手套于双手上,将卯扣细心扣合。
随后祝语放轻了脚步,一步步走向了高坡.
在缓步前行至高坡十余丈远近时,便见那蒿草丛一阵翻动,从中露出了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含一丝感【情】色【彩】
散发着淡淡地冷冽寒芒
细细一看,那赫然竟是一只猛虎的双睛。
那猛虎双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走向高坡的祝语,猛地一窜身出了蒿草丛,便扑在了高坡上。
猛虎赤牙咧嘴地爆出了一声长长地虎啸之音
这猛虎似在警告祝语
渺小的人类,你竟敢侵入了虎大爷的地盘,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祝语看了看双手套着的铁手,望着那猛虎笑道“哈哈哈.本来我只想快些回返丹桂城,没想到要动手搏杀之事。”
“哼哼.既是你这畜牲如此地不开眼,自己送上门来,那在下便借你这虎头来给我的铁手发发利市吧.”
一边言语,祝语脚步却未停,依旧是缓步走向了离猛虎三丈远处,一方凸起的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