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的指点下,罗明玉又为几人搬来椅子,倒了茶水。罗柳氏过了一刻才悠悠转醒,刚好赵启文说到早上被官府叫去问话的场景,听到儿子面容已经难以辨认,只能凭借着发辫和衣饰配饰确认身份,又嚎啕大哭不止。
罗林氏只是看着好,说出来的话,在其他几人听来,都是胡话。虽然罗明玉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但是在这一家人里,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当事的人了。
罗家虽然人口少,但是空屋还有不少。罗明玉从母亲那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角落里的两间屋子。毕竟这些人都是外男,住的接近总有些不好。几人见这么一个小姑娘忙前忙后的,也不好干坐着,也帮忙收拾屋子什么的。
原本准备给哥哥的食物,现在都被罗明玉搬到了几人那里。娘和嫂嫂看起来不怎么想吃东西,她也不想。虽然干着活有些累,但是一想到哥哥,罗明玉就心里堵得慌。
第二日早上,几人准备从罗家告辞,就看到罗明玉背了一个小包裹,说着要上城里去处理大哥后事的样子。几人哪敢让这么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随意走,罗明学的身后事也不能这么随意的交给一个小姑娘啊。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多待一日,等罗老夫人和嫂夫人缓过来了,几人一起上城里处理。
罗柳氏在半梦半醒中睡了一晚,满脑子都是儿子。那句“娘,我走了,记得给儿多烧点纸钱。”让罗柳氏从回忆中清醒,开始思考儿子的身后事。
当看到穿了一身男装,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裹,说要去城里帮哥哥办身后事的女儿时,罗柳氏的魂彻底回过来了。她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失去女儿了。从村里到城里,谁知道有没有劫道的,有没有拍花子的,怎么能让女儿独自一人去。
打起精神和这些儿子的同窗们寒暄几句,平常起的最早的媳妇罗林氏还不见身影,罗柳氏心有点慌,自己站起来拉着女儿就要去看看。
罗明玉跑的最快,丈夫死了妻子自杀的也不是没有,邻村里出现过好几回这样的事了有救下来的,也有当时就去了,最后和丈夫合葬的。罗明玉可不希望失去一个大嫂,但是一想到昨日嫂嫂的表现,她就暗恨自己为何没有多想一点,去嫂嫂房间看看也好啊。
猛地推开房门,罗明玉环视着周围,还好,嫂嫂安静的坐在那里绣花,听到声音,才抬头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
“明玉怎么如此莽撞,你哥哥还在睡能?可是娘起了,我这就过去服侍。”
“哥哥?”明玉心里一惊,人往床边一冲,在罗林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掀了被子,床上什么都没有,被窝里的热气都散的干干净净,怎么看也不像是睡过人的。
“诶呀,看我这针线做的太入迷了,连你哥哥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今个的早饭已经在锅里了,明玉饿了吗?嫂嫂这就盛出来,你哥哥也真是的,起了也不唤一声。”
说着,罗林氏把针随意一扎,急急忙忙就出去了。今天虽然晚了,还好娘没说什么,只是让小姑子来叫人。丈夫难得回来一次,她可不能把人饿着了。
“嫂嫂。”明玉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问问系统,系统给她的答案是可能疯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至亲的离世。如果不是想着娘和嫂嫂都无法招待那几人,哥哥的身后事无人处理,罗明玉现在可能还在哭。
罗柳氏见到媳妇,想着这是外人面前,不能直接骂,要温和一些问,就听到媳妇嫌开口了。
“娘,明学呢?家里的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锅里热着呢。今个早上有……咦,这几位是?”
罗柳氏动了动嘴,还是没说出明学已经去了的话。媳妇这样,也是她没想到的。
“先摆饭吧,吃完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去城里。”
罗林氏乖乖听话去了厨房,等到饭都上了桌,还不见罗明学的影子,罗林氏又问了一句。
“我们去城里找他。”
听到媳妇三番两次的提到儿子,罗柳氏的眼泪就下来了。虽然罗明玉边帮她擦边说着不哭,但是一想到哥哥,罗明玉也哽咽了。罗林氏茫然的看着婆婆和小姑子,不知不觉中也流泪了。
“我怎么就哭了呢?”她的呐呐自语被罗柳氏和罗明玉听了个遍,罗柳氏一想到俄日死了,媳妇有失心疯的状况,哭的更大声了。
罗明玉也想跟着哭,但是系统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软弱下去。按照系统的理解,到了城里之后,还有一场硬仗。如果她哥哥的死亡不是意外是人为的,那明玉就要走上为兄报仇之路。如果有摄像头还好,就怕连这个也没有,那只能凭借尸体寻找证据。现在可是夏天,尸体放不了几日。
赵启文一行人吃也不是,安慰人也不是。最后每个人胡乱往自己嘴里塞了两个馒头,算是吃过了,就帮着唯一能动的罗明玉跑前跑后,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了。
不知道要去几天,罗明玉只能把家里鸡鸭等交代给旁边的秦家,每日去喂两次,平常也多看着点家里,免得又小偷找上门来。
在系统的指点下,罗明玉勉强打点好了家里的事物,又向村里的人家租了一辆驴车,把她收拾好的,准备要用的东西都放上去。也把依然不对劲的母亲和嫂嫂扶上去。在其他几人的帮助下,一家来到县城。
估计是车上的东西没什么值钱的,罗明玉也知道要多准备点钱,但是家里的钱在哪她根本找不到,只能把自己的私房,加起来也不过五千文,全都带上。
由于货币单位不同,系统也不确定五千文究竟是多少钱。只能从数字上说,大概相当于五千吧。而五千块钱,按照系统所处的那个时代的购买力,也就够她们一家人在城里吃住半月。不过如果只是迎回棺木,不调查后续的事情话,应该用不了那么久吧。
但是到了城里之后,系统推推算算才知道,这五千文,大概也就相当于一千块钱,知道之后,系统的内心的崩溃的。希望罗柳氏和罗林氏身上带着有钱,要不然,难道她们要留在城里打工挣钱吗?
还好,这几位罗明玉哥哥的同窗,还没不靠谱到那种地步,他们在罗明学逝后,先买了一副薄棺,又租下了一户角落里的房子,用来停尸。毕竟罗明学不能停在书院里,他们住的地方都是和几人合住,放一具尸体,谁都不愿意。
在系统看来,好歹省下了住宿费,但是罗明玉想要把棺材和屋子的钱还给人家,而还了之后,她的钱够不够吃饭都是问题。看到小匣子里的铜板,赵启文推过罗明玉的手,还递给她一些碎银子。赵启文也没想到,好友家里居然一个顶事的都没了,唯一一个能干点什么的还是一个孩子。也不知道身后如何。
看到了棺材,罗柳氏才慢慢止住了泪,她不能什么都交给女儿去做。谢过赵启文之后,她就开始规划儿子的身后事了。害怕媳妇受不住这种打击,罗柳氏让女儿盯着她,三人勉强收拾了院子,睡了个囫囵觉。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去采买需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