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柒罂马不停蹄地奔向凌卫东的书房,凌卫东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加绒的灰色睡衣,半躺在他常坐的躺椅上,看着她怒气冲冲地奔进来,只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勾起一边嘴角说道:“怎么,这么急着赶回来是有什么事?”
凌柒罂脱口而出:“你跟黎维汀都谈了些什么?”
凌卫东睨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得意地说道:“你觉得两个商人坐在一起能谈些什么?无非是利益,我们自然是谈黎家的聘礼的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你这小情人秉性还不错,你若是想嫁他,我是十分欢喜的。”
“条件是什么?”
“呵呵,除去那百分之五以外,额外再加天正百分之三的股份,怎么样?我帮你要来的礼金你可还满意?”
凌柒罂咬牙:“凌卫东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廉耻?天正百分之五的股份还不够你消化?”
“呵呵,你也太小瞧我这个父亲了,别说百分之五,就算是整个天正,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吞下去!”凌卫东说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尽显,却挡不住他嗜血的目光。
这个男人已经对金钱和权利着了魔,他这辈子漠视亲情,对他们这几个子女弃之如敝履,唯独对他的商业帝国一直雄心勃勃,尽管已经让凌非接管凌氏多年,仍旧没有把公司真正地交给凌非,如今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还妄想吞下天正百分之八的股份,这人在金钱面前已经彻底没救了。
凌柒罂闭了闭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还真是,什么都要抓在自己手中的性子。
可是他把别人的命运操纵在手里,难道别人就一直都是软搭搭的软脚虾吗?他还真的以为他权势滔天到连人的思想都能控制了?
她往前走近几步,站在离他只有几十公分远的地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隐藏着的对他的恐惧第一次被驱逐干净。
除了愤怒和反抗,她已经没有其他的情绪。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冷声说道:“凌卫东,你是不是忘了你最本质的筹码是什么?”
凌卫东的表情微微滞了一下。
凌柒罂继续说:“凌非想跟多涵结婚不一定非得要有你对多涵领养关系的终止,他们只需要换一个国籍,舍了你那见鬼的凌氏,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真以为他们是为了那一张破纸才受制于你?他们不过是不想让你把矛头向我掉转,让我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但现在你已经把矛头转向我了,釜破了舟也沉了,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凌卫东,不说那百分之三,你就连之前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你也休想拿到,我们不干了!你守着你那凌氏到棺材里去吧!”
“你……咳咳……”
凌柒罂恶狠狠地说完,一转身潇洒地出去了,也不管凌卫东在后面是什么反应。
凌卫东的咳嗽声越来越模糊,凌柒罂心中一口於气终于散了出来,凌柒罂站在凌家老宅大门外,第一次觉得北京的空气也可以那么新鲜,好像一吸进去,心肺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过来了一样。
呵呵,让他所谓的商业帝国见鬼去吧!没了继承人,看他能揽凌氏的江山多少年!
凌柒罂伸手拦了辆出租,几秒内就远离了这个承载着她无数恶梦的地方。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凌卫东也被柏叔他们匆匆送上了车,白色的睡衣胸前稀疏点着几朵血花,在这肃杀的寒冬里成为刺眼的一抹红。
***
滨海市第一医院,黎家三个小辈齐齐守在手术室门外,望着那亮着的手术灯,几个人一个比一个焦虑。黎国勋病情突然恶化,这是他们谁也想不到的,此时黎维渊万分懊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全然不顾父亲还带病的身体就把他跟张天伶的事情说了出来。
黎维汀刚下飞机就收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自己的叔父已经进入手术室三个多小时,到现在七个小时过去了,而里面医生和护士们依旧在忙碌。
黎维汀望着满脸焦虑的黎维渊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黎维漪,松了松大衣的领口,走至一旁透了口气,心事重重地摸出手机想给凌柒罂打个电话,那手指在凌柒罂的名字上几次划过,却始终没有点下去。
凌卫东那边他是已经解决了,如他所料,凌卫东对于他们这几个后辈的决定并没有多少干涉的意思,他要的只是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彼时黎维汀握着高尔夫球杆,听完凌卫东对他那个小女儿的安排之后,挥杆一杆将球打进洞里,方才转身对他说:“凌叔,我在那百分之五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三,买凌柒罂的下半辈子如何?”
凌卫东似乎愣了一瞬,盯着他打量了许久,才眯着眼睛说:“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刚刚的意思是打算让凌柒罂婚后继承您的财产,回到凌氏上班?可据我所知,凌柒罂对凌氏根本没有兴趣,既然这样的话,您又何必强人所难?我给您百分之三,从此以后请您务必不要打扰到她,您就当,您从来没有这个女儿。”
凌卫东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考量,又像是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一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着,眼角的皱纹很深。
他双手扶着球杆,挺拔的身姿让黎维汀感觉不到他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
“为了一个女人,你甘心让出天正百分之三的股份?黎维汀,你是天正的掌舵人,应该最清楚这百分之三意味着什么,那可不仅仅钱那么简单。”
黎维汀自然清楚,对于许多企业来说,百分之八的股份已经足够让这家企业改掉姓氏。他虽然还不至于到这种守不住公司的程度,但一下子挖出去百分之八的股份,势必会引起公司其他董事的非议,他一个未满三十的年轻领导人,要怎么去面对那些老古董施加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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