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恨不得她死。”
“我知道。”
凌柒罂终于低声哭起来,黎维汀低叹一声,心疼地上前抱住她,柔声抚慰道:“柒罂,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阿姨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是她罪有应得,往后等着她的只有苦难,她不会再有机会祸害人了。”
“为什么总有人一门子心思想着去害人?”
“每个人的欲-望不同,每个人的思想也不同。”黎维汀轻声说。
凌柒罂狠狠吸一口气,闷闷地说:“真恶心。”
黎维汀不知道怎么回答,凌柒罂也不说话,闭着眼睛刚要睡过去,却接到凌非电话,说凌卫东在西郊的别墅里昏倒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动抢救。
凌柒罂犹豫再三,还是由着黎维汀将她带到了医院里,找到凌非,这才知道原来凌卫东的患了胃癌,早期,有恶化的征兆。
凌柒罂听到消息,懵在当场,几乎站立不稳,被黎维汀一把捞住。
“胃癌?”凌柒罂不可置信地瞪住凌非,说道,“凌卫东这种人,阎王怎么会敢收他?”
凌非看了沈多涵一眼,又有些不忍地看向凌柒罂,说道:“爸的心思我们一直看不透,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想他应该是有自己的安排,也未必见得就真的不管我们这几个子女的死活,不然六年前也不会悄悄办理了对多涵的弃养手续。柒罂,等爸醒过来,咱们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吧?”
“我不认为我跟他有什么可谈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多涵说:“我给柏叔打过电话,柏叔说,这几年爸经常念起你,柒罂,我想,爸对你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绝情。”
凌柒罂不语,挣开了黎维汀的手,靠墙而立,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一句“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绝情”,就能把以前发生的一切抹掉?
他能把她心里的疤抚平吗?
他能让Ryan复活吗?
不能。
所以凌柒罂想了许久,仍然想不到原谅凌卫东的理由。
父亲这种东西,她从出生的时候就没有,现在也不需要有。
所以她说:“他出来以后,不管是什么结果,给我打个电话,我先走了。”
凌柒罂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了眼黎维汀,转身就走,被凌非一把拉住,戚戚然地叫她:“柒罂……”
凌柒罂回头看着他,十分真诚又冷情地说道:“凌非,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一切是没有可能抹掉的。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要我原谅一个从我一出生就抛弃我,二十多年对我不管不问,唯一的一次过问,就把一个真正关心我,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给害死了。我不是圣人,我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凌柒罂说完,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门,顿了顿,转身往回走。
黎维汀看着凌非和沈多涵担忧的神色,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凌非一颔首,黎维汀便追着凌柒罂而去。
黎维汀一路追了出去,凌柒罂身高腿长,跑得飞快,黎维汀到了停车场才看到她的身影。
凌柒罂站在他的车子旁边,静静看着那车门。等他走近,凌柒罂打了个寒噤,双手将自己抱紧,哆嗦着说:“这天气快要冷死了!”
黎维汀开了车锁,凌柒罂立即拉开了车门进去,对他说道:“一点屁事还折腾那么晚,累死我了!”
黎维汀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了半晌,喊了她一声:“柒罂……”
话刚出口,凌柒罂就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维汀,现在你最好不要跟我说凌卫东的事,我怕我会忍不住回去烧香拜谢上天有灵。你也不想看到我变成那么恶毒的女人对不对?”
黎维汀无语地说:“你真的不在意他……”
“我说了我不在意!人各有命,他的病又不是我造成的,他爱死不死与我无关!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跟我同姓的陌生人!好了,你要是不想开车的话我下去打车。”
黎维汀无声地看着她。
她要是不在意的话,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大冷天的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大老远赶来医院;她要是不在意地话,现在也不会一边说着不在乎一边情绪激动得连自己都没发现。
但是她不想说,他还能怎么样?
话都到这份上了,黎维汀也很无奈,收住了那个话题,直接开了车回去。
凌柒罂似乎真的不愿意过问这件事情,一觉就睡到天亮,之后的很多天她也从不曾问起过这件事。
凌卫东手术完成,凌卫东住院,凌卫东回北京继续治疗,凌柒罂全当不知道,依旧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偶尔关心一下覃雅兰的情况。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之后,覃雅兰的处分已经出来,终生监禁,剥夺政治权利,而那几名犯罪分子也被祁莲的人从一个偏远的小镇上揪了出来,直接交给了警方,对覃雅兰雇佣他们对凌柒罂实施绑架以及当年绑架吴倩的事情供认不讳。
凌柒罂去看过一次覃雅兰,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覃雅兰见到她,情绪很激动,砰地一下就想站起来,被狱警压着坐下。覃雅兰满眼恨意地瞪着凌柒罂喊道:“吴倩!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跟凌卫东一辈子!我告诉你,凌卫东就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你跟着她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凌柒罂愣了一愣,错愕地看着她,说:“覃雅兰,你也跟你女儿一样精神分裂了吗?”
覃雅兰听到“女儿”二字,眼睛嚯地一下睁得奇大,眼珠子凸得像是要掉下来。
她冲凌柒罂吼道:“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把小薇怎么样了?凌柒罂你不要动我女儿!你要是敢动她,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凌柒罂眯着眼,冷冷说了一句:“怎么?认出我来了?不了?覃雅兰,你可千万别打那种把自己整成一个伪劣的精神病好可以轻判的主意,你在里面还好,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若是真的到了外头,指不定会被哪家的仇家追杀!”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