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应该是搬家,这噪音估计得持续一整天。凌柒罂觉得这真不是人能够待的地方,索性包袱款款地回了凌宅。
然而令她郁闷的是大周末的见不到凌非人影,却见沈多涵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红酒。
沈多涵见她回来,愣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样子:“回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
凌柒罂细细地打量着她,想了想,说:“临时想回来看看而已。”见沈多涵手上端着酒杯,凌柒罂蹙眉,“怎么忽然喝上酒了?”
沈多涵不在意地笑笑:“就是忽然想喝一点。”
“你不是一贯不喜欢喝酒?”
沈多涵意味深长:“不是你说的吗,人总是会变的。”
凌柒罂对沈多涵的话不置一词,想了想问道:“我哥呢?”
沈多涵斯斯文文的脸露出一个冰凉的笑容:“谁知道呢。”
这反应……
凌柒罂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是没问出口,只深深盯着沈多涵的侧脸看,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一语成谶,人总是会变的吗?连着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已经开始变了?
沈多涵明显情绪不佳,坐了没多久就说想去睡个午觉,凌柒罂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无聊,打电话约了陈熙周彤约一起吃饭,结果那两人似乎都在忙。
凌柒罂想了想,绕了个方向去了王瑶瑶的工作室。
王瑶瑶彼时为一个酒店的设计画图正画烦躁,见她来了干脆就扔下了笔跟她腻在一起,茶几上摊了一堆零食,两个人嘎嘣嘎嘣吃着薯片,一点形象都没有。
王瑶瑶这几日睡眠不太好,靠在凌柒罂肩膀上昏昏欲睡,听到凌柒罂吐槽她那个大哥大姐之间好像在闹矛盾的时候忽然来了精神,睁开一双丹凤眼瞪着她:“怎么,你家大哥竟然也会跟沈多涵冷战啊?太贱了啊!不会是劈腿了吧?”
凌柒罂白了她一眼,将她推开了些。
“少说些有的没的,凌非怎么可能会劈腿!”
王瑶瑶没好气地说:“得了吧,男人一旦开始会玩儿冷战这种烂招数了那离劈腿就已经**不离十了。我虽然也相信凌非跟你家多涵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说实在的,这都来来回回有十年了,十年来他们两个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再多的感情都给拖没了啊!”
凌柒罂盘着腿拧着眉,虽然对王瑶瑶说的话很有些小不爽,但是心里也真的不敢全然反驳,凌非和沈多涵之间的感情一直是个迷,连她这个离他们最近的人也搞不清楚。说没感情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是相爱的,但是你说他们有感情吧,有哪个人会把一段感情拖了十年之久就是没有确定下来的?这两个人难道是打算玩个柏拉图恋爱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凌柒罂一郁闷就不停地往嘴里塞薯片,两袋薯片没一会儿就见底了,王瑶瑶抱怨着:“啧,过来也不知道买点儿吃的,净是把我的存货啃光了!”
凌柒罂瘪瘪眉,爬起来说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大老远打个车跑过来抢你的薯片的,怎么样,你打我啊?”
王瑶瑶一个枕头丢过去:“你滚!”
凌柒罂坑朋友坑完了,该吐槽的也吐槽完了,便顺着王瑶瑶的意思屁颠屁颠地滚了。漫无目的地顶着大太阳走在街边,看到一个小孩在偷东西,她默了一下,看着那毫无知觉的阿姨,直接走上去一把抓住小孩子的手。
小孩子吓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柒罂,挣了一下,挣脱了凌柒罂的桎梏,忽然就跌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凌柒罂:“……”
那个阿姨扭过头诧异地看着她,又看看地上瘫坐着的四五岁的小孩,赶紧弯下腰去将小孩子拉起来。
“哎哟小朋友不要哭,不哭不哭,哪里疼,告诉阿姨。”
“姐姐推我……”
阿姨一下子瞪着凌柒罂,满脸不赞同道:“你这姑娘,怎么能推倒一个小孩子呢?”
凌柒罂继续:“……”
小孩子继续哭着,不明真相的阿姨继续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凌柒罂眼皮跳了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阿姨,你别被他骗了,这小孩刚刚要偷你东西被我抓包了自己坐地上的。”
阿姨满脸不相信,生气道:“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会偷东西,你看他身上穿的,哪一件是差的,哪里像是偷东西的?你这姑娘,推了就推了还找这么个借口来推脱,真是……”
周围围了几个人,凌柒罂翻了个白眼,深深吸着气。
“你爱信不信吧反正,东西被偷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这孩子就是个小偷。”
阿姨这回真的不乐意了,站起来就指着凌柒罂的鼻子训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小孩子你至于这么对他么,啊,人家哪里惹你了你这么污蔑一个小孩子?”
凌柒罂被彻底惹毛了,干脆不说话了,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那阿姨,甩了甩头,直接走了。
这年头做个好人心好塞啊。
一转眼看到一辆颇眼熟的车子,里面坐着一个正冷脸看着她的男人。
凌柒罂愣了愣,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看着黎维汀那张脸,一秒之后转身就走。她跟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永远会用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审视她,仿佛她只要还在这人世保持着呼吸,都是错的。
刚好,她也觉得自己对于这种高高在上的人,。
然而还没走出去,就听到那边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她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说:“凌柒罂,你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凌柒罂僵了一瞬,一股无名之火从身体深处冒出来,然而烧不到她倨傲的脸。
她也笑出来,还回去,说:“怎么,又想说我恶毒?你除了这句还有别的形容吗?”
“对于你,这要这一个形容词就已经够形象了。恶毒用来诠释妖孽,最合适不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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